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拜師(1 / 2)
第八十三章 拜師
亓春握住雲忠的手道:「我們家小王爺怎麼樣, 沒事吧?」
「我剛才抱著小王爺的時候把了一下脈,觀其脈象並無大礙。」雲忠點了點頭道, 「不過, 我也是信不過我自己,我打算去尋那薑太醫過府一探。」
「那我隨你同去。」亓春道。
而此刻,房間當中雲泠端起碗將自己的薑湯喝完, 隨後端著碗坐回到亓殊床邊,將碗遞給亓殊。
亓殊雙眼瞪得通圓, 隨後用眼神示意雲泠。
他現在被包裹成這樣,連一隻手都伸不出來, 怎麼可能伸手接碗?
而雲泠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將碗放在一旁, 隨後, 連亓殊帶著被子一起抱了起來,靠在床頭之上。
隨後,將碗遞到了亓殊嘴邊。
這亓殊平日裡最不愛喝薑湯和藥,現在掙紮都不能掙紮一下,正好可以借此機會餵下去。
雲泠如何之想,亓殊又如何不知曉,他知曉喝薑湯是在為他好,但是,那東西實在難喝得厲害。
亓殊抬眸看向雲泠道:「泠哥哥,有什麼事情嗎?」
最近這京城當中倒是傳了一件奇事,那景王府的小王爺竟與天遠侯府的小侯爺留下一封信後,便去尋仙問道。
他知曉雲泠對他好,他又怎麼忍心看著雲泠不舒服。
他父親和天遠侯一同戰死,他們便成了皇帝的眼中釘,皇帝怕是恨不得他們現在就去死。
亓殊對著後麵擺了擺手。
而令他有些驚愕,今日亓春竟然就這麼停下來了,並未在勸導他。
見亓殊不願,雲泠也不勸阻, 也不收回, 隻是一直將碗舉在亓殊嘴邊。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亓殊忽然愣住。
恢復自由之身的亓殊,張開雙手躺在床上。
雲泠自是看出亓殊在想什麼,直接道:「福伯是為了你好。」
見此,亓殊鼓掌道:「雲主事果然厲害,這都是今日釣上來的第三條大魚了。」
隨後,才眨著眼睛看著雲泠道:「泠哥哥,這薑湯我已經喝完了,你放開我。」
這樣最起碼能保證,他們不死在某人的暗箭之下。
他緩緩轉過身,就見雲泠從亓春手中將熱茶接了過來,隨後,直接沖著他走了過來。
這城中之人聊上幾個月便也作罷。
見此,亓殊眼圈紅了紅道:「我動不了,你餵我。」
這薑湯難喝得厲害,一喝就知曉是福伯熬的,福伯定是因為他溜出去又溜回來生氣了,所以,多放了薑。
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就這麼躺著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留在這京城,怕是再過些時日,等他們長大,他們也會死在戰場當中。
亓殊眼淚汪汪地將薑湯咽了下去。
其實,是真是假又有何意?
他的父親雖然是皇帝唯一的弟弟,但是,帝王之心高深莫測,當初父親的死,怕是與皇帝脫不了乾係。
聞言,雲泠一言不發,直接將亓殊抱在了懷中。
天成十二年,春日。
聽到這話,雲忠笑了笑,用力一甩,就將一條大魚甩了出來。
正在亓殊有些雲遊天外之時,耳畔忽然傳來雲泠的聲音。
而天遠侯府則是一直跟隨著他的父親。
與此同時,在離京城幾百裡之外的一處小河上的船隻之上,亓殊一臉興奮地看著雲忠道:「雲主事,快,魚上鈎了!」
思緒至此,亓殊抬頭看著雲泠笑了笑道:「我自是願意的。」
「亓殊。」
可他偏偏不收回,就要這麼一直舉著。
聽到這話,雲泠拿起勺子將舀起一勺薑湯餵到亓殊嘴邊。
這兩個孩子加起來不足弱冠,如此行為,當真令人不解。
如今這雲泠也不過八歲, 這滿滿一碗的薑湯極重, 端了沒多長時間雲泠的手就開始顫唞起來。
此話一出,亓殊一愣,隨後說道:「可是,這些都隻不過是騙人的把戲。」
聽到這話,亓殊冷哼一聲,一臉委屈地一口接一口將那薑湯喝盡。
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事情,那薑湯完全可以不喝的。
「我前些時日曾看到一個古籍,古籍之中記錄了這世間有仙人。」說到這裡,雲泠頓了一下道,「你可願與我一同尋仙問道?」
他話音落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道:「小王爺,快喝些熱茶吧!」
與其這樣,還不如去尋仙問道。
見此,亓殊撇撇嘴,伸手接過雲泠手中的熱茶,將其喝了下去。
雲泠沉默片刻,隨即將碗放在一邊,將亓殊從這種狀態下解救出來。
但這貴族之事,又豈是他們能過問的?
