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衣歌後離奇命案(2 / 2)
放在平時,發生這種大案子都是由沈亦白負責帶隊的。可恰巧沈亦白回鄉探親,刑子庸級別又不夠,警署署長便臨時指派了另一名高級探長蔡德光帶隊前去處理。
可當蔡德光趕到案發現場,並從極樂宮的經理王金虎那裡了解到具體情況後,卻是傻眼了。
或許是有自知之明,又或許是害怕承擔責任,蔡德光乾脆連葉小曼的化妝間都沒進,就直接下令封鎖起來,並第一時間趕回警署向署長進行了匯報。
署長大人,不是屬下不盡心,實在是能力不足啊!要不還是把沈探長叫回來吧。
了解過具體情況後,署長也覺得確實棘手。
便立即讓刑子庸給沈亦白去了電話,讓他火速趕回來。
「蠢貨!」
聽聞蔡德光竟然下令將命案現場封鎖,而不是第一時間讓法醫和物證科進入取證,沈亦白忍不住破口罵道。
通常情況下,人在死亡半小時後,屍僵、屍斑就會陸續出現並加重。體內細菌及各種微生物在高溫環境中大量滋生,加快肌肉、脂肪的腐敗分解速度。每過一分鍾,屍體所呈現的形態都會有所變化。
還有現場的許多痕跡,例如水漬、氣味等信息,也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消散,甚至徹底消失。
所以無論是屍檢還是取證,都本著盡早盡快的原則。
「葉小曼的屍體還在案發現場?」
憤怒畢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發泄了心中的不滿後,沈亦白立刻追問道。
「嘿嘿,哪能呢!給你打完電話,我就把鎖砸了。屍體已經拉回警署做屍檢了,估扌莫這個時候也該出結果了。」
刑子庸扭過頭來邀功道。
啪!
沈亦白對著刑子庸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快點開!」
「得令!」
咆哮聲中汽車驟然加速,揚起一路煙塵,惹來路人憤憤的喝罵聲。
十幾分鍾後,汽車在上都市警署大樓門前停下。
一行三人在沈亦白的帶領下,風風火火的沖進大樓,直奔法醫室而去。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除了一樓值班室還有兩個值班的警員,其他人都已經下班。整個大樓裡黑洞洞、空盪盪的。三人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響,讓第一次親歷案件的顧清心裡,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沈亦白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一馬當先疾步走在前麵,拉扯著顧清的手腕生疼,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來到法醫室門前,沈亦白也沒有敲門的意思,直接推門而入。
一股混合了血腥、臭肉和化學藥劑的氣味撲鼻而來。
「怎麼樣了老張,屍檢結果出來沒?」
一進屋沈亦白就急吼吼的問道。
整個上都警署,進法醫室敢不敲門的,除了沈亦白就再沒別人。
法醫老張也習慣了沈亦白的行事風格,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著解剖台說道。
「剛檢查完,還沒來得及寫報告。要不先給你念叨念叨?」
「趕緊趕緊!」
沈亦白不耐煩的催促道。
「死者肺內有積水,肺膜有暗紅色溺死斑,確定是溺水致死。全身皮膚濕冷,有黏稠感,呈蒼白,無皺縮,屍斑淡紅,口鼻處有白色細小泡沫溢出。肺葉積水乾淨無泥沙,體表多處發現有泥水混合物,可身上的衣物卻是乾燥的,且沒有汗漬等體液殘留。你再看看這裡。」
老張招呼三人來到解剖台邊。
葉小曼赤裸裸的屍體,被平放在冰冷堅硬的解剖台上,整個月匈腔已經被全部打開,露出裡麵的五髒六腑,月匈骨和肋骨也被鋸斷,擺放在屍體旁邊的托盤裡。
老張先是將把向外翻卷的皮肉復原,將月匈前皮膚上與鎖骨平齊的一條紫色印痕展示給三人。然後又走到屍體頭前,費力的將頭顱抬起,指著已經剃光了頭發的後腦上,一大片紫紅色的血點說道。
「看到這裡的傷痕了嗎,應該是暴力拉扯頭發造成的,結合月匈前的紫色印痕,我猜測死者當時是趴伏在水池邊,然後被凶手抓住後腦的頭發,強行將她的頭部按入水中,如此反復多次造成的。這一點通過手臂和腳趾上的擦傷痕跡也可以得到證明,死者在臨死前,有過激烈的掙紮和反抗。」
「凶手在折磨她!」
沈亦白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恨聲道。
「也許…是想從死者這裡知道些什麼。」
許久不言的顧清,突然插口道。
「你是說逼供?這不可能。葉小曼隻是個歌女…」
沈亦白下意識的否決了顧清的說法,可立刻好象想到了什麼,陷入了沉思。
「麻煩問一下,死者的指甲裡有沒有肉屑或是血跡?」
顧清問道。
「你是?」
直到此時,法醫老張才注意到這人自己竟然不認識。而且…還跟沈亦白牽著手!
覺察到老張狐疑的目光,顧清大大方方的將掛在兩人手上的衣服取下來,露出手銬。
「你好!初次見麵,我叫顧清。」
「犯人?」
「別管他的身份,先回答問題。」
沈亦白催促道。
「沒有。」
「死亡時間能推測出來嗎?」
「根據屍體表現出來的狀況,大致推測應該在淩晨十二點至兩點之間。哦對了,你再來看看這個。」
老張從解剖台上拿過一個搪瓷托盤遞給沈亦白。
托盤裡是一團雞蛋大小的肉球,形狀有些古怪。
顧清瞄了肉球一眼,悄悄向側麵移開了一步。
「這是啥玩意?」
法醫室裡光線昏暗,隻有解剖台上點著一盞白織燈。沈亦白將托盤湊到眼前細瞧,也沒看出是屬於屍體的哪個部位,疑惑地問道。
「三個月的胎兒,從死者子宮裡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