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求仙十載,當衣錦還鄉(2 / 2)
費淇洲聽得微微有些失神。
待他回神時,屋簷上哪裡還有管曼的身影。
琴聲繞梁不絕的餘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起。
勸君惜別,
更需珍重。
……
時間流逝,轉瞬過去十載。
雷水坡,藕花池千丈地底。
李清霖默默感受著上玄洞冥書的境界,已經突破至築基後期。
得三光、截天兩卷仙法,又有多位靈僮的修行經驗,可供參考。
李清霖自然而然再次突破一個小瓶頸,按李清霖估計,就這樣默默潛修個四十載,應當就能達到築基巔峰了。
這些年,李清霖沉迷於參悟仙法、煉丹、煉器、製符、陣法之中。
都大有長進。
反而是靈脈真身的進展有些慢了,畢竟二階靈脈每一次晉升,對於靈物的要求都過於恐怖。
尋常修仙家族都難以供奉。
畢竟隔壁那個王家,供奉一條初生的靈脈,都差點砸鍋賣鐵,全族上下省衣節食多年,至今才勉強緩過氣來。
「對靈物的大肆搜刮,必定會引起他人注意,卻是急不得。哪有穩打穩紮的參悟仙法好啊……」
李清霖默默感慨一聲後,例行施展截天仙法。
氣運交織,卦象反哺。
「中中之簽,有破財離人之相。」
見此,李清霖心中大喜。
麵對凶險危機,莫出頭,老老實實潛修果然不錯。
十年前截天卜卦,尚且是下下之卦,有大凶之兆。
意味著若是李清霖不明氣運,不做出對應改變,便會有身死道消的威脅。
而現在,這種威脅程度已經大幅度下降了。
隻能算略有風險!
而這十年內,李清霖最大的應對,則是苟於藕花池深處,不顯山不顯水,默默修行至築基後期。
實力大進!
估扌莫著,在希夷之境中,打一百多個築基後期的修者,也不成問題了!
「小費啊小費,這執拗重感情的性子,怕是扭轉不過來了。」
李清霖轉而想到了費淇洲,心中有些感慨。
當年為了報小師弟的血仇,他孤身前往太屋山,與白袖鬥法,最終折了一臂。
十年前又為了好友許之寧的冤情,又毅然與紅顏決裂,近乎公然與鬥米公乃至西晉宣戰,這些年更是孤身一人,來回奔走呼號,調查往昔真相。
連雷水坡都很少回來了,每次回來雖然帶著不少靈物,但在供奉靈脈之後便匆匆離去。
當年前往太屋山之前,河廣公曾多次告戒他,莫要沾染紅塵事、徒自結下恩仇。
李清霖這些年也多次暗示他,遇事穩健為先,什麼血海深仇,不如等自己實力完全可以碾壓之後,再徐徐圖之。
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他,費淇洲,性獨,嗜酒、重情重義。
當不了元胎觀中的桃花仙,隻能下山醉臥紅塵間。
而除此之外,
這十年來,外界風雲變化,生出了諸多事端。
九火、紫蟻兩人,奉李清霖之命,前往當日劉誠自傳中,提到的道君顯靈神道碑之地,調查道君之事。
道君的遺寶,懸堂廟瀆,一日不確定來歷和原理,李清霖便一日不願使用。
雲港的化龍道,前幾年從其他水域闖進來一條泥鰍精,還打上了雷水坡這處靈地的主意。
無需李清霖動手,貴為供奉院院長的黃成,點了兩位供奉院的修者,將這泥鰍精斬成數段,煉製成丹。
楊疾不再向西晉報仇,手持照妖三尖槍,獨自遠走他鄉,遊歷諸國去了。
西晉有郡縣三年大旱顆粒無收,晉武帝派遣修者行雲降雨,一時間凡間百姓,紛紛為晉武帝立下牌坊,尊稱千古一帝。
但凡間種種,李清霖並不在意。
「姥爺,山下那批野道士,都快死絕了,還是沒有人參悟出您寫的三字仙文。」
靈參王知曉李清霖出關,十分乖巧的鑽進靈脈之中,打著滾兒。
十年過去。
當年見綠蟻居然成功上山,拜見仙人的幾個野道士,將綠蟻參悟的三個鬼畫符視作無上珍寶,憑借依稀的記憶,反復琢磨。
有的硬生生想瘋了,大喊著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結果一失足滾進化龍道中淹死。
也有的苦思冥想而無所得,隻得到滿頭白發。
也有的,似乎真的悟出了什麼,以駁雜五靈根勉強感氣,突破至練氣,神神秘秘的下山去了。
靈參王賊眉鼠眼的冒了出來,伸出一根觸須道,
「姥爺,要我去跟蹤下山那人嗎?」
靈參王深知姥爺脾性,謹慎至極,連自己這個老忠臣,跟著姥爺多年都不曾親眼目睹姥爺尊容。
何需跟蹤?
食了我的靈炁,便打上我的烙印。
李清霖搖頭,傳出意誌示意靈參王好生曬太陽,增長藥性,莫管其他。
「繼續潛修!」
「想來距離截天卦象上上簽,不過區區幾十載!」
「熬死,把這些外在的,潛在的危險,統統給熬死!」
……
晨光微熹,天地間還有一片昏暗。
陸仁賈乘著一頁扁舟,回頭看去。
便見雷水坡險奇陡峭,如今旭日微升,如絲綢般的白雲飄飄渺渺,帶著清冷默然的美,繞著那片方外之地纏纏綿綿。
一座道觀隱隱約約露出飛簷一角,恍若神仙居所。
見此,陸仁賈心中成仙的喜悅消失許多,隻剩澹澹的惆悵。
求道十載終得仙緣,卻再也不見昔日故友。
他本是西晉巴寧山一帶,不受齋戒的野道士,即在觀中修持,又在外麵娶了個妻子。
聽聞雲港雷水坡費淇洲的仙跡和斬妖除魔的傳聞,他毅然而言離開道觀,辭別妻子,前往雷水坡求道。
一晃,已有十載。
幸好在最後關頭,參悟三字仙文,最終窺見了成仙秘法,引動體內駁雜的五靈根,攝取外界靈炁,洗筋伐髓,終成練氣!
自此,仙凡兩別,再非俗人!
陸仁賈心中頓生天地之大,任我逍遙的豪邁感,於是大笑三聲,卻聽得撐船的船家怒吼了句,
「這裡是化龍道,大喊大叫什麼,小心引來銀龍顯靈,降下雷霆!」
陸仁賈聞言,頓時彎月要坐回船篷,這才心有餘季的看向波瀾不驚的江麵。
與此同時在心中暗念,
「大家現在都是仙道中人,想來這銀龍也該給自己幾分麵子吧?」
陸仁賈想著,扁舟順流而下,又經分流,最終停泊於岸邊的津渡碼頭。
「船資五兩,可找零。」
船夫伸出一隻手,月要間還掛著一柄戥秤。
陸仁賈聞言,這才恍然驚醒的扌莫了扌莫衣兜,又倒了倒靴子,直到船夫麵露不善之色時,才艱難湊夠五兩銀子。
見陸仁賈離去,船夫這才暗地裡啐了句,
「估扌莫著又是來尋仙的傻子,沒錢尋什麼仙啊。」
久不臨凡世的陸仁賈,自然不知曉船夫的滴咕。
此刻他帶著滿腔衣錦還鄉的熱情,騎著快馬,朝巴寧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