第三十二章 破死相而出(1 / 2)
第三十二章 破死相而出
墜靈山脈之中。
周辰有些不安地看向前方的雲龕。
他追隨雲龕到了此地之後, 才發覺此山脈當中處處都是妖獸,他也猜到他們應當是進錯地方了。
便想著直接折返回去。
可他還沒走幾步,卻發現他們來時的路已經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便直接一路向前而去。
而堵在他們這條路上的妖獸, 全部都是二級妖獸, 他本想著, 他們要命喪於此了。
但卻不想, 眼前這位劍修, 竟是這麼一路殺了過去。
遇見能一劍殺死的妖獸,這劍修絕不會下第二劍, 若是遇到實力強他許多的妖獸, 這劍修也是不肯後退的。
也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山脈之中的妖獸雖多,但卻並未出現三級妖獸。
於是,就算是遇見二級將要三級的妖獸,這劍修硬磨也是能勝過的。
與此同時,亓硯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道:「仙尊?」
見此, 周辰再道:「可是有何發現?」
隨後,便見那劍修懷中之人雙眸已經睜開。
見此,周辰更是不解。
隻見那人如今雙眸半合,其內含著半絲水汽,僅是這雙眼睛,便使他有些迷了心神。
所以,他才未在第一時間,將那前輩認出。
而被其拋之於身後的周辰一愣,隨後,連忙起身追趕雲龕。
這當真是恐怖瑞斯。
伴隨著,這劍修走一路殺一路,那劍修的一身白衣也被妖獸之血徹底染紅。
見此,雲龕腳尖一點,直接將那紅衣人接在懷中。
於是,準備再次看向雲龕的懷中人,可他還沒看,便對上了一雙冷漠的雙眸。
「那處。」
星瑾這名字,不就是那位深不可測的道兄嗎?
也便是,那位劍修的師弟。
他早該想到的,那位前輩容顏是他見過之人中最耀眼的,隻不過,他看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在直視那前輩的雙眸。
周辰見此, 連忙上前幾步道:「道兄,可是有事發生?」
這劍修如今修為不過築基三成,又經歷了一番廝殺,他一個築基五成竟追不上那劍修。
見此,周辰抬眸看向雲龕的懷中人。
所以,這劍修到底為何要趕來。
正在這時,便聽到一聲嗚咽聲。
約是趕了半個時辰,周辰見前麵的雲龕停下腳步,便停在雲龕身後朝向前方看去。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而這劍修的修為, 也從築基達到了築基三成。
雲龕說完, 直接起身朝著一處而去。
可是,他們眼前不過是棵枯樹,還是一棵最是尋常不過的紅靈木的樹乾。
他原本以為雲龕如此,不是遇到自己想要除去的妖獸,便是遇到什麼靈植。
難不成,他懷中之人,是他的道侶?
怕是也隻有他的道侶,才能讓這劍修動容吧?
正在周辰胡思亂想之時,忽然聽到那劍修喚了一句:「星瑾。」
見此,周辰連連後退幾步。
這劍修一路殺過來,他從未見過這劍修有多餘的神情,而如今那劍修臉上竟多了一絲動容,當真是讓人驚奇。
眼見兩人有話要說,周辰直接給自己打了一個避音禁製,將自己關在了其中。
見此,周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默念了幾聲清魂咒,這才清醒過來。
如此,便使那周辰,更是好奇雲龕究竟發現了什麼。
隻見此刻,他們麵前一棵枯樹。
他本以為這世間萬物,沒什麼能被這劍修放在心上,但卻沒想到,能看到這劍修動容的模樣。
雲龕不答, 轉眸看向一處, 似乎在思索什麼。
他與這劍修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卻也知曉這劍修是個性情極冷之人。
周辰連忙看向雲龕,隻見他懷中之人身上著的法衣,的確與那前輩一樣的。
這若是放在外麵,一個下品靈珠便可買上幾百棵這樣的樹乾。
正在此刻,異變突生。
隻見那枯樹之上忽地出現一個陣法,一個紅衣人直接從那陣法當中掉了出來。
聽到這話,周辰一愣。
想到這裡,周辰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仙尊,怎會在此?
思緒剛落,亓硯卿的目光瞬間被雲龕身上的血吸引而去,便有些緊張道:「仙尊,你怎麼樣,可是傷到了?」
「並未。」
雲龕清冷的聲音,瞬間使亓硯卿冷靜下來。
他這才發覺自己此刻正在雲龕的懷中,便有些赧然道:「仙尊,你先放我下來。」
「你自當調息。」雲龕道。
聞言,亓硯卿眨了眨眼睛,連忙內視丹田,這才發覺,此刻,他體內竟是連一絲真氣都沒有了。
而且,此時他渾身上下都有些無力,若是此刻,仙尊將他放下,他也是站不穩的。
察覺如此後,亓硯卿也不再提及此事。
現在被仙尊抱在懷中還好,可若是仙尊將他放下來,他站不穩才更是讓他羞愧。
「仙尊,此處是什麼地方?」
亓硯卿咳嗽兩聲,才說道。
他先前從那坑中進入生門死相,本以為此處會是極險之地,為何會在此處遇見仙尊?
