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會議接通後,林琅聽見裡麵傳出的淡淡電流聲,以及渾厚男聲用地道英音匯報工作。
她這方麵水平一般,隻能聽出一些大概來。
大多都是些專業詞匯,聽懂了也像沒聽懂,不知所雲。
這場會議的參與者應該不少,林琅看著電腦屏幕裡那些小窗口,每個人都一身正裝,角落方格內,明顯是在辦公室。一張長條形的會議桌,左右兩側分別坐滿了人,正中間是大屏。裡麵的人在匯報工作。
裴清術一隻手摟在林琅的月要上,另一隻手滑動鼠標將角落方格放大。偶爾指腹輕撫幾下林琅的月要側。
他顯然是掌控全局的那個,裡麵的人匯報完一段,往往會先停下,等候他的示意。
他略微頷首,示意繼續。
那邊才重新開始。
林琅坐著,也不敢發出太大動靜,怕打擾到他。
裴清術能夠察覺到懷中人時刻繃緊的脊背,手掌貼著她的月要,輕慢往上滑,停在脊骨處,手指輕輕點一下,讓她放鬆。
唇角微彎,又俯下身,輕問一句:「是不是很無聊?」
她搖頭,又點頭。
本來想敷衍一句說還好,但又實在敷衍不下去。
「有點。」
他又是一陣輕笑,拉開旁邊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魔方遞給她,讓她暫時打發會時間。
林琅覺得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讓她用這玩意兒打發時間。
她倒還真認真地翻轉起來,但不論怎麼轉,撐死了隻能翻完一整麵。
典型的顧頭不顧尾。
會議似乎到了中後段,所有人都靜下來。
裴清術簡易發表了下自己的想法。
標準的倫敦腔發音,末尾咬字卻有點散著勁兒。
幾分慵懶隨性。
林琅大概聽懂了一些。
想法不錯,但實行起來異想天開,退回去重做。
是怎麼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出這麼不留情麵的話來的。
如果不聽內容,隻聽他說話的語氣,真的以為他在誇獎贊美。
會議結束。
裴清術將電腦關了。
垂下眼時,正好對上林琅看向他的視線。
他笑了笑,托住她的月要,讓她往自己懷裡靠的更近一些:「怎麼這個眼神看我。」
沾了點疑惑,和一種對未知事物的,膽怯。
「別怕我,不然我會難過的。」他低下頭,去靠向她的肩膀。
明明人還坐在他腿上,倒在他懷中。
語氣溫溫柔柔,始終夾雜笑意。
林琅說:「沒怕你,可能是你剛才說話太直接,我有點不適應。」
她印象中的裴清術,好像不論何時,都是寬容和善的。
「該嚴肅的時候還是得嚴肅一些,不然管不住人。」他看見她手中的魔方,隻轉完一麵。
於是伸手接過,動作自然。
林琅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作間,指骨明顯。
一分鍾不到,就六麵全部統一了顏色。
他又將魔方重新放回她手中。
林琅稍微睜眼:「這麼快。」
他又是一聲低笑:「無聊的時候,會用它打發時間。」
「你打發時間的方法隻有這一個?」林琅像是對於他枯燥的生活感到疑惑。
他看穿了她的疑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無趣?」
「那倒沒有,就是覺得,你不會無聊嗎?」
他又把魔方重新打亂:「留給我無聊的時間並不多。」
等林琅再次低下頭時,那個被打亂的魔方早已在他手中統一了色塊。
「聽上去好像很辛苦。」
他便笑,視線落在她肩膀處的雪白上。
衣領不知道什麼時候歪了,白色的針織衫,領口本來就有些寬鬆,此時更是露了大片雪白肩頸。
她太瘦了,平直的肩,鎖骨明顯。
書房沒開燈,外麵的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
鎖骨仿佛蓄滿陰影,瞧著越發深邃。
連同看著此處的,裴清術的眼底,也跟著一塊深邃。
「噴香水了?」
他低頭靠近她,輕聲問。
感受到他說話時,微微吐露的鼻息。
溫熱,還有點癢。
「沒。」她下意識向後退縮。
他的聲音罕見的有些沉悶:「白茶。」
「嗯?」那股氣息越發清晰,如同一隻手在她肌膚上描繪。她不安地挪動一下,卻被裴清術製止。
他隻是輕輕攬著她的月要,「白茶的香味。」
後知後覺想起來,她的身體乳是白茶味的。
