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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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一口一個師父和學生,楚元冷總算是露出了一抹微笑,輕拍回去他的手,「好,這就陪我的最寵愛的學生睡覺。」

楚元冷答應了,魏昭嵐便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楚元冷下床吹滅了燭火,返回床榻時卻見魏昭嵐頭上還戴著她送的玉簪。

她輕笑一聲,「玉簪還沒取下來就睡了,也不怕晚上睡得不舒服。」

已經迷迷糊糊進入夢鄉的魏昭嵐無法接她的話,也不能自己把玉簪取下來,隻知道他這一整天過得很是開心,遠比他在楚宮裡的任何一日都要快活。

素日仿佛沒有任何情緒尉遲真頭一次因為楚遠冷的事情有些著急,如今朝堂因為有二王之亂的舊人渾水扌莫魚,君上不知所蹤的消息已經散播開來,已漸起紛亂之相,若不趁著這個時機回都城,原本在掌控之下的局勢很有可能會有變。

君上為了等這個時機,費了不少心思籌謀布局,怎得到了收網之事,卻突然猶豫了?

尉遲真覺得問題一定出現在那位西楚陛下身上,畢竟她想不出來君上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而不願意離開西楚了。

尉遲真頭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男子禍水的威力,看來這位西楚陛下真的十分有手段,都將君上勾得魂牽夢遙,樂不思鄉了。

尉遲真心裡著急,但她是臣,總還是要聽楚元冷的話,楚元冷說最遲便在這兩日動身,尉遲真已經做好決定了,若君上真被西楚的狐狸精皇帝所迷惑,那她便

李千的到來突然打斷了尉遲真的想法。

「尉遲姑娘!」李千見到她便揚起了一個笑容,露出了一口白牙,英俊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黑衣,肩寬月要窄,光是站在麵前便能感覺到他蓬勃的生息。

「作甚?」尉遲真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西楚皇帝是個狐狸精,那他身邊的侍衛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尉遲真想起來李千之前也暗戳戳的對她行勾搭之事,對他就更沒什麼好臉色了。

「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李千抱著要和尉遲真好好相處的想法,忽視了她的冷臉,「我想著我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差點打起來了嗎?那時候是因為發生了誤會,我對尉遲姑娘是真心佩服的,上次問你能不能教我劍法,也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覬覦你家傳絕學的意思。」

李千竭盡所能讓自己的這張笨嘴說得更有誠意一些。

「你如果對我有什麼誤會或者不滿的地方,盡管跟我說,我會改的,冷姑娘跟我家公子成婚後,我想你肯定也會繼續跟著冷姑娘,畢竟大家就會在同一個屋簷下共事。」

「誤會?」尉遲真覺得眼前的西楚男子倒是有些深諳言語之道,袒月匈露乳被她撞見,又直言想學她隻傳內不傳外的劍法,三番兩次暗示她,居然一句輕飄飄的誤會就揭過去了。

「不必了,你我是永遠不會在一個屋簷下共事的。」

尉遲真抬步便走,她覺得有必要再勸勸楚元冷,趁早遠離這一對狐狸精主仆。

就算君上要納西楚陛下為妃,她也要建言不要這個此人做陪嫁。

還沒聊兩句尉遲真便不理他了,李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姑娘家還真是奇怪。」李千不禁長嘆,「但願我以後的媳婦是個講道理的人。」

他也想像陛下那般,就算是手心割破了一個小口子都有人重視關心。

李千又開始掰起手指頭數日子,心裡鼓勵自己再熬熬,他的好日子快來了。

「君上,卑職已將回都城的事宜都打點好了。」尉遲真看向正把玩著白玉折扇的楚元冷。

「再等等,等孤親口跟他說過後。」楚元冷道,尉遲真還欲有話要說,楚元冷抬起手,止住了她開口,「尉遲,孤懂得分寸的,你現在隻需要時刻關注都城動向即可。」

尉遲真低下了頭,就在楚元冷以為她會離開時,尉遲真突然轉過身,說出的話讓楚元冷的動作突然停頓住。

「君上,您若是真喜歡西楚陛下,不如先直接把人打暈了帶回去,待生米煮成熟飯,生下小公主後,他便是想逃都逃不掉了,況且我朝兵力強盛,西楚內鬥多年早已外強中乾,您何不待處置完二王之亂的舊人後,發兵一舉攻下西楚,屆時整個天下,包括西楚陛下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楚元冷沒有嗬斥尉遲真的這番大膽之言,但也並未表明贊同,隻說會好好考慮考慮。

尉遲真明白自己所追隨的這位君上並非池中之物,君上之所以能被欽點為南奉的繼承人,不是因為先帝膝下就隻有這一個女兒,而是因為楚元冷是最優秀且合適的人選。

尉遲真覺得,假以時日,君上定然會想通的,因為她早知君上也有自己野心勃勃的一麵。

楚元冷其實被尉遲真說的這番話驚到了,但並非覺得尉遲真是口出狂言。

她在剛繼位時年少輕狂,的確有過揮斥方遒,吞並西楚的想法,但二王之亂一直是她心裡的疙瘩,若是不徹底拔除掉,她心恐難安,加上她那時候並未動用先帝安插在西楚的眼線,心思也不完全在這上麵,因此便擱置了下來。

但哪個帝王不想一統天下呢?

