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千令將(1 / 2)
第七十六章 千令將
「我在。」
在聽到這聲音後, 亓硯卿這才轉頭看向身後。
隻見將他抱在懷中的正是雲龕,不過,此時雲龕一身藍衣也已經被鮮血浸透。
見此, 亓硯卿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耳畔再次傳來一聲破空聲, 他剛準備動手,就見眼前閃過一道人影。
亓硯卿一愣, 隨即才反應過來,那靠近他們的人已經被雲龕踹出去了。
「那人是少音?」亓硯卿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人皺眉道。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就見少格出現在少音麵前冷著一張臉看著他道:「你怎麼還不去死呢!你趕緊去死吧!」
聽到這話, 亓硯卿微微皺眉。
先前那少音和少格就不太正常,但現在看來更瘋魔了一些。
那看似普通的隨便一揮,卻化出十幾道劍氣直接將黑甲人擊飛出去。
宋水上下打量了亓硯卿一眼,隨即笑道:「如今應喚星道友一句道兄才是。」
亓硯卿轉身道:「宋道友,許久不見。」
他這才發現他此刻還在雲龕的懷中,於是, 伸手拍了拍雲龕的胳膊,示意雲龕將他放開才道:「我懷疑他們兩個是兩麵蠱製成的傀儡。」
這時,周圍的黑甲人也開始朝著雲龕逼近。
聽到這話,零央撇了撇嘴,直接尋了一處軟塌坐了下去。
「星道友,看你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啊!」
雲龕回眸看向亓硯卿道:「炎龍九城的援軍已到。」
雲龕頷首。
原本四打五,已經變成了九打五,那邪魔道修士很明顯已經落入了下風。
在有了炎龍九城修士的加入之後,很快就將那些邪魔道修士解決了,而那邪魔道的七位大乘也盡數隕落。
看雲龕的樣子, 應當也是經歷了一場廝殺才是。
「啊!」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鬆了口氣。
聽到這話,亓硯卿道:「那黑甲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黑甲人也是一種傀儡,他們的弱點是在手腳之處,但是,需要一次將他的手腳完全斬斷。」說到這裡,宋水雙眼微眯道,「你若是給他留一條胳膊或者是一條腿,他會以一種你追不上的速度逃走,所以說,不能有任何差錯。」
「你我認識已久,何須如此?」亓硯卿看了一眼宋水道,「你們為何會到此處來?」
還不等他靠近, 直接被雲龕的劍氣掀飛出去。
思緒至此,亓硯卿隻覺月要間一緊。
他們也總算是撐過去了,要是在這般糾纏下去,他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亓硯卿伸手揉了揉額頭道:「零央,閉嘴。」
雲龕不引魔氣入體之時,並不是個多愛說話之人,如今正好遇到這宋水,也可問問具體是什麼情況。
他觀雲龕的模樣,似乎知曉該如何對付黑甲人。
原來如此。
見此,亓硯卿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黑甲人落地之後, 還想站起來,可直到這時,他們才發覺自己的手腳已經被盡數斬斷, 此時就隻能躺在地上。
雲龕神色不變, 直接揮出一劍。
正在這時,就見那少格直接沖著雲龕沖了過來。
正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將亓硯卿和宋水的目光全部吸引而去。
「當時炎龍九城和藍海城同時被邪魔道攻城。」宋水道,「一開始時,我們與那邪魔道一直糾纏在一起,但是,打著打著,我們就發現邪魔道的修士數量開始減少,我們猜想可能是來支援你們這邊的邪魔道修士了。」
聞言,亓硯卿連忙環視四周。
說著,亓硯卿有些詫異地看向那人,這修士竟然宋水?
