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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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奉君上前往行宮避寒後,本就不甚熱鬧的南奉後宮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中,後宮隻有三位貴人,平日裡君上鮮少踏進後宮,更是從來沒宣過任何一位貴人侍寢,從前也就隻有貴夫沈意玉會時不時操心怎麼去爭本就沒有多少的寵。

君上離宮後,沈意玉一開始還有些慶幸自己賤賣養顏丹的事情沒有被發現,她不在,還正好給了他銷毀證據的大好良機!

他狠狠賺了一筆不小的數目,拿出了大半貼補給沈家,沈家有了銀子也能體麵的多撐一些日子了,他自己就留了小部分,以備不時之需。

雖說他不受君上寵愛,但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不受寵愛的男人,饒是相賀生得那般美,能夠堪堪壓過他一些風頭,齊瑉年輕活潑,還不是照樣沒有被宣去侍寢?

不受寵其實並不影響什麼,君上特意吩咐過,若有苛待後宮貴人的事情發生,便是不將她放在眼裡,無論所犯錯誤大小,統統打一頓趕出宮去。

所以沈意玉在後宮裡的日子過得還是很舒服的,不用愁吃了這頓沒下頓,也不用擔心半夜因為被子不夠厚被凍醒,楚元冷給他的宮殿位置極好,還派了許多宮侍伺候他。

沈意玉其實已經很滿足了,他當初參加選秀其實是奔著到宮中當差來的,畢竟天子腳下,俸祿也是十分可觀的,他壓根都沒想過自己會被相中,更沒想到君上居然封了他做貴夫。

貴夫可是二品哎,再往上就是君後了,若是放在以前,沈家這等清流世家出來的公子,的的確確是夠資格做君後的,但如今的沈家沒落了,已經在靠變賣祖業支撐,沈意玉覺得除非他一口氣生了三個公主,否則這君後的位置肯定是輪不到他了。

而且君上都沒有寵幸過他,他一個人哪裡生得出來?

沈意玉這般想著,突然就對著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沒了胃口,他放下了筷子,一張漂亮的臉蛋突然就哭喪了起來,一旁伺候的紅雲連忙上前問:「貴人,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我想起君上上次說我蠢笨,但是又誇我聰明,那我到底是蠢笨還是聰明?」沈意玉好看的眉眼緊緊皺了一下,他總覺得君上話裡有話,可他想了那麼久都想不明白。

君上沒回來,他不知該問誰,還是不得其解。

紅雲也犯了難,不知該如何回答沈意玉,「奴才愚鈍」

如果這個問題那麼容易就被紅雲解答了,那他還想了那麼久,豈非就證明他是笨人了,所以沈意玉對紅雲這個反應很滿意,他想了想,換了個問題,「那你覺得像君上那樣的女人,會喜歡一個聰明的人,還是蠢笨的?」

紅雲不敢揣測君上的喜好,「應該是像貴人這般的。」

沈意玉十分認真的糾正,「你說錯了,她上次跟我說喜歡聰明的。」

他當然覺得自己聰明絕頂了,但也不知道旁人是不是這般認為。

沈意玉已經許久都沒有出過蒹葭殿了,現在還淨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紅雲憂心忡忡的勸道:「貴人若是覺得悶,不若去相才人,齊常在那兒走動走動,聽說相才人最近苦練琴藝,梅寒殿的草木聽了都有所觸動呢。」

「真有那麼神?」沈意玉雖有些懷疑,還是決定前去看看。

相賀不眠不休的練琴一定有貓膩,該不會是想和他爭寵吧,要知道當初君上可是險些被他的琴藝被迷惑了!

為了那點不存在的寵愛,沈意終於踏出了蒹葭殿。

沈意玉來得不湊巧,相賀已練完琴,才沐浴過一番,長發還是微濕的,眉眼清冷如寒,對沈意玉的到來隻是微微有些驚訝,態度疏離淡漠,「有事?」

沈意玉對他這副皮囊是又羨慕又恨,明明他跟相賀差不多高,但總感覺自己比他矮了一頭,也不知到底哪裡矮了。

「來看看你,畢竟同為君上的後夫,我比你早進宮,自然是該關照關照你,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沈意玉將自己來打探軍情的小心思收得乾乾淨淨,但轉悠的眼珠子還是出賣了他。

沈意玉見相賀不搭理他,反而自顧自的忙起來了,他就忍不住想要吸引相賀的注意力。

「你說君上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沈意玉不知為何,脫口而出問相賀這個問題,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他原本以為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來了,可這都過去那麼久了,該不會是行宮那邊有什麼小妖精絆住君上的腳步了吧?

