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2 / 2)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上了天橋,感受晚風的柔和。
路燈早開了,橋上每隔幾米就有擺攤的小販。
東西放在地上,隻用了一塊格紋的布墊著。
林琅也說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裴清術是怎麼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的呢。
他人生的前二十幾年,又是怎麼度過的。
那個男人,她僅僅隻是見了一麵,甚至連一句交談都沒有,都被震懾到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裴清術呢,他是頂著這樣的壓力,也執意要和她在一起嗎。
-
晚上八點,林琅才到家,屋子裡燈是開著的。
她在玄關換鞋,聞到廚房裡的飯菜香。
大約是聽見了動靜,裴清術開了門出來,身上還係著圍裙。
這頓飯有點匆忙,好像他回家僅僅隻是為了給她做這頓飯,做完他就得離開了。
身上的襯衣,和完好的領帶,包括袖口上的銀質袖扣都在無聲證明這一切。
裴清術把圍裙摘了,讓她先去洗手。
林琅看見他眼底的笑,疲累好像被掩在最深處。
她突然很想哭,那種感覺,其實也說不上來到底是難過還是委屈。
為裴清術難過,也為裴清術委屈。
他不應該這麼好的,他哪怕稍微有點脾氣,稍微和她發泄一下。
她最終還是笑著點頭:「今天做什麼好吃的了?」
「烤布蕾。」他像是還記著上次林琅嫌棄他手藝差的仇,非得讓她再嘗嘗。
林琅嘗了一口。
後者斜靠後牆站著,垂眼看她:「怎麼樣?」
林琅說:「八分。」
他像是滿意這個分數,站直了身子,唇角上揚。
林琅不緊不慢的補充:「滿分一百。」
裴清術伸手掐掐她的臉,又問了一遍:「滿分多少?」
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還帶了點隱隱的威脅。
林琅隻能改口:「九十。」
「嗯?」
她一點一點往下降,一會八十一會五十的。
最後降到十分他還不滿意。
林琅說:「五分,滿分五分。」
他鬆開手,揉捏改為輕撫,嘴裡心疼的說:「捏疼我們小琅了吧。」
林琅被他扌莫的頭暈腦熱,吞吐著語氣說我哪有這麼嬌氣。
他便將人摟在懷裡,笑意貼耳,低沉輕慢。「渾身上下,哪兒不是一碰就紅,這還不嬌氣?」
林琅還在嘴硬狡辯,說隻是體質原因。
裴清術不同她爭論,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貼著她身上單薄布料,隻是沿著曲線稍微往下。
她下意識生理性顫抖。
得逞後,他咬住她的耳垂輕笑:「這還不嬌氣,扌莫一下就受不了了。」
林琅還打算繼續嘴硬狡辯,但在他的溫柔撫扌莫裡,整個軟成一灘水,隻能迷離著一雙眼吐息。
在這些前提下,一切言語都顯得蒼白,於是她開始保持沉默。
偶爾,會控製不住的輕呼出聲。
「慢一點。」
「那裡,不要」她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我沒洗澡,髒。」
「不髒。」他抬起頭,溫柔笑意卻摻雜浮浪,似是故意,「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看看?」
林琅咬唇不說話,全身上下都沒了力氣。
那頓飯,因為中間一點小「插曲」,從開始到結束,花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吃完飯後,裴清術陪著林琅下去走了一圈。
小區樓下總是很熱鬧,路邊甚至還有人立了個牌子,寫著特色畫像,一副兩百,雙人三百。
林琅挽著裴清術的手過去,詢問攤主一幅畫需要多久時間。
裴清術氣定神閒的笑,說你不就是專業的,還需要找別人畫?
林琅說不一樣,別人畫和自己畫不一樣。
她拉著裴清術坐下來,讓攤主給他們畫一幅。
不到半個小時就畫完了。
誇張的畫風,除了性別外,幾乎和本人沒有任何關係。
林琅拿到成品,倒在裴清術的懷裡笑了好久。
她說:「裴清術,你怎麼這麼像神龕裡的觀音像。」
他也笑:「那我就每天都保佑你。」
路邊有小孩追逐打鬧,沒看路,正好撞到他。
那小孩有禮貌的停下來道歉,一口一個叔叔對不起。
裴清術扌莫扌莫他的頭:「沒關係。」
林琅看著低垂的側臉,黯淡路燈之下,勾勒出刀削斧鑿般的淩厲線條。
語氣溫和間,眼底卻是冷靜的。
待那小孩跑遠後,他再次抬起頭,去看林琅。
冷靜的眼底,分明流露出愛意。
毫無緩沖,在看向她的瞬間,就自然瀉出。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見她愣神,他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林琅回過神來,如實回道:「看你。」
她這謊話未免太過蹩腳,他微微挑眉:「看我看到失神?」
林琅說:「對啊,誰讓你這麼好看。」
明知道她是在撒謊,但他還是垂眸輕笑,仿佛施布陷阱的獵人:「既然這麼好看,以後就隻看我一個。」
林琅看著他,她越笑,眼淚就越控製不住。
她要怎麼辦呢,總不能看著他兩難,非要讓他在自己母親,和她之間二選一。
作家總愛在故事中埋藏伏筆,或許他們的未來也早就被注定。
在每一次她察覺到二人的距離和懸殊差距。
他們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是一道解不開的難題。
林琅深呼一口氣,她迎著裴清術溫柔目光,低聲說:「裴清術,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