「應該是身體乳的味道。」
察覺到她的局促,他反而是一陣輕笑,停了繼續往下的動作,改為將她抱回自己懷中。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沒怕,不至於。」
用周橙靜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林琅哪怕是燒成灰了,也隻剩一張嘴還硬著。
甚至在這種地方都不願落了下風,明明脊背已經繃直到透了些緊張姿態。
想到她從前當著徐初陽的麵,在桌下去牽他的手,那種大膽行徑,再看看現在。
裴清術卻隻覺得可愛。
像隻虛張聲勢的貓,爪子是軟的,卻偏好用它去嚇人。
能嚇著誰呢,反而還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出來?」
林琅說自己已經開始找房子了,估計快了。
裴清術握住她的手,輕慢揉捏幾下,覺得涼了些。
怎麼室內暖氣開到這麼大,她的手還是涼的。
於是稍微掀開自己的毛衣下擺,將她的手放上去,用自己的體溫去熨帖。
林琅感受到溫熱,還有腹肌緊實的手感,肌理和輪廓的走向都被她的掌心描繪出來。
「我選好了幾個地方,到時候帶你去看看,看哪個更合你心意一點。」
聽完他的話,她稍微坐直了身子,不等她開口,他便輕易將她接下來要說的所有話堵死回去:「不讓你白住,就當是裴藺的學費了。」
「那也不用這麼多。」
「就他那個性子,教他一個人花費的精力都夠你教好幾個了。真算下來,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林琅聽到他這麼說,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感覺不管她怎麼開口,裴清術總能遊刃有餘將話擋回來。
或許他在安排這一切之前,就將她的所有顧慮,和那種藝術家的窮清高都給算準了。
方方麵麵都顧慮到,然後再著手去準備。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果然,自己在他麵前,就像是個學齡前兒童。
她想起之前那些小九九,自認為天衣無縫,隻把他當個報復回去的工具人。
卻不曾想,自己的心思在他麵前就好比一張白紙。
外麵突然刮起了大風,院內種著幾棵林琅叫不上名字的樹,葉子早就掉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
風一吹,擦碰在一塊。
哪怕是隔著窗戶,聽不見聲音,但也大概能想出來,何等的嘶啞。
「那如果我當時一直和徐初陽糾纏不清,你會鬆口讓我繼續接近你嗎?」
她是真的好奇,好奇他會是個怎樣的反應。他這樣的人,哪怕嘴上不說,但他的傲是鐫刻在骨子裡的。
不顯露,但始終存在,也放不下。
「要聽實話?」
林琅點頭。
「我也不知道。」
真跳開了世俗和三觀,無底線的去愛一個人,還是好友的女朋友。
裴清術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連他自己都沒能得到真正答案來。
所以,同樣也回答不了林琅。
他一手摟著她的月要,並不費力的將她單手抱起,讓她坐在離自己更近的位置。
指腹放在她月要側,隔著那件單薄的針織衫輕撫過,分明親昵,卻並無狎昵。
直到書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裴藺風風火火跑進來,說已經超過上課時間了,但老師不知道哪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可以提前下課。
結果話說到一半,就被麵前的景象給震住。
同樣被震住的還有林琅。
倒也不全是因為害羞,而是她覺得,裴藺這個跳脫難管的二世祖性子,若是自己不在他麵前立下一個嚴厲的形象,以後也很難讓他乖乖聽話。
所以,現在這叫什麼話。
她乖順地躺在男人懷裡,被溫柔撫扌莫。
林琅第一反應就是起身,感受到向上的力道,裴清術不緊不慢的,手腕稍微使力,將她重新按下。
按回自己的腿上。
眼神淡,語氣也淡,看著裴藺:「說了多少次,進來先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