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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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徐初陽出於擔心立場的詢問,林琅卻不予理會,她隻是垂眸看了眼被他握著的手腕。

他的手掌大,手指也修長,天生適合彈鋼琴和打籃球的好苗子。

剛好這兩樣他都會,並且精通。

那隻手稍微合攏便將她纖細的手腕整個給握住。

因為力道過大,而壓出一片輕微的紅痕來,在她細嫩白皙的皮膚上。

林琅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語氣平靜的提醒一句:「和你又有沒什麼關係呢,室友?」

也不知是她近乎冷漠的態度,還是那句明顯是在和他劃分距離的稱呼。

她像是在反問他,現在的他有什麼立場去質問這些。

室友。

徐初陽神情微凝,呼吸仿佛都慢了半拍。

也因此,手上的力道無意識放鬆。

林琅得以掙開他的手,回到房間,將門關上。

白色的歐式木門,將二人的世界完全隔離開來。

徐初陽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手伸出去,卻什麼都沒抓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全身力氣都被抽離,一夜沒睡的疲憊在此刻才逐漸上湧。

是搭扶在沙發的靠背上的手才讓他勉強站穩。

不論何時,始終沉著冷靜的徐初陽,如今卻憔悴狼狽到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這些日子的事情太多了,他甚至都無暇顧及工作和學業,隻能一推再推,乾脆請了假。

房間裡沒了聲響。

徐初陽一直都想找機會和她好好談談,總不能永遠這樣下去。

她可以鬧脾氣,可以和他冷戰,可以不理他。

但她不能夜不歸宿,甚至連他的消息也不回。

他有多擔心她。

徐初陽走到房門邊,那隻抬起,想要敲門的手卻遲遲沒有動作。

遲疑和擔憂一同拉扯著他的思緒。

如果她睡了,如果她是在工作。

不管哪一種,都會打擾到她。

深知林琅是個情緒和神經都極度敏感的人,睡眠和工作狀態都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徹底進入。

往往這種時候,徐初陽是不會打擾到她的。

他比林琅還希望,她有朝一日能不借助安眠藥,自主入睡。

所以。

徐初陽放下手。

還是先不打擾她了,讓她好好休息。一切的問題,等她醒了再說。

剛才林琅進門後就脫掉的外套此時就放在沙發上。

那件米杏色的羊毛大衣。

徐初陽走過去,將外套從沙發上撿起,準備送去乾洗店。

他下意識就去扌莫大衣的口袋,擔心有什麼東西忘了被她拿走。

手伸進去,卻扌莫到一張質感冷硬的卡片。

他頓了片刻,將卡片拿出來。

是一張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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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確實又睡了一覺,吃完安眠藥睡的。