不知為何,伴隨著年齡的增加,他莫名其妙下意識地就會聽從雲泠的話。
雖說,雲泠一直都在為他好,但是,這種感覺還是很奇怪。
想到這裡,亓殊抬起頭看向遠處的一座山峰道:「他們所說的仙人峰就是那裡了。」
「的確。」雲泠站在亓殊身旁,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峰。
他本以為仙人峰隻是傳說,但卻不想,當真能尋到這所謂的仙人峰。
「那既然尋到了仙人峰,我們應當欣喜才是。」亓殊轉頭看向雲泠道,「你怎麼看上去不是很欣喜?」
聽到這話,雲泠並未開口,隻是看著亓殊。
他與亓殊離開京城,便是想尋一個無人能尋到的地方,安頓下來。
從未想過當真要去修仙。
他聽聞修仙之路十分艱苦,亓殊身嬌體弱又如何能受得此苦?
「你不用擔心我。」亓殊昂著頭看向雲泠道,「你若是能堅持下來,我定是也能堅持下來。」
此話一出,雲泠伸手揉了揉亓殊的頭。
天外天,一線峰。
一線峰常年隱於山霧當中,若非有緣人的話,根本無法尋到其蹤跡。
這一線峰已有幾十年未有生人到訪,而今日,這一線峰竟是出現了兩位小客人。
那兩位小客人順著一線峰的山階一路向上爬,約是爬了一個時辰,那其中的一個小客人直接坐在了台階之上。
在喘了幾口氣之後才說道:「泠哥哥,這當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聽到這話,雲泠坐下,伸手輕拍著亓殊的後背。
這裡的確是個神奇的地方。
他與亓殊都看到了這山峰的所在,但那雲忠和亓春卻是看不到。
他們說這裡有一處山峰,但那兩人卻說眼前什麼都沒有。
直到這時候,他才知曉,這仙人所在的地方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怪不得說有緣人才能找到。
而此刻,休息了一會的亓殊站起身道:「那咱們快些往上爬吧,我當真那峰頂之上究竟有什麼!」
說著,亓殊抬頭看著頭頂的台階。
他們在進入這山峰之後,就見到這看不到盡頭的台階。
他們想要換一個地方走,可無論他們往哪個方向走,這台階都會出現在他們麵前。
所以,這台階應當是仙人的考驗。
他們現在想離開也不能離開,就隻能往上爬。
雲泠伸手揉了揉亓殊的頭發,伸手拉住亓殊的手,一路向上爬去。
既然可以邁步修行大道,那他自然要看看那大道之後究竟是什麼。
而兩人還沒有爬多久,就見頭頂的霧氣直接散去,隨後就見一個少年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少年在看到他們之後,輕笑了兩聲道:「既然能找到此處,便是有緣,你們隨我前來就是。」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亓殊就見那少年拋出兩根繩子,那繩子很是平穩地落到了他的麵前。
亓殊瞳孔瞬間放大,直接伸手抓住那繩子。
雲泠見此,直接效仿。
而在兩人抓住繩子的瞬間,就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們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就見眼前出現了一片竹林,而在竹林之後則有幾個竹屋。
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為那些竹子澆水。
老人見到他們過來,輕笑了兩聲道:「孩子,你們過來。」
聽到這話,亓殊拉著雲泠走到那老人麵前。
