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電話被掛斷,等徐初陽再次撥通回去的時候,那邊已經顯示號碼無人接聽。
他知道,林琅把這個號碼也一起給拉黑了。
他隻能繼續換手機給她打,結果那邊直接關了機。
他分明聽到那邊有男人的聲音,雖然並不真切,隻是一陣沉悶的呼吸聲。
所以他們在做什麼?是還有其他人在,還是隻有他們兩個?
徐初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炸了,隻恨自己當初沒在她手機裡安裝一個定位軟件。
應該安裝一個的,早該安裝一個,在第一次聯係不到她的時候就該安裝的。
電話翻來覆去的打,想聯係她的朋友,點開通訊錄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她任何朋友的聯係方式。
悔恨內疚是後知後覺才湧上來的,他確實遺漏了好多細節,在這段戀愛關係之中,他看似她對關懷備至。
可那些關懷是他能力範圍內可以輕鬆贈予她的。
至於一個男朋友應盡的職責,他好像遠遠還不夠。
他握著手機,呼吸稍微沉下去幾分。重而急促。
恨不得將這整個北城都給翻過來找一遍!
印象中,她沒有異性朋友,連走的稍微近一些的異性都沒有。
所以,那個趁虛而入的男人到底是誰?!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始終冷靜自持的情緒在一次一次中的猜疑中崩塌。
分明,分明是有第二個人的。
腮幫咬緊又鬆開,撥出去數十通未接來電的手機都險些被捏碎,手腕青筋都憋出輪廓來,仿佛要撐開那層冷白皮膚。
寒冷的夜風吹了好久,他周身的燥意才稍微散開一些。
煩躁地扯鬆領帶,緩解月匈悶的窒息感。
今天的日子,他沒辦法缺席,哪怕沒了心思,也隻能暫時強撐精神。
推開門進去,動作卻瞬間停住。
眼前站著的,分明是讓他丟棄思緒失魂落魄的罪魁禍首。
在看到林琅的那一瞬間,懸浮不安的心髒又沉甸甸的落回原位。
裴藺看清來人,閉眼認命,心裡道一聲不好,怎麼今天這麼倒黴。
先是被他哥發現,現在又被初陽哥撞了個正著。
這兩人可是出了名的重規矩。平時看著好說話,在涉及原則的問題上又死守著規矩。
裴藺心虛的喊了聲初陽哥,正想著該怎麼撒謊將林琅的身份騙過去。
酒保?保潔阿姨?還是進來借用洗手間的路人?
好像無論哪種,都沒辦法讓他信服。
裴藺覺得自己連垂死掙紮的餘地都沒了,隻希望到時候別被罰的太慘。
徐初陽卻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推開他,徑直走向林琅:「怎麼隻穿了這麼點?」
他的眼裡隻剩下她,也隻裝得下她。
剛才的急切焦灼仿佛全是虛影,僅存關心與擔憂。
這麼冷的天,她穿的這麼單薄出去,她的身子不好,明天可能會頭疼頭暈。
萬一感冒了。
想起裴藺的身份,徐初陽會出現在這兒似乎並不奇怪。
她拿開他握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提醒一句:「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要對異性動手動腳。」
徐初陽看著她冷漠的眼底,心髒都像是被一隻手給攥著,生拉硬拽扯出酸意。
他原本以為等時間久了,她的氣會慢慢消散下去。他到時候好好認錯,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讓自己做什麼。
隻要她原諒他。
可事情的走向好像完全和他想的反著來。
被時間沖刷的不是她的怒氣,而是她對他的感情。
她從前看他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也不能是這樣的。
徐初陽開始慌了,不敢再繼續等下去,有什麼誤會就該快速說開,不能再讓她自己去冷靜了。
不能。
不能。
所以他去牽林琅的手,她躲開一次他就去牽第二次,她再躲開,他再去牽。
直到她用厭惡的眼神,還有厭惡的語氣說出兩個字。
她說:「晦氣。」
徐初陽的心猛地一顫,仿佛那兩個字具象化了,變成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往他心口去砸。
他僵愣在原地,耳邊冷分呼嘯,刮著人臉吹過,鋒利似刀刃。
他沒有任何知覺,好半天,才顫抖著聲音,近乎哀求般的低語:「小琅,就算是犯人,都有申請減刑的機會。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好嗎。」
對於林琅不斷加深的冷漠和疏離,感到痛苦。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站在岸邊看著一葉扁舟,明明是屬於他的船,卻被風浪帶離岸港,離他越來越遠。
他想要伸手去抓,什麼也沒抓到。
林琅不想去在他的專業領域和他爭論。
也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必要了。
「別來煩我了。」
林琅眉頭皺了皺,拿出手機就往外走。
點開打車軟件叫了輛車,上麵顯示對方距離她一點五公裡,三分鍾後抵到。
哪怕林琅將話說到這個程度上,徐初陽還是推開門跟過去。
裴藺在一旁看的眼睛眯了又眯,眉頭皺了又皺。
十足一副看不懂狀況的吃瓜群眾該有的表情。
好奇,又迷茫,同時還夾雜著一種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求知欲。
所以現在這是什麼個情況?
他在論壇上隨便找的一個槍手,居然同時和他哥還有初陽哥認識?
並且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還都不太簡單?
還是世麵見得少了,腦子不夠用,cu都快燒爆了也沒能理清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
裴藺他媽從剛才就注意到這邊了,本來是看到裴藺身邊跟了個女生,還以為他偷扌莫給自己找了個兒媳婦。
正壓著火靜觀其變,結果門打開了,徐初陽恰好從外麵進來。
這兩人打了個照麵,隻要不是瞎子,都不可能看不出來兩人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周邊的氣場氛圍好像都發生了詭異的改變。
目睹完全程的裴藺母親,此刻完美復刻了裴藺的表情。
待兩人走遠後,她忙將人拉過來,詢問細節:「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那女生是誰,和你初陽哥認識?」
一連串的問題,被連番轟炸的裴藺兩手一攤,表情無奈:「我哪兒知道。」
「你剛才不就在旁邊站著呢嗎,你不知道?」
「挺復雜的。」他表情凝重。
裴母來興趣了,追問道:「怎麼個復雜法?」
裴藺:「復雜到我站在旁邊我也沒看明白。」
「」
裴母就差沒戳伸手直接他的額頭罵他沒用。書讀不好,連個八卦也聽不明白。
晚些時候宴會便到了尾聲,客人陸陸續續離開,隻剩下幾位重要客人留下來一起吃頓飯。
裴藺本來是準備開溜的,但還是被他媽揪著耳朵扯了回來。
服務員在旁邊開酒倒酒。
酒是徐母自己釀的,在酒窖裡埋了幾個年頭。
味道說好也不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就是圖個心意。
「本來是想著等初陽結婚那天再挖出來的,但是也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
打扮優雅的婦人攏了攏肩上披肩,笑容溫婉和藹,又是帶著幾分為人母的無奈擔憂。
旁邊的裴母臉色異樣,先是看了裴藺一眼,然後又說:「我看你這擔憂實在沒必要,初陽估計早就偷扌莫談上了。」
徐母正給碗中的魚塊剔骨,聽見她的話,手中筷子微頓,抬起眼來:「我家初陽?」
「對啊,剛剛還看見他和一個女孩子一起走了。」
裴母是個大嘴巴,任何事情落在她這兒都留不到第二天。她用手指指裴藺,「我家小兔崽子也看到了。」
她這一指,裴藺瞬間成為了眾人的視線所在。
眾矢之的一般,如芒在背。
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這一道道眼神給看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