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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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纓連忙接過,展開後,隻見信上簡略地提及衛覦部曲已在兗州滎陽駐營,於黃河之濱與北朝洛陽城外的虎牢關遙相對峙。

滎陽乃上古夏、商之國都,又是中原腹地,衛覦選在此處駐兵,野心不言而喻。

信上還說,他們已收到唐氏的第一批錢糧,用於加緊趕製軍士的精矛與棉甲,以防北胡秋冬馬肥,突襲興兵。

簪纓將信前後看了兩遍,小心收妥。

杜掌櫃望向小娘子,試探著說:「穎東郡向北便是滎陽,娘子若記掛大司馬,到時可以轉路去看望。

」簪纓目光輕動,卻未馬上回答。

她此前對小舅舅隻有孺慕愛敬,不作他想,好比頑石。

等到一朝認清了自己的心事,一顆心又成了七竅玲瓏水晶做的,很快回想起葛先生曾說過,小舅舅體內蠱毒,會將他心中的一切愛惡之欲激發到極限。

那麼那日,他在車廂中不許她拉他衣擺,勒令她放手,便不是厭嫌,而是不得不忍耐。

以至次日猝然分別,不能露麵,也都有了順理成章的解釋。

若他心中有她,便從此不能再見她。

他須戒她,如戒酒。

唯有清心寡欲,才有可能捱到藥引尋齊時,保住性命。

簪纓想到此處,口乾眼熱,心情如同蜜煎黃連,甜苦摻半。

可眼中波光靜柔,並無悲苦之意,微笑回以杜掌櫃:「到時再說罷。

」該流的淚早已在得知小舅舅讓藥那日流完了,她又豈敢因他喜愛,反而自苦。

他缺什麼藥,她盡力去找就是了。

但是小舅舅,你得當麵給我一句準話。

……杜掌櫃一回房裡,任氏便問如何。

杜掌櫃枯眉耷眼地搖頭,「沒說去,也沒說不去……隻說到時再看。

」br/>任氏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小娘子自離京口,便終日神不守舍的模樣,還是那一日,老杜帶回大司馬的口信,小娘子聽到後眼睛一下子明亮帶光,任氏是過來人,當時便有些警惕。

「小娘子的娘家沒親人了,檀君之外,咱們便是她最親近的,小娘子年紀輕,從前又受過情傷,她的終身大事,咱們可不得上心看顧?」任氏說著說著又急了,「在京裡時,大司馬有幾次夜入小娘子閨閣,不避疑防,你還總說沒事沒事,現下怎麼樣,現了形影吧!原本小娘子喜歡誰、想嫁誰都無妨,可我隻怕她一頭心熱,再被人傷了騙了。

大司馬那樣的人,位高權重、英勇無敵是不必說,但他對小娘子……」「打住。

」杜掌櫃連忙打斷妻子八字沒一撇的揣測,一副頭疼的模樣。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二人間的幽深牽絆。

尤其在小娘子得知衛覦中毒的真相以後,大司馬是如何耐心小意地哄著小娘子,甚至已經超過一個長輩該做的尺度,杜掌櫃通通看在眼裡。

他在經歷過最初的震驚後,又覺得沒什麼不可以。

在旁人眼中,這二人身份尊貴,風光無限,可又有誰知道,這是兩個嘗盡了半生辛酸的苦命人。

若他們能從此苦盡甘來,哪怕世俗禮法不容,他老杜也要為他們爭上一爭。

怕隻怕,大司馬的身子……杜掌櫃心酸一晌,不許任氏再在小娘子麵前打探此事。

-簪纓此行不是遊山玩水,所以沿途在每個驛館休整的時間都不超兩日。

偏生這日夜裡一場冷雨來襲,一行人便在懷城多耽誤了一日。

等到再次行進,時氣已徹底轉寒,簪纓換上了銀鼠錦毛圍領的呢子鬥篷,車廂中也多了炭鼎。

杜掌櫃心疼小娘子受罪,簪纓反而笑道:「聽說黃河入冬以後,千裡冰封,蔚為壯觀,燕山以北更有雪花大如席。

我生在江南,不知中原遼闊壯麗,此等景色若不能涉足親睹,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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