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第 125 章 日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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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知哪天,大約是收拾各類資產文件時,東窗事發。

商邵剛落班,回程的車上看康德,在一間起居室找到應隱時,架在鼻梁上的銀色眼鏡還沒摘。問應隱在乾什麼,應隱說在盤錢,有些小資產她自己都快忘了。

「交給顧問就好,不用你自己這麼費神。」他一邊說,一邊脫下西服,隨意地扔在沙發上,俯下身去要她的口勿。

早安有早安口勿,出門有出門口勿,有時下午茶抽空見上一麵,就有下午茶口勿。回家了有「歡迎回家」口勿,晚安有晚安口勿,上床有上床的口勿,想口勿的時候不需要由頭,想口勿就口勿。

用人得了吩咐,沒有召喚不上三樓。唯有一次,樓梯上嘚嘚兒的聲音清脆,rich不知怎麼一躍一躍地爬了上來,亭亭玉立又困惑地站在某處門口。一定是它美麗的主人嫌它矮小,不能騎,所以才退而求其次。rich內心很受傷地走了。俊儀都不知道它去了哪兒,踏著月光牽它回廄。小矮子馬自閉了三天,吃草倒是很用功。

應隱一邊口勿著商邵,一邊把他的領帶解了,雙手攀撫上他的肩膀,央求說:「你幫我一起整理。」

她接過口勿後說話,總是帶些嬌憨的鼻音。商邵便心甘情願地給她當苦力,在滿地的文件合同中一份份細致地看起來,順便給她出謀劃策。

翻到小別墅的房本,他不經意地問:「不是說要賣了,怎麼沒賣?」

應隱措手不及,隻能臨時撒一個蹩腳的謊:「中介說那裡行情好,可以長期持有。」

「怎麼會。」商邵抬眸,「未來三十年的城市規劃都不會動那一片。這麼不專業的顧問,是誰介紹給你的?」

應隱隻好說:「市中心的公寓已經賣掉了,這是我唯一剩下的房子。」

商邵笑了一下:「什麼叫這是『你』唯一剩下的房子?這裡難道不是?」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要是吵架了,肯定要回自己的房子。」應隱撅了撅唇。

啪的一聲。商邵輕緩地合上房本,目視應隱,似笑非笑:「誰跟你吵架?」

「萬一呢。」

「沒有萬一。」

「又不是沒吵過。」應隱按著手指一件件翻:「你強口勿我,要我當你情婦,飛機上摘我的披肩,不借錢給我解約,另有打算也不說,一言不合就抽『身』而退要我自己想清楚……」

商邵哭笑不得,將房本捺在地上,一手撐著,欺身上去:「這些也算?」

「怎麼不算……」在與他的近在咫尺中,應隱的聲音弱下去。

商邵與她鼻尖貼著:「後來呢?正式交往後,什麼時候吵過?」

「有啊,你吃薑特的醋,吃柯嶼的醋……」應隱臉紅起來,欲蓋彌彰地咳嗽一聲。

商邵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仿佛是經她提醒才想起來這些,而後說:「angrysex不算吵架。」

應隱:「……」

你這個男人還真是邏輯自洽。

「所以,」商邵定論,「確實沒有吵過。」

應隱真受不了他,又被他落到唇上的若即若離的口勿而弄得神思恍忽,聲音和氣息含混成甜熱的一片:「歪理……你怎麼說出口的……」

商邵笑個不停,把她圈抱到懷裡,一邊口勿她的麵頰,一邊說:「日子還很長,確實不能保證我永遠都不會惹你生氣。不過這裡也夠寬敞,實在氣我,就罰我去二樓或書房,怎麼樣?ray那裡也可以。小別墅太遠,哄起來很慢,你平白多生氣。」

「氣到不想見你怎麼辦?」應隱不依不饒。

商邵按著她的月要肢,另一手托起她的臀。明明在討論氣不氣,應隱卻也雙手勾纏著他的頸項,配合地跪坐進他懷裡。坐好了,她垂眸,等著他的回答。

商邵仰起臉,喉結隨著講話而滾動。

他勾起唇,有商有量地說:「我想,我應該罪不至此。」

「誰知道。」應隱想了想,「萬一你——」

「不會。」他打斷她。

「那萬一——」

「也不會。」商邵輕慢篤定的三個字。

「或者——」

「還是不會。」

應隱不服氣:「你都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所有會讓你生氣到不想見我的事,我都不會做,也不會給它們機會發生。」

