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應該高興嗎?(1 / 1)
「這幅畫看著就不像正品,正好拿回去給師母處理掉。」 合情合理,疑團解開,顧辭無聲地打量著雲笙。 晚風拂麵,撩起雲笙耳邊的秀發,露出潔白的細頸。細密的睫毛微翹,琥珀色的瞳孔帶著微光,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黛眉如畫,勾人心魄。 「阿辭。」 忽然,雲笙抬起頭,望著顧辭。 「嗯?」 「我們可不可以……」 不離婚。 隻有三個字,卻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為什麼突然會說出這句話,是因為今晚赫然出現的顧辭,帶著她可憐的一絲希冀,像從天而降的神隻,將她從無邊無際的泥潭裡拉扯出來嗎? 「嘀嘀——」 汽車的笛聲將雲笙的話語淹沒,沒聽到雲笙的話,顧辭上前拉開後車門轉頭看向雲笙。 「上車。」 雲笙立刻回過神,小跑著上前。 等兩人都坐在後車座,顧辭削薄輕抿的唇微啟,「剛才你想說什麼?」 「嗯?哦,我想說謝謝你。」 又救了我一次。 顧辭淡淡的應了聲,打開手機,是梁妍發來的一連串消息。 猜到是梁妍發來的消息,雲笙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一邊回消息,顧辭一邊問道,「手沒事?需不需要去醫院?」 雲笙搖搖頭,「不用,我沒受傷。」 她握的是光滑的瓶口,傷不到手,剛才手上的血漬都不是她自己的。 見顧辭回復完消息,將手機揣進包裡,雲淡風輕地看著窗外。 雲笙的手指擰在一起,低低開口,「阿辭,為什麼不嘗試喜歡我一下呢?」 為什麼不能像對梁妍那樣對待她,帶著所有偏愛,活成他世界的中心。 雲笙承認,這一刻,她嫉妒地發狂。 顧辭眯起黑眸,眼底掠過危險的暗光,嗓音沙啞,「雲笙,做好你的本分。今晚幫你不過是剛好碰見,別指望我每一次都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停頓片刻,顧辭深邃的黑眸微揚,玩味地睨了雲笙一眼,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你知道的,我不是許巒山,不會為你做這些愚蠢的事。」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話,卻像是一把手穿過身體,將心髒用力攥緊,顧辭的話甚至比利劍刺進心髒還讓她難受。 眼眶有些乾涸,雲笙卻偏過頭看著顧辭,揚起燦爛的笑臉,路燈剛好打在雲笙臉上,連發絲仿佛都在發著光,「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隻是開玩笑,你放心,不會耽誤我們離婚的。」 出乎意外的一番話,讓顧辭嘴角的笑意停在臉上,嗤笑一聲後,偏過頭不再看雲笙。 「希望你是真知道,別再頂著我老婆的身份,半夜穿成這樣去見別人。」 雲笙動了動腳,粉色拖鞋上的兩個小耳朵跟隨雲笙的節奏動了動。 「你放心,我和許巒山…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顧辭的聲音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暗藏著危險的氣息,「是嗎?我怎麼沒見過那個蠢貨替陌生人挨一棍子的。」 顧辭不信,雲笙也不想多說。 話題結束,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像是下定了決心,雲笙打開道,「顧辭,離你說的離婚期也沒多久了,我打算明天就搬回師母家。」 顧辭身子一滯,偏過頭看著雲笙,眉頭微蹙,「師母知道嗎?」 雲笙老實地搖搖頭。 是她臨時決定的。 「我知道你不愛我,當年也是被逼著娶了我。我本來想著時間長了就能改變你對我的態度,但是你看,三年了,我沒有等到你的回應,卻等到你對梁妍的愛意。」 「顧辭,我有點累了,愛不動你了。」 雲笙帶著笑,語氣很是瀟灑,卻沒人知道此刻的她手心沁滿汗水,眼底有多麼不舍。 「師母那邊……」 「我會同師母說清楚的。」 心底莫名的有些空,顧辭抿了抿唇,沒有開口阻止雲笙。 沒有通知顧辭,第二天,雲笙自己收拾了些行李搬進了師母家裡。 師母見著她拖著個行李箱,一臉詫異。 「師母,我想和顧辭離婚了。」 站在門外,晌午的太陽曬得人皮膚生疼,雲笙卻感受不到任何溫熱。 一瞬間的愣神後,師母拉著雲笙進了門,心疼地問道,「中午吃飯了嗎?先吃點飯墊墊肚子,有話跟師母慢慢說。」 專門給雲笙做了些小菜,雲笙端著飯碗,吃得很香。 師母看著雲笙欲言又止。 雲笙知道師母在擔心什麼,放下筷子,將師母的手握在掌心裡。 「師母,是我想跟他離婚的,你也知道,當年他本來就不想娶我。現在他愛的人回來了,我們應該成人之美才對。」 師母眼眶有些紅,心裡也跟著有些埋怨自己,帶著些許悔意道,「就不該把你教得這麼善良,你一門心思地考慮別人,別人考慮過你嗎?」 雲笙收起笑意,低著頭,挑著飯粒,一顆又一顆慢悠悠地放進嘴裡。 「更何況,如果那群人再出現怎麼辦?我怎麼放心的下你一個人。」 頂著顧家少奶奶的名分,哪怕顧辭不待見她,那些人若是找到她也要在心底掂量掂量敢不敢下手。 雲笙有些釋懷,「三年了,那些人要是來,早就來了。不是師母你說的嘛,咱們也不能太杞人憂天。更何況你陪著我,我怎麼會是一個人。」 昨天晚上她就把這些事想通了,刀疤頭說的對她現在是個廢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就那群瘋狂斂財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冒那麼大風險找一個廢物嗎? 見雲笙下定了決心,師母不敢露出太多情緒,怕會影響到雲笙。 又一聲長長的嘆息,師母的手反握住雲笙,有些哽咽,「當年就不該讓你學畫畫。」 不學畫畫,學點其他的,憑雲笙的腦子,學什麼會差? 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地步,她又能再陪雲笙多久呢…… 等顧辭晚上回家時,發現雲笙的東西搬了許多走,才意識到雲笙說的是認真的。 站在陽台上,顧辭淺淺叼著煙蒂,在縹緲的煙霧中半闔眼簾,心底的有些空曠,卻又分不清緣由。 雲笙搬走了,他不是應該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