這一覺難得安穩,中途沒有做夢,也沒有突然被驚醒。

除了在將醒未醒的時候,體驗了一遍很久沒有體驗過的鬼壓床。

意識好像清醒了,身子也沒辦法動。

感覺有人在自己周圍走來走去。

但她很確信,不會是徐初陽。

他不會在沒經過她的允許時,擅自進入她的房間。

這種詭異又帶著可怕的響動,林琅卻早就習慣。

鬼壓床聽著嚇人,其實通俗點講,就是大腦醒了,身體還沒醒。

包括此刻聽到的走動聲,也可以用幻覺來解釋。

從前她就經常失眠,也會做噩夢,有一陣子因為睡眠質量實在太差,鬼壓床更是常有的事。

那會還沒習慣,聽見身邊的動靜,想動卻動不了。

直到有一天,徐初陽在外麵敲門。

是那陣敲門聲將她從無邊恐懼中解救出來的。

仿佛有一隻手,拽她出了無底的深淵。

她被拽出深淵,拽出迷霧。也終於得以看清,那個人的臉。

是徐初陽。

那陣子他陪導師在外地出差,相隔甚遠的z市。

林琅全身都是被噩夢嚇出的冷汗,她問他:「你怎麼回來了,忙完了嗎?」

徐初陽抱著她,手摩挲著她的後背,隔著單薄睡衣安撫她。

「做了一個夢,夢到你在哭,所以和導師請了假。」

林琅紅著眼睛笑他:「做夢而已,你怎麼這麼迷信。」

他也笑,動作溫柔的替她擦掉眼淚:「誰讓我們小琅在我的夢裡哭的那麼可憐。」

可憐到,哪怕隻是一個夢而已,他也開始不安。

-

這一覺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

醒來後剛好是早上。

無敵暴龍戰士的消息在八點半準時發過來。

一張數學試卷的掃描件。

【上帝:這卷子我明天得上交,你寫完以後直接同城寄到我學校就行。】

下麵還附了個地址。

北城有名的私立高中,出了名的難進。

除非是成績頂尖,以特招生身份招進去。

再有就是,家世背景夠硬,同時還得付得起高昂的學費。

以無敵暴龍戰士這個作業都得花錢找人幫他寫的水平,明顯不是前者。

林琅回了個ok的表情包過去,便拿著手機出了房間。

書房有打印機,剛走到門口,她又似突然想到什麼,還是停下。

最後洗漱完,換了衣服才準備出門。

走到客廳時,眼神落在沙發上。

後知後覺記起,昨天被自己隨手脫掉的外套好像是放在了沙發上。

可此刻,上麵被收拾的整潔,什麼也沒有。

唯獨隻剩,放在茶幾上的那張墨黑色房卡。

-

林琅的智商其實算不上多高,她純粹就是靠後天努力。

不管是學習,還是畫畫。

她和那些有家庭做支撐的普通孩子不同,她是孤兒,能靠的隻有自己。

所以她沒有失敗重來的機會。

那張試卷她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寫完,在網上約了快遞,然後寄出去。

關於昨天約裴清術看的那場電影,她其實連票都還沒買。

這會才拿出手機,翻了翻購票軟件。

發現明天還在售的場次隻有下午。

估計是一部大冷門的電影,除了主角之一,其他的演員,她連名字都沒聽過。

算了。

反正不僅僅隻是為了看電影,劇情無所謂。

她挑了靠後排的的兩個座位,然後確認支付。

-

這些天沒課,但林琅也沒能閒著。

教授的老婆搞了個慈善展出,聽說還缺幾個人手。

麵對老婆的請求,教授這個寵妻狂魔肯定沒法拒絕。

於是做為他最看好的學生,林琅就這麼被推出去,當起了打雜的。

此時她正穿著那件統一的工作服——黑白配色的ol西裝。

實在太過職業乾練。

但在林琅纖細,並且還算高挑的身材襯托之下,反而帶幾分淡雅的美感。

和她一同過來打雜的還有同班同學,周小雅。

不過她是自願來的。

這會是休息時間,剛給好幾個過來觀看展出的人介紹完作品,兩人都隻剩口乾舌燥。

周小雅畢業後也想開一個屬於自己的美術館。

她問林琅:「你知道今天這裡最值錢的是什麼嗎?」

林琅點頭,下巴往前抬了抬。

——一副被玻璃罩妥帖密封保護的油畫。

油畫作者是上世紀歐洲一個女畫家。

這幅畫,也是她的成名作。

五年前在紐約一場拍賣會場被某個私人收藏家以八千萬的價格拍走。

五年前就八千萬了,現在早就升值漲到了九位數。

做為今天展出裡最貴的一幅畫,聽說,這是那位私人收藏家免費捐贈的。

最後所得的善款都會以公益形式捐贈給受虐兒童,用於救助以及心理疏導,還有法律援助。

周小雅搖頭,她告訴林琅,今天最貴的是被邀請來看展出的客人們。

「能拿到邀請函的,那可都是在這個位置的。」

她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在北城這個恢弘繁華地,普通人奮鬥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卻有人早就站在高處,俯瞰腳下了。

公平在這裡不重要,也不存在。

周小雅說:「人脈才是最貴的。」

她今天來這兒的目標明確,所以也很忙碌,忙著去拓展自己的人脈。

林琅也就在中場休息的那個時間點見過她一麵。

之後她也忙的腳不沾地。

展出是在晚上結束的。

她累的連呼吸都嫌費勁。

在離開之前,林琅終於得空去看一眼那副她隻能隔著玻璃罩遠遠看上一眼的油畫。

旁邊做舊的黃銅上,刻著畫家的名字以及生平資料。

最下麵,則是主辦方和受到資助兒童對於捐贈者的感謝。

還有捐贈人姓名。

——裴清術先生。

簡單的五個字。

教授夫人說他們忙了一天,也辛苦了,做為犒勞,先去附近餐廳一起吃頓飯,然後再去做個sa。

林琅找借口溜掉了。

她太困,困到仿佛連飢餓的能力都跟著一起喪失。

打了個車回到家,屋子裡罕見一片漆黑。

徐初陽不在。

確認完這點以後,林琅莫名鬆了一口氣。

至少不用在這種乏累至極的情況下,再去費神麵對他。

大概是太累了,林琅難得沒靠安眠藥,頭碰到枕頭便沉沉睡去。

雖然隻睡了幾個小時就被噩夢驚醒。

她早就習慣,醒了就很難再睡著。

索性換了衣服出來,繼續完成那副畫了一半的畫。

無敵暴龍戰士說再多幾天他要去參加一個嬸嬸的壽宴,估計是前幾天找林琅畫的作業實在畫的太好,連他媽都被蒙騙過去。

以為自己的廢物兒子終於有個地方值得自己拿出炫耀。

【上帝:然後我媽就讓我在那個嬸嬸的壽宴下親自畫一幅祝壽圖。】

【上帝:我又不敢拒絕,萬一露餡了我就完了。】

【上帝:我堂哥真的會剃光我的頭發然後把我送去廟裡的。】

一個謊言需要靠無數個謊言去填補。

林琅看著他發來的消息,腦子裡突然浮現這句話。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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