「我不知。」相賀搖搖頭,心裡苦笑了一下,他若是知道的話就好了。

「齊瑉,齊瑉肯定知道!」沈意玉忽然激動道,「他母親是齊大人,齊大人肯定知道君上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找他問問!」

沈意玉說風就是雨,都忘了來相賀這裡是要做什麼,立馬跑去找了齊瑉。

相賀想起母親近來提醒他小心二王之亂舊人的事,叫他不要犯傻牽涉其中,他慢慢抬起手,將手腕上的疤痕露了出來,這道疤痕醜陋不堪,君上倒是給過他祛除的藥物,但他一直都沒用過。

想起君上連藥品都得選精致好看的,相賀笑了一下,而後眼神又迅速暗了下去。

話本害人不淺,這是魏昭嵐被楚元冷言傳身教後得出的結論,明明一開始兩個人還在院子裡,但不知何時又進了暗處的角落,接著便是緊閉門窗的屋子,楚元冷還用發帶把他的眼睛給蒙起來了。

「恩?子卿還沒告訴我呢,到底是誰教你的。」楚元冷知道哪裡對於他來說最磨人,就如專挑軟柿子捏般,非要讓他備受折磨,還要清清楚楚的給說出來。

「我看的話本」魏昭嵐沒忍住,嗚咽了出來,「話本裡說,我這樣說話能讓你喜歡」

魏昭嵐說得斷斷續續的,他現在覺得楚元冷頑劣極了,非要把他欺負成這個樣子,說好了不欺負他了呢?

楚元冷還謹記著大夫說的話,她逼問出來後就鬆開了魏昭嵐。

「少學些這些。」楚元冷挑了一抹他的長發,繞在指尖把玩,「已經是個小笨蛋了,再學就成大笨蛋了。」

那些話她倒是聽愛聽的,隻是這作派卻是學得四不像。

不像是要跟心愛的姑娘表白,倒像是要劫財的架勢。

「你怎麼老說我笨。」魏昭嵐不滿的嘟囔道,「我是笨蛋,你喜歡我,你也是笨蛋。」

楚元冷輕笑了一下,揉了揉他雪團般的臉蛋,直到快把人給揉生氣了,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手,但下一秒就又把人摟進懷裡,又親又抱。

魏昭嵐最後玩得有些累了,想睡覺但不能睡,「天還沒黑呢,我還有好多折子沒有批。」

楚元冷點了點他微紅的鼻尖,寵溺道:「再躺一刻鍾就去批折子。」

魏昭嵐點點頭,閉上眼睛在她懷裡小憩,但那麼短的時間他肯定是睡不著的,於是便伸手去勾楚元冷的衣領,與她小聲說起話來。

「戶部那些大臣雖然怕我,但許多都是太後的人,上的折子都快要把我氣死了,我想現在楚京肯定是太後的一言堂,我已經做好這個準備了,他們都冒出頭才好,省得我去一個個揪出來了。」

「太後要殺我,這不是什麼秘密了,但我手底下的人查出來,說是太後很有可能跟南奉那邊的人有所勾結,之前刺殺我的人裡麵就混雜著南奉那邊的人,我雖不知她們私底下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但我不會讓太後得逞的。」

在這種放鬆的狀態下,他不知不覺便開始說起最近的煩心事。

「我已經準備給南奉女帝手寫一封書信了,邀她來西楚,就算是她知曉這件事,我也會開出足夠的報酬,讓太後奸計落空的。」

楚元冷聽到後眼神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的摟得他更緊,「你打算開什麼報酬?」

魏昭嵐不知南奉女帝就在他的麵前,聽著他的打算,他再一次感受到楚元冷的力大無窮,他睜開眼睛,掙紮起來,「你快把我勒得喘不過氣了!」

楚元冷低聲道了句抱歉,鬆了力氣,魏昭嵐這下徹底沒了困意,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先看南奉女帝想要什麼,隻要不是城池那些,我應該都能給。」

隻要能扳倒蘇太後,他也不介意對方獅子大開口,畢竟西楚與南奉多年來並無交際,兩國相安無事多年,貿然合作的確是要付出些誠意。

而且他現在有了個南奉的媳婦,說不定以後和南奉的聯係會越來越密切。

「除了城池什麼都能給?」楚元冷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魏昭嵐覺得這話跟他剛才說得沒什麼區別,便點了點頭。

他從床上爬起來,「我要去書房批折子了,等我回來。」

「去吧。」楚元冷目送他離開,感覺手心裡還有他的餘溫,勾起了唇角。

楚元冷躺在還有魏昭嵐氣息的床榻上,眼尾慵懶,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後,尉遲真跪在了床前,手裡拿著一份折子,高舉過頭頂,「君上,二王之亂的舊人已確認您不在行宮,行宮今日突然失火,火勢雖不大,但卻在您對外宣稱所居的宮殿,朝中大臣擔心您的安危,紛紛請求您早日回宮,以安南奉朝綱。」

「您失蹤的消息也被二王之亂的舊人散播出去,朝中的小人聞風而動,開始現了痕跡。」

「君上,您該回宮了。」

魏昭嵐拖著疲倦的身軀回來時,楚元冷並未歇下,屋子裡仍掌著燈,她坐在床榻邊,似是在等待。

魏昭嵐心裡一暖,他喜歡這種有人等待自己的感覺,不像以前那般一個人孤伶伶的住大宮殿,哪怕有再多的宮侍伺候,他總覺得沒有人能說說心裡話,索性都將宮侍趕到外殿,沒有他的吩咐不得入內。

