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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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術很快就到了,是收到江栩的消息之後,他才知道林琅喝醉的事。

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琅正尷尬到不知道怎麼開口。

翟鬆月急切過來,問她現在還難受嗎。

林琅總會想到剛才裡麵發出的聲音,左右不看她的眼睛:「不難受的,你不用擔心我。」

裴清術的及時出現將她從這種度日如年的焦灼中解救出來。

他應該是趕過來的,微微喘著氣。

見到林琅的第一眼,問了和翟鬆月一樣的話:「還難受嗎?」

林琅一見到他,情緒就上來了,委屈巴巴的捂著腦袋說頭暈。

裴清術過去抱她,將人摟在懷裡,手放在她說暈的地方給她按了幾下。

「這個力道會重嗎?」

她搖搖頭,說剛好。

裴清術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輕聲問她:「是裴藺讓你喝的?」

林琅不愛喝酒,他是知道的。

雖然酒確實是在裴藺的慫恿下喝的,但林琅自己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如果她不願意,別說一個裴藺了,就算是十個裴藺也不能勉強得了她。

更何況,她還不至於這麼不講義氣的把裴藺給出賣了。

所以她搖頭:「是我自己想喝的。」

裴清術心裡有了數,就不多問了。

至於裴藺那邊,他另外再找時間好好和他聊一聊。

「先回家吧,回去了我再好好給你按一按,你躺著休息一下。」

林琅猶豫地看了眼翟鬆月,今天已經很麻煩她了,如果就這樣直接走掉,有點不太好。

翟鬆月卻是笑著打著手語:「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等下次有時間了,我們再約。」

這句話,讓林琅的心放下來。

「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她笑著點頭。

一旁的裴清術脫了外套給林琅穿上,晝夜溫差大,她出門的時候穿著單薄,現在直接出去,肯定會冷。

離開前,他也不忘和翟鬆月道謝。

兩個同樣溫柔的人,周身氣質也如出一轍。

溫和的兩杯水。

「今天的事情叨擾了。」

翟鬆月仍舊是以笑容回應他。

待人走遠,她的眼神仍舊沒有收回。

如同粘連上,始終注視著兩道親昵的身影。

林琅撒著嬌讓他去看自己手腕上的勒痕,是裴藺扶著她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他心疼地去給揉捏活血化瘀,心裡默默把這筆帳記在裴藺頭上。

眼裡滿是心疼,心裡卻已經定了什麼時間去找裴藺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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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栩靠牆站著,懶散恣意。

渾身上下找不出丁點難受來,仿佛剛才在病房裡疼到差點哭出來的那個人不是他一眼。

他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翟鬆月,她倒是挺沉默,收回視線之後才想起來去關心他的傷口。

「還疼嗎?」

她打完手語,伸手想去替他檢查一下。

江栩將手往回縮,避開了她的觸碰。

笑容依舊乖巧,隻是乖巧之中又帶了點疏離:「不疼了,謝謝姐姐關心。」

平鋪直敘的語氣,生硬又淡漠。

翟鬆月疑惑於他的反應,抬眸去看他,卻剛好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

一如以往。

那天之後,江栩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找過翟鬆月。

因為他突然覺得,攻略她好像比他想象的要稍微要有難度一些。

誰能想到她居然是這麼個屬性。

好在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覺得也沒什麼,並沒有被結果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地球上這麼多人,總不可能人人都一樣。

種類越多,才越有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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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很少往外麵跑,所以待在家裡的時間更多了。

江麟能待在房間裡就盡量不出來,生怕和他碰上麵。

反而是許瑤荷,她沒辦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十九歲的小孩子壓著,哪怕心裡始終對他有一層畏懼,卻不甘在他麵前示弱。