應隱想不通,怎麼明明結婚了,她的心還是會為他一兩句話而砰砰亂跳。她因為心動而出現兩秒的語塞,反應過來時,將臉埋進商邵的頸窩,麵皮滾燙得厲害。

商邵失笑,把她摟抱得緊緊的。

「那你也不知道哪些事是會讓我生氣到那種地步的事,你怎麼規避?」應隱仍然埋著臉,甕聲甕氣地說。

「我當然知道。」商邵親一親她的耳垂:「或者……你想給我列個清單也可以。」

應隱當然沒給他列清單,但小別墅也還是沒賣。後來有一次,是約好了看一出舞劇,商邵卻因為突發的公務而絆住了腳步。

應隱是有些失落和生氣的,因為那舞劇是國外的劇團,這是在內地的最後一場了。她呢,又總有點莫名的心癢,似乎想看一看商邵哄她的樣子,便自己開了車去小別墅。

等紅綠燈時,腦海中鬼使神差地略過一幅畫麵,是商邵捧了花,一心一意又行色匆匆地上三樓哄她,卻撲了個空的畫麵。他一定很茫然,心裡一沉,因為小別墅代表了她「生氣到不想見他」,而這爽約隻是一件小小的事,且出於不可抗力。

綠燈亮起,應隱踩下油門,本該直行的,卻在下個路口調頭。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商邵可能的茫然和怔愣,她心口就堵得厲害。

回了家,偷偷跟俊儀說了。俊儀還當是什麼事呢,蹙眉認真地聽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就是』作『。」她敲著拳:「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胡說八道。」應隱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

俊儀認真地看她:「可是你心疼他,所以作不起來。」

應隱抿著唇,嘴硬:「也不是心疼。」她極力輕描淡寫:「隻是覺得小題大做沒意義。」

「嗯嗯。」俊儀點點頭。

「你別不信。」應隱擰眉。

「信信信。」

商邵那天晚上回來得很晚,臨近淩晨一點。應隱還沒睡,坐在臥室的那張沙發上看書。門打開時,溫熱的夜風跟著湧入,帶來強烈的一陣花香。

他果然是抱著花回來的,花瓣上沾染盛夏深夜的露,那夜露又沾上他淡藍色的襯衣衣襟。

很大的一束,應隱叫不出名字,隻知道火烈鳥似的粉,純粹而熱烈。

商邵一手挽花,隔著沙發靠背俯下身去,唇在應隱的臉上親了親。

「對不起,回來得這麼晚。」

「氣死了。」應隱故意說。

商邵垂下臉,輕笑了一聲:「那該去小別墅,等我一推門,就給我臉色看。」

「你想我去啊?」

「去了也能哄,就地過夜。」

應隱抿抬了下唇角,雖然很快地壓下了,但還是被商邵捕捉到。

「笑什麼,嗯?」他意有所指地問,溫熱氣息籠在應隱耳側,「亂想什麼?」

「誰亂想,我是想幸好沒去,躲過一劫。」

商邵目光在她唇上停留兩秒,眸色跟夜色一樣深了。他一邊口勿,一邊抽走應隱手裡的書。交口勿一陣,音色明顯沉了,喉結滾了滾後,問:「舞劇怎麼樣,好看麼?」

「沒看。」應隱實話實說:「你不能來,忽然就沒心情了,又怕你中途趕來,反倒在外麵等我。」

商邵端詳她的眸色與神情,認真地問:「怎麼看上去,不像氣死了,像完全沒生氣?」

他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都夠應隱把自己哄好了。

「又不是你的錯。」應隱屈起雙膝,雙臂交攏著搭在身前,「你呢?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他回答,指腹在她臉上溫存地撫了撫。

公司裡出了事,他的第一反應竟是讓秘書去買花,因為晚了花店打烊,或者好的花材被人挑走。他不可能給應隱一束匆忙而被剩下的花。

秘書是怎麼也想不通,在這樣突發的一團亂麻中,他是怎麼分神惦記到這小小的一束花的。在匆匆向會議室的步履中,他甚至特意交代:「隻要粉色的玫瑰,不要別的輔花,別太俗。」

邵董的一句「別太俗」,讓秘書和花店都絞盡了腦汁。

應隱從他懷裡接過花,輕輕嗅了一下,莞爾而輕巧地說:「很生氣的,看在花的份上,原諒你了。」

商邵勾了勾唇,兩臂都去擁她,在她身前箍得很緊,臉埋在她頸窩,安靜嗅著她發膚上的香味。

應隱像束花般由他聞著,纖長而光潔的手臂抬起,擁住他腦袋的同時,已經自覺地偏過臉去,要他親口勿。

粉瓣的玫瑰被熱烈的擁抱壓著,凋下幾片,最後被商邵隨意處置到了地上。他嫌它礙事。

·

要不是那劇團行程緊湊,各大劇院的場廳也沒有檔期,商邵是一定要請他們單獨為應隱演一場的。但既然條件不允許,便隻能作罷。

後來,邵董加了一周的班,終於料理好一切,陪應隱飛到多倫多看了那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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