「不知。」
聽到這話,亓硯卿有些詫異地看向雲龕。
仙尊還真是,無論什麼話,從他嘴中說出,都有一種安人心脾之效。
直到此時,亓硯卿這才瞥見,在仙尊身後約三步遠的地方正蹲著一個人。
那人似乎有些無聊,正在拔著地上的草。
見此,亓硯卿拍了拍雲龕的手臂,示意讓雲龕放他下來。
雲龕雖是不解,但依舊照做。
但見亓硯卿實在是站不穩,便背過身,微微俯下。
見此,亓硯卿一愣道:「仙尊?」
雲龕道:「你且上來。」
亓硯卿雖有些無措,但還是攀附到仙尊的後背之上。
在攀附到雲龕後背上時,亓硯卿一時間也不知自己心中是如何之想的。
他早已心生異心,如今六識之中皆是仙尊氣息,雖時機不對,但他卻情由心生,不能自已。
想到這裡,亓硯卿將自己的頭埋在雲龕的肩窩當中。
雲龕腳步一頓,隨即,朝著一個方位走去。
待到雲龕走出數百步後,那蹲在地上拔草的周辰,忽然察覺到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
眼見雲龕已經走遠了,周辰連忙起身,將禁製打散,快步追了上去道:「星道兄,印道兄,等等我!」
聽到這話,亓硯卿臉微微發燙。
他還真是,情由心生,便連連做錯。
先前明明已經見到這周辰了,如今這一轉眼,竟將那周辰拋置於腦後。
當真是不該。
與此同時,追上兩人腳步的周辰,看到這兩人的模樣,雙眸不禁眯了起來。
隻見那渾身染滿鮮血的劍修,明明是個冷清之人,但是,此時雙手卻托著紅衣修士的雙腿,生怕他掉下來。
而那動作卻是極為輕柔,似乎怕自己手稍微用力,就會傷到那紅衣修士一樣。
至於那紅衣修士,此刻應該真氣已經耗盡了,便那麼趴在劍修的身後,臉頰微微發紅,眸中閃爍著點點星光。
這分明是也已經動了心。
這尋常修士,就算是最親近之人,也少敢將自己的後背交予他人,畢竟,誰都不知曉,你這背後之人會不會出手暗傷與你。
那劍修竟將自己後背交予這紅衣修士,再加上那劍修之前的表現,分明也是情入心間。
想到這裡,周辰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巴,這兩位修士都已是如此。
再加上靈兒又與這兩人相識,那等他日,這兩人成典之時,他定要備上一份厚禮才是。
周辰如何之想亓硯卿並不清楚,他隻感覺到,有一雙灼熱的目光一直都在盯著他。
亓硯卿身形一僵,他記得之前與這周辰相處之時,周辰都不敢抬頭看他。
這才過去沒多久,怎麼在相見之時,這家夥的目光卻一直都黏在他的身上。
雲龕似有感知一般,轉過身瞥了周辰一眼。
周辰腳步一頓,將自己的視線移開。
這劍修還真是的,占有欲竟是如此之強,他不過隻是看上兩眼,他竟是從那劍修眼中看到了絲絲殺氣。
周辰目光遠去之後,亓硯卿也瞬間鬆了口氣,直接靠在仙尊的後背之上。
仙尊的後背與他的手一樣,都是暖和得很,驅趕了他心中的寒氣。
雲龕本就在這墜靈山脈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他身上帶著的煞氣,使得周遭的妖獸不敢靠近,為其讓開了一條路。
雲龕順著這條路,一路走進一個還算是乾燥的洞穴,這才將亓硯卿放下來道:「你現在此處調息。」
亓硯卿看出雲龕是想換身衣服,便點了點頭。
直到雲龕走出洞穴後,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周辰,連忙坐到亓硯卿麵前道:「星道兄,你與那位印道兄很是熟悉?」
亓硯卿雖不解周辰為何要如此之說,但還是點了點頭。
見此,周辰嘖嘖兩聲:「那你們倒是般配的。」
聞言,亓硯卿看向周辰的目光都有些復雜起來,怎麼幾個時辰不見,這周辰的腦子傷到了?