即使他在家,她也照常做自己的。

下午約了糕點師來家裡教她做茶點。

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的蛋糕,準備等她老公回來了去給他嘗嘗。

剛好江栩接了電話從樓上下來,手機那邊一口一個江栩哥哥喊得親昵。

他笑容冷漠,聲音卻溫柔:「當然會去,我們小離都開口了,我怎麼舍得拒絕。」

許瑤荷看到他了,不受控的開始顫抖。

那種恐懼是根深蒂固的,從見到他的第一麵就埋下了種子。

如見那顆種子早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壯大。

第一次見麵,他才十三歲。

在她踏進江家大門之前,她就早有準備,那個瘋女人的兒子肯定對他心生怨懟。

畢竟她上位的確實不夠光彩。

在那個瘋女人懷孕期間就勾引江存,並懷上孕。

如今好不容易逼死那個瘋女人成功轉正,她的兒子必定會是一大阻力。

但她也沒多害怕,再怎麼有怨懟,一個十三的孩子能有什麼威脅。

可直到見到他的第一麵,她才覺得是自己太天真。

那個瘋女人的兒子,同樣也是一個瘋子。

在江存麵前乖巧和她打招呼,主動喊她後媽。

江存心裡愉悅,誇他懂事。

江栩甚至還主動去幫忙拿行李,十三歲的年紀,個子已經比他高出一點。

害怕江麟扌莫不清這房子的構造,便帶著他四處逛了一遍。

江存對於自己這個兒子十分滿意,說隻有他這樣性格,才適合掌管一個大企業。

許瑤荷聽了心裡不爽,認為他這是在點自己,她雖然住進來了,但未來的繼承人還是那個瘋女人的兒子。

所以哪怕他再乖巧,許瑤荷對他都沒什麼好印象。

待江存因公事離開後,她想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以後這個家,誰才是女主人。

她說有點想喝酒,傭人過來詢問她想喝哪種,紅酒還是葡萄酒。

她擺了擺手指,說不放心傭人:「小栩從小在這個家裡長大,肯定知道家裡什麼酒好喝,要不還是你幫我去拿吧?」

哪怕是被使喚,他也仍舊好脾氣的笑著,那雙眼睛漾開笑意,柔得像一灘水。

他說:「好的,您稍等。」

許瑤荷冷笑,這麼好拿捏,虧她還提前擔心了這麼久。

他很快就拿著酒過來了。

許瑤荷坐在沙發上,將酒杯往前推了推:「可以麻煩小栩幫我倒一杯酒嗎?阿姨累了一上午,手沒力氣了。」

江栩上趕著喊她後媽,可不代表她願意給他當後媽。

江栩毫無怨言。

「好的。」

他用開酒器打開木塞,走到她身旁倒酒。

可是手一滑,「不小心」把酒全潑在她身上。

眼見著自己身上那條白裙子被紅酒染紅,她大叫一聲站起身,指著他罵道:「你沒長眼睛啊?」

他一臉無辜:「後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許瑤荷氣到快瘋了:「你知道這條裙子多少錢嗎?」

「後媽,既然嫁到我家了,就不應該再像從前那樣寒酸了哦。」他笑容和善地提醒她,「您好歹跟在我爸身邊待了那麼多年,這麼多次,總不能白讓他占這個便宜吧。不過一條裙子而已,再陪他一次,想要多少條他都能買給你。」

許瑤荷的憤怒被愣怔取代,她好像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江栩口中說出來的。

他從外套口袋裡扌莫出一個打火機,一同被扌莫出的,還有一包煙,裡麵已經不剩幾根了。

打火機是金屬材質的,往下一劃,火光就被擦亮了。

他動作熟練地朝空中一甩,又穩穩接住。

始終燃著的火光在搖曳。

「您說,我這手要是不小心鬆了,消防車能在您燒完之前趕過來嗎?」

十三歲的少年,少年純真乖巧,那雙混血感十足的藍瞳乾淨透徹。

可他說出的話,卻讓人膽寒。

他是笑著說出這番話的。

瘋女人生出的孩子,同樣也是個瘋子。

可不管許瑤荷怎麼和江存說,他都不信,他隻是覺得許瑤荷這麼大的年紀了,卻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在所有人眼中,江栩都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

江存因為許瑤荷的事情已經對他心生愧疚,再加上他一開始的大度懂事,這讓自己的愧疚更是上了一個層次。

沒了江存做靠山,許瑤荷和江麟隻能日復一日的忍受江栩的折磨。

她也想過在家裡安裝攝像頭,用來錄取證據來讓江存信服。

甚至還趁江栩不在家,偷偷在他的房間裡一並安裝了。

等到她滿懷期待去查看視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自己趁家中沒人,帶著外麵的野男人回來偷情的畫麵。

所有攝像頭,每一個視頻畫麵,都記錄著同樣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角度方位。

她臉色發白,在房裡一通猛找。

最後找出了數十個攝像頭。

並且那些攝像頭全部都是她親手安裝在屋子以及江栩房間各個角落的。

她看著那堆攝像頭,全身發抖,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早就知道了?

那這些視頻

她瘋了一樣沖出他房間。

裝修風格完全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少年,陽光青春,以及那點書卷氣。

他身上的校服還來不及換下,此時正坐在書桌前,專心寫著作業。

看到許瑤荷了,他也沒有責怪她不敲門就擅自進來。

反而關心的詢問:「您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懶得和他演戲,情緒幾乎癲狂:「我房間裡那些攝像頭是不是你安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他放下了筆,表情無辜:「我在我房間和客廳都發現了這個,我以為是您不小心掉的,所以就幫您放回去了。」

以為是她不小心掉的?