楚元冷扶了扶額頭,這些太過長遠,眼下依舊是個不好破的難題,先且論南奉內部就有人欺瞞她這個君上與西楚勾結,光是這點她回去後勢必是要查清楚的。

楚元冷腦海中浮現出魏昭嵐那張純潔無害的臉,心中思緒萬千復雜,忍不住低聲呢喃,「子卿啊子卿。」

魏昭嵐念著楚元冷無緣無故的那聲嘆息,他事後還是覺得楚元冷是被自己的笨給無奈到了,明明都手把手教了他好幾次怎麼解七巧鎖了,但他愣是一點兒都不會,隻覺得手法復雜,記都記不住。

李千告訴他,這是孩童在四五歲時最愛的玩具,許多聰明的小孩看上一遍就能學會,而他這個已經十八歲的人卻連小孩子都不如。

怪不得楚元冷老是說自己笨。

魏昭嵐抱著自己這次肯定能行的態度,又試著解了好幾次,無一例外都是失敗。

他最後垂頭喪氣的找到楚元冷,叫她再教自己一遍。

「我下次一定能行的,好阿冷,我越解不出來就越著急,你就再教教我吧,我肯定認真學。」魏昭嵐摟著楚元冷的胳膊,一個勁的磨著她,撒嬌軟語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楚元冷又手把手教他解了一次,她的動作刻意放得很慢,結束後問他,「子卿,學會了嗎?」

魏昭嵐眨了眨茫然的眼睛,「唔?」

他好像還是有點記不住。

「不急,我們慢慢來。」楚元冷格外的有耐心,一整個下午都在教魏昭嵐如何解七巧鎖,就算魏昭嵐是個傻子,他也不至於一頭霧水了,終於能夠在楚元冷的指導下解開三個鎖。

魏昭嵐把解開的三個鎖拿給楚元冷看,他的臉有些漲紅,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楚元冷隻是含笑誇他,「能解三個鎖已經很厲害了。」

魏昭嵐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他對七巧鎖的興趣也越來越高了,幸好楚元冷買了好幾個,夠他玩好一陣子了。

楚元冷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再過不久天色就要暗下來了,她抿了抿唇,握著拳頭,終於下定決心,對魏昭嵐道:「子卿,我要回南奉了。」

魏昭嵐正忙活解第四個鎖,聞言抬頭,眼裡帶著欣喜道:「你要帶我回去見嶽父了?」

「不是。」楚元冷明顯看到自己在說出這兩個字後,魏昭嵐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緊緊捏著七巧鎖,問她:「你打算一個人回去?」

這是不打算要他了嗎?

楚元冷看著少年眼底閃著的淚光,握住他的手,「嗯,家中有事,要我必須盡快趕回去。」

「子卿,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楚元冷的掌心貼到他的臉頰上,「我不能做你的貴妃。」

「不做貴妃,為什麼?」

魏昭嵐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雖然楚元冷就在他身邊,他還能感覺到她的溫度,但他就是覺得背後升起一股濃濃的涼意,似要將他又推到深淵裡。

「我沒有納妃立後,我可以承諾這輩子後宮隻你一人,阿冷,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意做貴妃?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隻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

魏昭嵐害怕自己被拋棄,他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想起,楚元冷從頭到尾就沒有答應跟他回去,做他的貴妃,或許這一切都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忍不住落了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小到大都沒哭過幾次,可是幾次掉眼淚都卻是因為楚元冷,這次更是哭得最凶,他紅著眼眶,倔強的等著楚元冷的回答。

楚元冷心疼的捧著他的臉,用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淚珠,「怎麼又掉小珍珠了。」

魏昭嵐這次沒聽話,一雙眼睛都紅了,楚元冷擁他入懷,「我不會不要你的,子卿。」

聽到這樣的承諾,魏昭嵐的心也沒有徹底安定下來,他總覺得好不容易抓住的東西轉瞬就會失去,就像是上蒼可憐他的一場綺夢般。

「可是你不願意做我的貴妃,現在還要走,說不定我以後都見不到你了。」魏昭嵐失神的重復了好幾遍,控製不住流了好多小珍珠,劈裡啪啦的落到衣襟上。

其實楚元冷如果足夠自私的話,現在便會不管不顧的將人擄回去,折斷他的羽翼,將他永遠囚禁在自己身邊,可她的子卿,是原野上的蒼鷹,並非是圈養在籠子裡的嬌雀。

「子卿,我會去找你的。」楚元冷道發現他的眼淚越擦越多,最後隻好從懷裡拿出帕子,幫他擦乾淨小花貓似的臉,「三個月,給我三個月時間,我會在處理完家中事務後去找你,別哭了,好不好?」