他記得之前與這宋水分別之時,宋水還是元嬰三成,這一晃多日,宋水如今竟也達到元嬰七成了。
怪不得,雲龕在對那些黑甲人動手之時,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們的手腳盡數斬斷。
聞言,亓硯卿微微頷首。
隻見周圍的邪魔道修士已經所剩無幾,而修士這邊的人卻多了不少。
隻見此時雲龕左手按著少音的肩膀,右手按著少格的肩膀。
說到這裡,宋水一頓道:「所以,在我們將附近的邪魔道全部解決之後,就開始往這藍海城趕了,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也就知曉了。」
見此,亓硯卿抬眸看向空中。
而那尖叫聲就是少格發出的。
「我說,為什麼要將他們兩個帶回來啊!」零央皺著眉看向少音和少格道,「他們不會將我們說的話放在心上的,不如就直接弄死算了。」
正在亓硯卿發愣之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見那黑甲人和少音、少格都站不起來, 亓硯卿這才開口道:「雲龕, 發生了何事?」
本身這將邪魔道修士盡數擊退,應當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在清點剩餘修士之時,亓硯卿隻覺有些悲愴。
如今城中修士隻剩不足三成,若是炎龍九城的人在晚來一些的話,此城怕是也要變成空城。
這留下的修士並未說什麼,而是燃了一場大火,將城下的屍骸全部燒毀讓他們隨著黃沙而去。
也許這便是生在名古戰場的宿命。
伴著黃沙而來,隨著黃沙而去。
在將修士的骸骨處理完後,雲龕帶著他與少音、少格回到房間當中。
但是,此時雲龕要與此城的鎮守者以及長老談及一些事情,便讓他現在這裡休息。
可他這還沒休息多久,那零央便直接尋了過來。
見亓硯卿一直雲遊天外,零央單手托著下巴道:「星天,你說你那道侶將這兩個傀儡留下來要做什麼?」
亓硯卿緩過神道:「不知。」
雲龕並未提及此事,他也沒來得及問。
不過,雲龕將這兩個家夥帶回來肯定是有道理的,難道是想以這兩個家夥,研究出該怎麼對付兩麵蠱製造的傀儡嗎?
但是,這兩個家夥論對戰能力的話,並不是很強。
若不是因為這兩人高他一個境界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兩個傀儡的對戰能力甚至還不如那黑甲人,若是想研究的話,不應當帶兩個黑甲人回來嗎?
正在這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零央看向門口撇了撇嘴道:「那家夥怎麼又來了?我當真是好奇,就憑那家夥的水平,竟然還能活下來!」
在零央話音落下的同時,就聽京照西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小少爺,可否一見?」
亓硯卿全然不顧零央擠眉弄眼道:「可。」
隨即,就見京照西推門走了進來。
亓硯卿抬眸看向京照西,隻見此刻京照西臉色蒼白的嚇人,很明顯就是受了重傷的模樣。
見此,亓硯卿站起身微微皺眉道:「以你現在的情況,你應當養傷才是。」
「我想小少爺應當是他們兩個感興趣。」京照西掃了一下少音和少格,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道,「我曾經在古籍當中看到過這種傀儡的存在,所以,特意將這古籍送來。」
亓硯卿接過古籍道:「多謝。」
「無需如此,我還未謝過小少爺的救命之恩。」京照西露出一絲笑意道,「那我就先回去養傷了。」
說罷,京照西直接轉身離開房間。
看到這一幕,零央湊了過來道:「這不像是那京照西的性子啊,他來當真就是為了給你送本古籍?」
亓硯卿瞥了零央一眼,隨即看向手中的古籍。
那古籍並未有名字,看上去有一種很是古樸的感覺。
亓硯卿將其掀開,看了幾頁之後,才發覺這古籍之中全部都是傀儡的製作方式。
他本以為傀儡就隻是傀儡,但卻沒想到,不用的煉製方式所煉製出的傀儡竟是不同的。
見此,亓硯卿快速將那古籍全部過了一遍。
隨即,雙眼輕眯了一下。
那黑甲人以及他當初見過的盔甲人,這兩種傀儡名為天魁,天魁乃是在生前被強行煉製成傀儡,體內怨氣不斷,但因為元神和元嬰都被打碎的元嬰,就隻能被困在這具身體當中。
