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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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這句話,林琅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其實她的感情經驗並不豐富,除了裴清術,她隻談過徐初陽一個男朋友。

那時他們整天在一起,對於她的事情,徐初陽一清一楚。

知道她從不和哪個異性走得近,知道她沒有異性朋友。

所以他壓根就沒有吃醋的機會。

雖然這段感情中,林琅相對來說還算是比較有經驗。

裴清術這種清心寡欲的高山白雪。

可反而像是他掌控著主導權。

林琅將沙發角落的薄毯拉來,蓋在腿上,聽見他那邊傳來的撞鍾聲。

應該是隔了一些距離,所以聽的不太仔細。

她好奇:「你在寺廟裡?」

「嗯。過來看我爺爺,好歹也是年三十,總不能讓他冷清待著。」輕微開門聲,他應該是坐下了,藤椅咯吱咯吱輕響,「不然還能去陪陪你。」

林琅突然想起來,自己先前聽誰提過一嘴,裴清術的爺爺早年出家,當了和尚。

「那邊冷嗎?」她問。

「挺冷的。」他開了窗戶,「外麵在下雪,要看嗎?」

透過半開的窗簾,林琅瞧見鵝毛白雪在如同深色幕布的黑夜中落下,「北城也在下雪。」

「不一樣。」他輕笑,分不清是手機的質量太好,還是他靠的太近,林琅甚至有一種,他此刻就貼近她耳邊,柔聲低語的錯覺,「南郊和北城的雪,還是有區別的。」

林琅覺得他這人可能信佛的時間太長,都擁有蠱惑人的能力了。

不然為什麼,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她信以為真。

南郊和北城的雪是不同的。

能有什麼不同呢,分明都是雪,除了白還是白。

電話掛斷後幾秒,那邊又打過來,隻不過這次是開的視頻。

林琅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著,睡衣素顏,頭發也沒怎麼打理,早起時隨便梳了一下,然後用鯊魚夾固定。

看上去肯定不好看。

但她還是按下接通。

手機應該是卡了一下,黑屏幾秒鍾,才顯出影像來。

裴清術穿了件黑色外套,裡麵是米杏色的毛衣,高領的,往下折了折。

他是個內斂低調的人,從不刻意去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尤其是穿著,向來都是隨性簡約,隻有仔細去辨認細節,才能從精細程度看出價格不菲。