老人伸手扌莫了扌莫亓殊的頭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亓殊,他是雲泠。」
「亓殊,雲泠?」老人輕笑一聲道,「是兩個好名字,好孩子,你們到這裡是想修仙嗎?」
聽到這話,亓殊點了點頭。
老人道:「修仙之路很是艱苦,你們當真要修仙嗎?」
亓殊再次點了點頭。
老人再次伸手扌莫了扌莫亓殊的頭道:「好孩子,你就不怕我是騙子嗎?」
「不知為何,在看到您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們一定見過。」亓殊雙眼瞪大道,「我看到您的時候就覺得很親近,所以,你說的所有話,我都相信的。」
他所說之話,的確是由心而說。
除卻這老者外,就連那少年也是。
他在看到這兩人之時,內心不自覺地就想親近這兩人,他不知曉是不是所有仙人都是這樣。
但是,他就是想要靠近這兩人。
聽到這話,老人道:「我也覺得你很親切,我們上一世一定見過的,肯定是因為我們緣分未盡,所以,才能在這裡重逢。」
聞言,亓殊眨了眨眼睛。
他雖然不明白老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曉,這老人同樣也覺得他很親近。
若是這般的話,他應當就能留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亓殊雙眼彎了彎道:「我可以留在這裡嗎?」
「自是可以了。」
老人話音剛落,就聽耳邊傳來那少年的聲音道:「師父都已經認你們為徒了,還不趕緊拜師?」
聽到這話,亓殊轉頭看向一旁的少年,隻見那少年手中正端著兩杯茶,示意兩人叩首。
見此,亓殊與雲泠同時跪下,三跪九叩,從少年手中接過茶遞給老人。
老人看到這一幕,笑嗬嗬地一一接過兩杯茶,在飲完茶之後,老人命少年將他們兩個帶回房間。
直到此時,亓殊這才知曉,他們所到的地方,乃是一線峰。
這一線峰當中就隻有老人和那少年兩人。
老人名為鄭丘乃是一位金丹真人,而那少年則是名為烏尋,如今乃是築基修士。
原先這鄭丘真人原是一個六等宗門的弟子,但與宗門產生隔閡之後,便自立門戶成立了這一線峰。
但因為這鄭丘真人沒有資源的原因,這多年間也就隻拜入烏尋一個修士。
這烏尋還是這位鄭丘真人從小養大的。
所以,這看到他們過來,這鄭丘真人才會有些激動。
想到這裡,亓殊看著烏尋道:「師兄,我們也可以像你這般厲害嗎?」
聽到這話,烏尋頓了一下。
見此,雲泠上前一步道:「師兄,您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師弟這麼一說,我的確想起我有一件事沒有做。」烏尋一臉正經道,「你們兩個的仆人現在還在一線峰之外,我現在就去讓他們兩人離去。」
聽到這話,亓殊點了點頭。
那雲主事和亓主簿在見到他們進去之後,都是一臉的不放心。
想來,也不會這麼快離去。
師兄現在前去勸兩人離開也好。
烏尋見兩人神情,直接轉身離去。
直到烏尋走遠之後,雲泠雙眸才不禁沉了沉。
他們在拜師沒多久,烏尋就拿了一塊石頭,讓他們兩個將手放在石頭之上。
而在他們將手放到石頭上之後,就見那手頭發出一陣五顏六色的淡光。
雖說,鄭丘真人和烏尋掩飾得極好,但是,他還是看出了那兩人眸中的失落。
他知曉所謂的仙人也有資質一說。
而那塊石頭應該就是測試他們兩個的資質的。
看來,他們兩個的資質並不是很好。
正在這時,雲泠忽然感覺懷中一沉。
垂眸看去,隻見亓殊此時正撲在他的懷中。
亓殊抬頭看著雲泠道:「雲泠,不管怎麼樣,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歡喜了。」