她顫抖著手:「你別裝了!」

江栩先是一愣,然後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難道這些攝像頭是您故意安在我的房間裡的?」

許瑤荷原本是過來質問他的,這會直接成了被質問的那個。

她早就知道,這人的城府和他年齡完全不相匹配。

甚至連江存這種心機深重的人,都被他還未成年的兒子玩弄股掌。

她不說話了,不敢說話,畢竟現在的自己是有把柄在他手上的。

萬一他將那些視頻拿出去

那她的一切都沒有了。

江栩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這個年紀的少年,身高如細竹抽條,長得很快。

他彎了月要,低下頭,靠近她耳邊。

帶著笑意耳語幾句,給她提出建議:「我的好後媽,偷情也找個質量好點的呀。陪老男人睡覺換來的錢,再去養其他老男人,這筆買賣,不劃算啊。」

江栩當時的笑容,許瑤荷直到現在都記憶深刻。

在他那張臉上,任何表情都生動漂亮。

驚艷到讓人過目不忘。

可在許瑤荷看來,卻如同會吃人的魑魅魍魎。

地獄深處索命的黑白無常都遠沒有他讓人畏懼膽怯。

他的笑如同一根牢固的枷鎖,將她和她兒子的一生都鎖在了這座氣派的山莊別墅裡。

一直到現在,她依舊在飽受他的折磨。

江栩沒有將那些視頻泄露出去,更加沒有告知他父親。

日子在許瑤荷的擔驚受怕中平淡度過。

那段時間她整夜失眠,每天都在恐懼江栩何時會把事情揭穿。

恐懼持續了一年之久,她終於明白他的意圖。

他不打算將這事公之於眾,他要他們留在江家。

然後日復一日的承受這份畏懼。

回憶到此為止,許瑤荷強裝鎮定地繼續揉麵。

江栩打開冰箱拿了瓶冰水。

傭人在一旁詢問:「我去給你煮碗麵?」

他的性格出了名的親和好接近,所有家裡這些傭人對他很少用敬語。

江栩笑著搖頭:「不用了,我今天沒什麼胃口。」

傭人麵帶擔憂:「是胃不舒服嗎?」

「可能吧,我想再回去睡一會,下午吃飯不用喊我了。」

傭人應了一聲好。

許瑤荷仍舊在揉麵。

江栩拿著那瓶水上樓,經過料理台時,他善意地出聲提醒:「後媽,再揉的話,麵就硬了哦。」

她一愣,手裡的麵團摔在了地上。

慌亂抬眸,正好對上江栩的視線。

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眼裡帶著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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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藺給江栩打了好幾通電話,這人一直不接,他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人已經沒了。

等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邊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裴藺:「??」

江栩確實有些不舒服,隻是具體哪裡不舒服,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但是懶得去醫院做體檢。

不嚴重的話,在家躺躺就能痊愈。嚴重的話,去了醫院也沒得治。

他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了一小會。

具體的症狀就是月匈口處酸痛,一陣一陣的。

偶爾心髒也會猛然抽搐一下。

沒胃口,做任何事都提起不勁。

他想休息一下,偏偏裴藺這個不長眼的還一直過來煩他。

終於肯看手機一眼,卻是將人拉進黑名單。

退出聊天界麵之後,他遲遲沒有按下返回。

目光懸停在下方,自從上次在醫院和翟鬆月分別之後,他沒有找過她,她也沒有找過他。

兩個人的關係好像戛然而止,就停留在那一次了。

他冷笑一聲,將手機鎖屏。

他沒打算這麼快放過她,還沒玩膩呢。

似突然想到什麼什麼,手機抵著掌心轉了一圈後,他將裴藺從黑名單拉了出來。

裴藺在rex開了台,他終於成年,可以光明正大出入這種地方了,自然是急不可耐的約上朋友一起出來喝酒。

江栩做為他的狐朋狗友之一,自然也在邀請名單之中。

裴藺這人沒什麼脾氣,大大咧咧腦子蠢,早就忘了自己剛被他拉進黑名單的事。

聽說他要來,立馬就把地址發了過去。

到地方了,人還挺多,男女都有。估計已經喝過一輪了,桌上放滿了空酒瓶,酒保還在不停上酒。

巨幕顯示屏上不斷滾動裴藺的名字。

代表著全場消費最高,也就是俗稱的冤大頭。

裴藺一看到江栩了,攬著他的肩膀讓他過來。

他明顯喝醉了,說話都不太清楚。

江栩麵帶笑意地,輕輕將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

他的到來足夠讓卡座裡的部分人雀躍,都同是一個圈子,幼時便認識。

持續多年的暗戀不再少數,看見他了,那種屬於少女的心思讓她們止步不敢上前。

隻是偶爾假裝不經意的偷偷看一眼。

少年已經坐下,周圍不時有人與他碰杯,他笑著應付。

身上有股天然的乾淨氣息,聞久了讓人上癮。

一如他這個人一樣。

敬酒的人多了,他也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繼續喝下去,會喝醉的。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怯生生的提醒他:「還是少喝點吧。」

他動作停住,垂眸看她,那雙偏藍的瞳孔,乾淨透徹。此時看著她,帶些淡淡不解。

對上他的視線,她迅速低下頭,耳根燥熱:「會喝醉的。」

他輕笑,無所謂:「沒關係,喝醉就喝醉了。」

半個小時前,他把發給裴藺的消息「誤發」給翟鬆月。

——是在rex?我馬上到。

等了一分鍾,他又撤回。

——抱歉,發錯了,不用在意。

中途他的手機倒是一聲都沒響過,仿佛斷網了一般。

裴藺已經醉到說話胡言亂語了,說前幾天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和他哥說了那事兒。

害的他又被他哥罰抄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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