那製作這傀儡的人會在這傀儡體內打入一種禁咒,在那種禁咒之下,這傀儡也就成為了天魁。
天魁是一種以敵人強弱來對戰的傀儡,你攻擊越強,這天魁便越強,你越是弱,這天魁也就越弱。
而那少格和少音則是一種名為人魁的傀儡。
這種人魁乃是兩麵蠱製造的一種傀儡。
他會提前選好修士,將他的神印打入那些修士的腦海之中,那些修士就會不自覺地信仰他。
然後,他也會在這人魁體內打下一種禁咒,這種禁咒使其修士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其控製這傀儡的人可以控製這人魁的修士。
使其外人根本無法看透這人魁的真實修為,如此,便可完成偷襲。
而且,這種傀儡因為神識未滅的原因,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控製人魁的人,通常會將人魁的修為壓製較低的境界。
然後,這控製人魁的人會讓人魁認為,他們能越級而戰,隨時提升境界是控製人魁的人導致的,所以,他們會更信仰他們。
但實際上是他們原本的修為便是如此。
思緒至此,亓硯卿雙眼微眯了一下。
比起這其他的傀儡,這兩麵蠱做得人魁當真是惡心。
這其他的傀儡好歹沒有神智,隻知道殺戮。
而這人魁卻是擁有神智,一旦等他們發現不對之地,想要反抗,這控製人魁的人就會控製禁咒消除他們的記憶。
人魁便在這種情況下,永遠承受痛苦。
零央見亓硯卿神情不對,剛想開口,就見亓硯卿將古籍遞給他。
見此,零央快速將那古籍翻了一遍。
在看完古籍內的東西後,零央臉色沉了下來道:「這兩麵蠱當真不是個東西,我就知曉他做的事情百族都得厭棄。」
說罷,零央看向那少格和少音的神情都有些微妙起來。
這兩人因為被京路下了禁製的原因,此時並不能使用真氣,隻能盤膝坐在地上看著他們。
見此,零央揮了揮手,那少格和少音直接被他移到了床上。
「他們兩個也是可憐。」零央嘆了口氣道,「他們都已是合體修士了,卻遭此橫禍,若不是因為那兩麵蠱的話,他們應當也是一方大能。」
的確,亓硯卿轉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兩人。
他到現在還記得這兩人在主持祭祀之時的樣子,他們被那兩麵蠱害成那樣,結果還要日復一日地為兩麵蠱舉行祭祀。
「星天,你可有辦法能救救他們嗎?」零央皺眉看向亓硯卿道,「他們這般未免也太痛苦了。」
亓硯卿抬眸看向零央道:「能不能救你應當很是清楚,那古籍當中有過記載。」
那古籍當中提及人魁並未拯救方式,若是當真想為其解除痛苦,那就隻能將人魁徹底殺死。
或者是找到那禁咒的破解之法。
但是,書中並未有關禁咒的記載,想要破解的話,估計還是要從這少格和少音入手。
思緒剛落,亓硯卿便覺有一股極強的威壓在快速朝他們所在之地趕來。
他眉頭微皺,剛想開口,就見他麵前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在出現的瞬間,直接將劍架到亓硯卿的脖子上:「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此話一出,一旁的零央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見此,亓硯卿咳嗽一聲道:「你是鳳尾草一族的人?」
「你如何知曉?」
「你要是換一張臉的話,我們可能還不會這麼快認出來。」零央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道,「你們鳳尾草一族行走世間,當真用的是風司的臉啊!我一開始還以為隻是說笑而已。」
聽到這話,亓硯卿看著麵前這張與風司一模一樣的臉,不禁點了點頭。
許是因為修士的提升,他現在覺察風司與她的族人之時更加敏[gǎn]起來。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很明顯就是風司的族人,而且,這個風司的修為隻比他高上一些。
聽到這話,那人後退一步,有些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也是靈植一族的?」
零央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你說你這都認不出靈植一族的人,你還出來,當真不怕被別人抓去煉藥嗎?」