此話一出,雲泠伸手拍了拍亓殊的後背。
他能想明白的事情,亓殊自然也能想明白。
對於他們來說,修仙問道所為的隻不過是安穩到老,就算是天資在弱又如何,至少不用再理會俗世間的事情。
竹林當中,就見一白衣人手持長劍不斷舞動。
那白衣人身形極快,如同遊龍一般在林中不斷穿梭,使其看了不禁沉醉其中。
與此同時,在竹林旁的一間竹屋當中,就見一個紅衣人正靠著窗欞看著林中的白衣人。
而正在紅衣人心神沉在其中之時,就聽耳邊傳來一陣咳嗽聲。
紅衣人連忙轉頭,隻見來人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
那黑衣人上下掃了紅衣人幾眼道:「小師弟,你這看二師弟心都要沉進去了。」
此話一出,紅衣人隻覺耳根一燙,隨即說道:「大師兄,有何事情?」
聞言,黑衣人挑了挑眉。
他這小師弟心都要撲在二師弟身上了,竟還能聽進去他所說之話,實屬不易啊!
看來,他定是要同師父說說這件事。
見黑衣人不知在想什麼,紅衣人臉頰不禁被染紅。
他與大師兄相處十二年,又怎會不知大師兄在想什麼。
隻不過是因為心中之事被人言明,使他不知該從何道來罷了。
想到這裡,紅衣人眼眸輕垂。
這紅衣人和白衣人正是十二年前,拜入鄭丘門下的亓殊和雲泠兩人。
亓殊在拜入門內約是一年之後,才知曉他與雲泠資質極差,體內經脈幾乎可以說沒有。
他們兩人就算是在刻苦修行都無法突破築基,他們的上限便是練氣九成。
不過,人活一世不過百年,他們百年間還能窺得仙法,習得仙術也算是幸運。
烏尋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道:「將你二師兄喚來,我有事同他說。」
聽到這話,亓殊頷首,隨即走出竹屋,行至竹林之前。
而那雲泠似有所察,收劍回身看向亓殊道:「何事?」
亓殊輕笑:「是大師兄有事要尋我們。」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亓殊愣了一下,隨即,雙眼微眯了一下。
大師兄的修為遠在他們之上,完全可以傳言給他們。
這讓他來喚雲泠,左右不過是在調謔他。
雲泠行至亓殊身旁,伸手將落到亓殊肩頭的竹葉摘去道:「與我同去。」
聞言,亓殊頷首。
兩人回到竹屋之後,就見烏尋正翹著腿看著他們兩人。
在見到他們過來之後,烏尋才說道:「師父說,這山下忽然出現幾隻妖物,要咱們下山去看看。」
聽到這話,亓殊抬頭看向烏尋道:「此妖物很是強悍嗎?」
以往有這種事情,師兄從不與他們言明,通常都是自己下山除魔。
今日怎得忽然想起與他們言明此事?
「此妖物倒並不是強悍,隻是你們兩人已在峰中待了十二年,也該下山去看看了。」烏尋挑了挑眉道,「在這裡待下去,你們兩個都要成石像了。」
這一個就知道練劍,一個天天看著那練劍的人練劍。
他可不想這峰中出現兩尊石像。
亓殊自是聽出烏尋打笑之意,但他一時間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大師兄所說之話的確極對,他與雲泠兩人在峰中待了十二年,從未離開過一線峰半步。
如今也的確該下山看了看。
亓殊咳嗽一聲,隨後說道:「大師兄,我們可要同師父言明此事?」
他對他們這大師兄十分了解,若是與他們商討這事的話,大師兄不會在他們房間當中同他們說。
這在他們房間之中說此事,那就是說,現在就要離開,此事很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