他看折子看得眼睛都酸了,手腕也累得厲害,一見到楚元冷便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倒在了她的懷裡,抱怨道:「我最大的願望便是有朝一日能不看折子。」

魏昭嵐的語氣還有幾分委屈,那些文臣的折子寫得又長又臭,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楚元冷撫了撫他的發,心裡忍不住感嘆,誰能想到西楚的小皇帝心裡都在想著這些呢,畢竟誰也猜不透帝心,恐怕就算親耳聽到,也會難以置信,但是在她看來,並不覺得荒謬。

楚元冷見他一副累透的模樣,心疼道:「那今日剩下的便不看了。」

她倒是想行代看之事,不過這般肯定會暴露出她的身份,便沒有說出口。

自知身上重擔的魏昭嵐也隻是發發牢騷,並沒有懶到要置朝務於不顧的地步,他親昵的勾住楚元冷的脖子,像個討誇獎的孩子,「但是今日的我都看完啦。」

楚元冷配合的給予表揚,「子卿真乖。」

魏昭嵐並不滿足於口頭表揚,他指著自己的臉頰,睜著清澈的黑眼睛示意楚元冷。

小孩要獎勵,楚元冷自然會給,而且還是左右兩邊各一下,蜻蜓點水般的口勿落下來,卻像是在口勿什麼珍寶。

給了獎賞後,楚元冷並沒有就此停止,在猶豫片刻後,在魏昭嵐的眼角處又落下一個溫熱觸感的口勿。

她讓魏昭嵐坐到自己的腿上,從後擁著他,從懷裡拿出今日買的玉簪為他戴上。

魏昭嵐扌莫了扌莫頭上的玉簪,當即明白這是楚元冷送給自己的禮物,他想要拿下來看看長什麼樣子,但楚元冷卻握住了他的手,不給。

他微微側過頭,在楚元冷的眼睛裡看見了他現在的模樣。

很好看嘛,乾嘛不給他拿下來看,哼。

在暖色燭火下,楚元冷放肆的欣賞魏昭嵐那張艷麗無比的臉,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環住他的細月要。

魏昭嵐的視線落到已無空餘地方的桌子,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李千也跟他說,楚元冷今日出門買了好多東西回來,看樣子應該都是給他的,可惜他被話本迷了眼,又趕著去批折子,沒能好好瞧瞧。

他指著桌子上的一堆東西,眼睛十分明亮,問楚元冷,「那些是不是你買給我的?」

楚元冷嗯了一聲,魏昭嵐便迫不及待的從她懷抱裡起來,去看看楚元冷到底給他買了些什麼。

魏昭嵐一樣樣的將包裝拆開看,急切得像是有人要跟他搶似的。

魏昭嵐看到都是些零嘴和綢緞後,雖然是開心的,但也有些淡淡的失落,他還以為會是一些特別的呢,唔,就好比上次楚元冷送他的花?

魏昭嵐還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他盯著看了一會兒,隱約猜測這應該是玩具。

魏昭嵐在試著玩了一會兒後,果斷下了定論,這實在是件太費腦子的玩具了,他居然解不開!

楚元冷見他有了惱怒之色,連忙道:「這是七巧鎖,我教你解。」

她手把手教魏昭嵐,還特意示範了好幾遍,但魏昭嵐在看完後,沒學會半分,便已經覺得眼睛開始出現重影了,連忙叫楚元冷停下來。

「慢點,再慢點!」魏昭嵐奪過楚元冷手裡的七巧鎖,丟到了一旁,一邊揉眼睛一邊軟聲道:「明日再教我吧,我覺得沒有個把月,我應該是學不會了。」

真的是太難了,對於他來說,魏昭嵐說完後害怕楚元冷繼續拉著他教,立馬飛快的滾進了被窩裡,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隱藏在了被子裡,成了個小團球。

個把月?楚元冷搖搖頭,她應該是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大概就在這幾日,她就要回南奉了。

魏昭嵐願意跟她回去嗎?

楚元冷心中思緒萬千,魏昭嵐與蘇太後分庭抗禮,境遇卻算得上是如履薄冰,西楚朝廷上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其中有不少蘇太後的人,就在虎視眈眈的等著他犯錯,行錯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她已確定此生非魏昭嵐不娶,但若是此刻將他帶回去,這意味著他所遭遇的三次刺殺,外加其他種種,都要功虧一簣,若是被蘇太後得知,他的皇帝之位恐怕都要岌岌可危。

被折掉翅膀的蒼鷹,與被囚禁在金籠裡的南鶴並沒有任何區別。

本以為被子裡的小鼓包已經睡著了,楚元冷微不可察的嘆了一聲氣,怎料魏昭嵐偷偷探出了腦袋,用手指戳了戳楚元冷的胳膊,「為什麼嘆氣啊。」

「是不是因為我不是個好學生?我明日會好好學的,保證讓冷師父滿意!」

楚元冷哭笑不得,「不是為這件事。」

見楚元冷沒繼續往下說的意思,魏昭嵐扯了扯她的衣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都將眼淚給擠出來了,用綿軟的語氣道:「那冷師父現在陪學生睡覺吧。」

魏昭嵐幽幽補充了一句,「沒有師父,學生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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