那人哼了一聲後退一步道:「你們喚我風息就是了。」
「風息啊!」零央笑了一聲道,「我名零央,我身旁這個是星瑾。」
聽完這話,風息皺了皺眉道:「我的鳳尾石為什麼會在你們身上?我記得我的鳳尾石是被一個修士拿去的。」
聞言,亓硯卿將鳳尾石取出交還給風息道:「可是這個?」
「是的!」風息有些欣喜地將鳳尾石接過來說道,「當真是多謝你們了。」
「道謝就不必了。」零央伸手按住風息的肩膀道,「我需要你幫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可以解除你鳳尾石上的毒吧,我現在需要你幫一個人解毒。」零央道。
他當初答應了京路要為他解毒,先前他也是沒有辦法,隻能與星天聯手將那人身上的毒暫時壓下去。
如今這風息既然也在此處,那自然是要這風息幫忙解毒的。
風息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才道:「為誰解毒?」
「就是取走你鳳尾石的那個人。」
「那為何要幫他解毒?」風息眸中盡是不解道,「我們靈植一族向來與修士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他偷去了我的鳳尾石,我還要幫他解毒?」
零央咳嗽一聲道:「他將鳳尾石取走隻是不知此物有主罷了,他若是知曉這是有主之物肯定不會取走的。再說,他若是故意取走的話,你的鳳尾石現在怎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風息皺眉道:「既然我的鳳尾石沒什麼事情,你還為他求情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他解毒吧!」
此話一出,零央直接取出玉佩將真氣注入進去。
早知如此,他當時就不亂說話了。
他隨便說的一句話,現在輪到要求這風息的地步。
約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房間當中。
風息轉眸看向那人道:「你便是中毒的人吧!」
聞言,京路有些詫異地看向亓硯卿,在看到亓硯卿點頭之後才道:「的確是我。」
「別動。」風息上前一步點住京路的額頭,隨即說道,「好了,你現在身體裡麵的毒已經解開了。」
「這般快嗎?」零央不可置信地看向風息。
他們花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才隻能將毒氣勉強壓下去,結果,這風息隨便一點,那毒竟然就解了?
風息瞳孔微顫道:「不該如此嗎?」
見兩人說話驢唇不對馬嘴的,亓硯卿無奈地嘆了口氣,行至京路旁邊道:「路老,你覺得身體如何?」
「已是無礙,還要多謝小少爺。」京路拱了拱手道,「三位應當還有事情要聊,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京路也不等亓硯卿開口,身影直接消失。
看到這一幕後,風息眸中閃過一絲茫然道:「那修士的修為遠在咱們之上吧,為何就這麼離去了?」
「許是怕是再給他下毒吧!」
「我哪裡給他下毒了,分明是因為族長擔憂我的安危,所以才在鳳尾石上下了毒!」
亓硯卿抬眸看了兩人一眼,直接折返回床邊看向床上的兩人。
這零央還當真是,無論是遇到誰都能同人家爭吵起來。
名古戰場本是黃沙彌漫之地,天色不該有所變化,但是,在邪魔道大舉進攻與修士糾纏過後,天忽生異象。
這黃沙之地竟落了一月的雪。
亓硯卿站在窗口看向外麵。
自從開始落雪之後,這空中再不見黃沙,如今一眼望去竟有一種回到萬靈大世界之感。
「星天,你在看什麼?」零央見亓硯卿一直站在窗外便湊了過來,往外看了幾眼道,「這外麵除了雪就是雪,有什麼好看的。」
亓硯卿笑了兩聲道:「我隻是想起還未踏入修行之路之時。」
「你未踏入修行之路時就在這種環境下嗎?」零央眸中都是憐憫道,「那你肯定是在雪中凍壞了。」
此話一出,亓硯卿直接愣住。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他說自己未踏入修行之道是與爺爺在村中生活之時,而零央說的未踏入修行之道是他還未出世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