楚元冷又說了許多話哄他,魏昭嵐在聽到三個月的期限時,淚終於收回去了一些,睜著一雙水潤般的眼睛,像是在懷疑她這話的可信度。

楚元冷貼著他的臉頰,「我不會不要你的。」

魏昭嵐哭得也沒了力氣,他趴在楚元冷懷裡,像個可憐巴巴的小兔子,「你什麼時候走。」

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總不會強製把楚元冷綁在身邊,她家中有事,他可以體諒的,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他幫忙的話,他也義不容辭。

其實立馬便可以出發,都城那邊形勢刻不容緩,但楚元冷看著魏昭嵐,還是改了主意,「明日一早。」

那他就再能和楚元冷待一個晚上了,魏昭嵐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抓著楚元冷的胳膊,語氣蠻橫,仿佛若是楚元冷拒絕的話,他會立馬露出尖尖的獠牙咬人,「那你今晚必須得陪著我,哪裡都不準去,更不許偷偷的走。」

楚元冷溫聲道:「好,我都聽你的。」

在反復詢問,得到楚元冷不會偷偷走的承諾後,魏昭嵐才罷休,他哭得衣衫都濕了,但卻不肯從楚元冷的懷裡起來,他還是怕楚元冷下一刻就不見了。

「那我們說好了,就給你三個月時間,到時候你來楚京找我,如果你沒來的話,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魏昭嵐伸出尾指,吸了吸鼻子,「拉鈎,你得說到做到。」

楚元冷與他拉鈎,蓋章。

「我先陪你吃飯,再陪你沐浴好不好?」魏昭嵐現在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獸,楚元冷盡量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跟他說話。

魏昭嵐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魏昭嵐根本沒心情吃飯,隻吃了幾口便去沐浴,等到他從浴房出來,楚元冷嫻熟的擦去他身上的水滴,再幫他擦乾長發,等做完這些,還遠遠未到入寢的時辰。

魏昭嵐一直愣愣的盯著她,就在楚元冷猶豫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魏昭嵐突然主動貼了上來,用哀求的語氣道:「妻君,你抱抱我。」

楚元冷頓了一下,抱住了他,魏昭嵐又道:「我想進被子裡,外麵冷。」

楚元冷陪著他躺了下去,語氣異常溫柔,「子卿乖,我給你講故事。」

魏昭嵐搖搖頭,他不想聽故事,他今夜也不想睡覺,他害怕楚元冷半夜會偷偷離開,他總想做點什麼,他想要楚元冷的喜歡。

這是他有記憶的第二回,他固執的對楚元冷重復道:「抱抱我,妻君。」

魏昭嵐不困也不累,他的眼睛又紅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了,說到底還是他無能罷了,他斷定楚元冷是嫌棄貴妃的名分,若是他不用受蘇太後的掣肘,是不是就能把楚元冷帶回去,封她為後了?

楚元冷口勿了口勿昏睡過去的魏昭嵐,他不知夢到了什麼,在夢裡也哭得很厲害,楚元冷想起他在自己起身的時候,用沙啞到快說不出話的聲音問道:「皇後,皇後可以嗎?我封你做皇後。」

楚元冷哪裡能不知道魏昭嵐的心思,她愛憐的撫扌莫少年的臉,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從懷裡拿出一個手鏈,戴到魏昭嵐纖細發紅的手腕上。

她原先是想用勾玉做項鏈的,但後來又覺得像是子卿這般的冒失鬼,說不定還會覺得項鏈束縛,於是她便又添了些錢,讓那做首飾的鋪子改做手鏈。

持有此玉者,便是南奉名正言順的君後。

尉遲真按照約定的時辰在院子裡等待楚元冷,楚元冷一夜沒睡,眼睛裡都是紅血絲,尉遲真不知發生了何事,識趣的沒有多嘴。

尉遲真低頭道:「卑職護送君上回宮!」

楚元冷對尉遲真道:「走吧。」

楚元冷將這座院子的地契留給了魏昭嵐,除此之外,她還特意囑咐了李千一頓,告訴他魏昭嵐平日裡愛吃哪家的零嘴糕點,還讓李千盯著他按時用飯,如果魏昭嵐實在沒胃口的話,可以給他喝一杯溫羊奶。

七巧鎖如果不會解第四個鎖的話,可以去問問城南那家鋪子的老板。

楚元冷還說了許多,等她差不多說完後才發覺自己竟也成了嘮叨之人,李千都已經快記不過來了,密密麻麻的記了一大頁,上麵都是他不了解的魏昭嵐。

楚元冷看到李千拿紙筆記東西,想起魏昭嵐似乎有一個記東西的小本子,她離開前在桌子上看到了,但並沒有打開看。

「還有,告訴他,其實他一點兒都不笨。」

她最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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