周辰觸及亓硯卿的目光後,瞬間給了亓硯卿一個我懂的眼神,隨即說道:「道兄,你為何會從那枯樹上掉落下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雲龕再次走進洞穴之中。
此刻,他已經將那一身血衣褪去,換了一身藍色錦衣。
仙尊自從長成之後,這渡劫之身的容貌已與真身差不了許多。
仙尊本身就是長眉入鬢,眸若寒星,膚若珠玉,整個人放在一宗之中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但其周身總帶著駭人的劍氣,那一身白衣又更添幾分使人不敢接近,不敢窺視之感。
如今換身這一身藍衣,沖淡了那寒氣,使得眾人雙眸更觀其之美。
見此,亓硯卿眉眼含笑道:「這一身,極美。」
聽到這話,原本正驚嘆與雲龕美貌的周辰,後背忽然炸起一層汗毛。
這直接誇這劍修美,當真不怕這劍修一劍直接劈上去嗎?
但見那劍修神情並未有什麼不悅,而是緩步走到亓硯卿身旁坐下,周辰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人家兩人的關係。
人家這般關係,說幾句調謔之言,自然是無礙的。
若是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他此刻,怕是已經與那些妖獸躺在一起了。
見雲龕已經坐下,亓硯卿咳嗽了兩聲,隨即說道:「我先前跟隨九龍盤金樹所指方位而去,得知那生門在離字,於是便落入陣法當中,可就在要落下之時,那離字卻忽然轉變為坎字,生門死相,我才落入此處。」
聽到這話,一旁的周辰愣了一下,才道:「那九龍盤金樹可是墜靈沼澤旁的樹?」
「的確如此。」
聽到這話,周辰嘆了口氣道:「我與印道友先前並未認出這九龍盤金樹,便隨意選了一個方位,可是入了那方位之後,才發覺已無法折返,我們便一路殺了過來。」
「原來是這般。」亓硯卿微微皺眉道,「想來是生門有死相,死門有生機,我自生門而落入這死門,那也就意味著死門當中,也是有生機的。」
聞言,周辰雙眸一亮道:「那棵枯樹是不是就是死門生機?」
亓硯卿微微皺眉道:「這生門死相與死門生機是不同之地,自死相而入,此處便不是生機。」
「好吧。」周辰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聽到這話,亓硯卿扭頭看向一旁的雲龕道:「仙尊,你對此可有什麼看法?」
雲龕雙眸微眯道:「殺,此處妖獸盡是陣法所化,殺盡妖獸自可破陣。」
此話一出,亓硯卿與周辰同時一愣。
半晌,那周辰才說道:「道兄,此話可是當真?」
這墜靈山脈當中少說上萬隻妖獸,當真一一殺過去不成?
「我曾進入九龍一穴,此地形八假一真,在假的方位當中妖獸遍地,生機在其中一個妖獸之上。」雲龕淡淡道。
聽完此話,亓硯卿頷首。
怪不得仙尊說要將這山脈之中的妖獸殺盡。
這死門生機就在妖獸身上,但是,這山脈當中無數妖獸,他們也無法認出生機在那隻妖獸身上。
所以,他們就隻能將這山脈之中的妖獸殺盡。
思緒至此,亓硯卿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眉頭蹙起。
有些不對,生門如此輕鬆便轉為死門,死門也同樣應該有最簡單的破除之法的。
九天一穴,八假一真,真可化假,假可化真,萬事萬物,皆歸如一。
他們最一開始進入之地,便有可能是破局之處。
想到這裡,亓硯卿一把抓住雲龕的手腕道:「我們現在可以到那九龍盤金樹旁嗎?」
聽到這話,周辰一愣道:「可是,自從我們選了方位之後,便已經無法返回了。」
雲龕側眸看向亓硯卿道:「可。」
說罷,雲龕起身走到亓硯卿身旁,俯下`身子。
見此,亓硯卿嘴角一彎,直接攀附上雲龕後背。
他隻不過是一個念想,仙尊便願意為之付諸行動,而且,仙尊並未問其原因。
如此,如何能讓他不動容。
與此同時,被拋下的周辰連喚了雲龕幾聲,見雲龕真不等他,連忙起身跟上雲龕。
他都忘了,這兩人是一心的。
遇不到人家可能還會與他說上兩句,這遇到了,人家又怎會理他。
「此處便是我說的屏障。」周辰上前一步,扶向眼前看不見的屏障道,「也便是這東西在阻擋著我們出去的路。」
聞言,亓硯卿雙眼微眯緊盯著那所謂的屏障。
那九龍盤金樹就在離這裡百步遠的地方,若是想出去的話,就一定要將這屏障打破。
見眼前兩位還沒有死心,周辰連忙說道:「這個屏障我已經試過了,所有的真氣打到上麵,就好像打到空氣上一樣。」
聽到這話,亓硯卿瞬間想起之前遇到的樹,便伸手拍了拍雲龕的肩膀,示意雲龕將他放下來。
在雲龕將他放下來之後,亓硯卿雙眼微眯看著眼前的屏障。
按照這裡的障眼法來說,那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思緒落下的瞬間,亓硯卿直接邁步跨過了那屏障,而那所謂的屏障也並未阻攔他。
見此,亓硯卿嘴角掛起一絲笑容,對著屏障內的雲龕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