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清貴氣質,也不需要再靠費心打扮去堆砌。

林琅看見手機屏幕裡,自己那張有些蒼白憔悴的臉,想著應該塗個口紅的。

裴清術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沉默地看著。

好一會,他才問:「不舒服?」

「什麼?」

他說:「看你臉色不太好看。」

林琅手指蜷了蜷,指尖輕輕抵著手機底部:「沒化妝,我素顏挺沒氣色。」

他麵上沒有太多的反應,但極輕的沉氣聲,像是暫時拋開擔憂。

溫柔笑意仿佛一十四小時輪班,隨時隨地都能出現在他眼底:「我認識一個老中醫,等我回去了帶你去看看,讓他給你開幾副藥,調理調理。」

她皺眉,明顯抵觸:「太苦了。」

林琅很喜歡聽他說話,明明情緒起伏不明顯,但在完全放鬆的情況下,甚至會含糊混上一些北城方言的發音。

喜歡吞字兒,兒化音也重。

平白添上幾分不屬於他的慵懶散漫來。

「苦盡甘來,沒聽說過嗎。」

「聽過,但我覺得這話說的不太對。」

裴清術早就發現了,小姑娘對待任何事情都很消極,凡事愛往壞處去想。

天氣預報說個變天,恐怕都得往世界末日了去猜測。

「中醫不行就換西醫,總不能一直拖著。」他不再勉強她,而是去找其他能讓她接受的法子。

林琅想說,我看過的西醫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但想了想,她還是沒說。

兩個人就這麼開著視頻,相隔好幾百公裡,遠程守著歲。

以往還和徐初陽在一起的時候,他會先回去吃頓飯,然後趕在十一點前回來陪她。

每次回來,臉色都不太好看,但怕她擔心,還是強撐著精神。

林琅知道,他是被家裡的事情鬧得不開心。

不過他從不主動說起這些,林琅便知趣不去問。

他送她禮物,帶她去河堤放煙花。

然後兩個人一起坐著,看五顏六色的煙花在頭頂炸開。

她總是會許願,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子,問她:「許了什麼願啊?」

她搖頭,不肯說。

他就不繼續問了。

風雪很大,和今天一樣大。

近年來的北城,好像每年春節都會下雪。

林琅看著手機屏幕裡,裴清術的臉。

他應該是用手拿著,也不知道怎麼找角度,挺隨意的低著頭。

屋內光線不算明亮,這樣死亡的角度,他卻完完全全抗住了。

一張臉好看到找不出任何一個死角來。

高挺的鼻梁,眼睛是內雙,低著頭時,隱約能看出一些折痕來,靠近眼尾處才逐漸上揚,如同一柄展開一半的折扇。

察覺到她的專注,他便問她:「是在認真的看我,還是在認真玩手機?」

林琅沒說話,移開了視線。窗外已經開始放煙火了,五顏六色的,很好看。

她翻轉屏幕,也讓他一起去看。

裴清術看著被裝進手機屏幕中的黑夜和煙花。

對於這種轉瞬即逝的東西,他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

更想看的,還是林琅那張臉。

但在林琅高興問他「好看嗎?」的時候,他還是點頭:「好看。」

那個跨年夜,便是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度過的。

林琅窩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薄毯,春晚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手機那端,裴清術坐在環境清幽的小房間裡,一張藤椅一部手機便將這一整晚給打發過去。

電視機裡,主持人大聲祝福新年快樂。

林琅也看著屏幕,和裴清術說:「新年快樂。」

他點頭,壓出幾分笑:「新年快樂。」

-

初一初一都是走親戚的日子,林琅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戚,但她也不知道人在哪,是誰。

從來沒走過的親戚,四舍五入也可以當作是沒有親戚。

於是這幾天她把自己關在家裡,沒日沒夜的畫畫,以此來度過這熱鬧春節。

裴藺是在初三那天的早上來的,提著一大堆補品。

一件黑色沖鋒衣,還戴了頂黑色鴨舌帽,剛從外麵進來,周身涼氣逼人。

低著頭將東西往地上堆,手指都被勒紅了。

整張臉被帽簷遮進陰影中,下顎線清晰深邃。

林琅身上還穿著睡衣,才剛洗漱完,頭發都沒打理。

「你怎麼來了?」

東西放下後他就開始找洗手間:「給您拜年,林老師新年好。」

這年拜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嘴上說著新年好,卻壓根沒看她一眼。

找到洗手間後,就徑直推門進去了。

林琅給他倒了杯水,就擱茶幾上放著。

等他出來的時候,她打開冰箱,開始琢磨待會吃什麼。

裴藺把帽子摘了,露出那頭短寸來,比之前的還要短。

林琅看見了,調侃他這是要出家當和尚了?

他坐在沙發上,大馬金刀翹起一郎腿,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茶幾上的盤子裡裝了些瓜子水果,裴藺拿了個沙糖桔開始剝。

視線將這屋子掃視一圈,除了冷清就沒有其他的詞語來形容了。

「你這年過的,挺寒磣。」

「是吧。」林琅拿著水杯,「哪像大少爺您,春風得意馬蹄疾。」

裴藺聽出了她這話裡的嘲諷,要放在平時,他怎麼說也得還個嘴。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人家現在身後可是有大靠山的。

剝了皮的砂糖橘被他一整個全扔進嘴裡:「我爺爺病了,我哥改簽了機票,估計還得在那邊多待幾天。所以他讓我來看看你。」

難怪他今天會突然造訪。

林琅看了眼角落的那堆補品,什麼冬蟲夏草、藏紅花、海參、雪蛤之類的。

在她連續拒絕了看中醫和西醫之後,他隻能找其他法子。

這種被人放在心裡的感覺,林琅具體也說不上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太玄乎了。

徐初陽之前也表現得很愛她,他對她那樣好,心裡不還是裝著別人。

她又想起裴藺之前的話。

他們這樣的家庭,忠誠不足以成為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感情不是必需品,無非是乏累生活中的,一點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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