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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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栓今晚並沒有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因為老爹在臨睡前叮囑過他,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小弟,提防他乾蠢事。所以他就去了木栓那屋,和木栓睡在了一張床上,還特意睡在了床外側,把木栓堵在了自己的身體和牆壁之間。

他原本還想等木栓睡死了自己再睡,然而白日裡的體力消耗實在是太大,外加神經已經高度緊繃了一整天,再也無法持續內耗,所以他幾乎是一挨著著枕頭就睡著了,高度緊張著的神經也在不知不覺間鬆懈了下來。

迷迷瞪瞪之間,他感覺到了的身邊有人在起身,但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身體也動彈不了一下,甚至都忘卻了老爹的叮囑,僅僅是含含糊糊地問了句:「你乾啥去?」

「撒尿去。」

聽完木栓的回答後,金栓安了心,神經越發的鬆懈了,身體也越發的鬆散,整個人輕飄飄軟綿綿的,仿若一棵沉重的木頭陷入了棉花裡,徹底麻痹了他的警惕心。

村子裡麵的夜色靜謐,越發催化了睡眠的安逸。

然而這股安逸中卻埋藏著危機與隱患,時刻會爆發的隱患。

不知過了多久,金栓的腦海中突然劈過了一道閃電,一下子就把他給劈醒了。他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了來的。

身畔的床板上空空盪盪,木栓早已不知了去向。

房間的大門是半開著的。

金栓在心中大喊不妙,立即跳下了床,踩上布鞋就往門外沖,包裹著一層僵硬死皮的腳後跟就像是兩條瘋狗似的裸露在外,每跑出一步都會發出「咚咚」的急切吼叫聲。

「爹!爹!」金栓下樓之後,直接沖進了爹媽的房間,驚慌焦急地大喊,「木栓不見了!」

操勞了一天,朱貴早和王月芬也早就睡下了,更何況老年人的精神頭和體力本就不如年輕人,金栓喊了好幾聲,才把這老兩口從疲憊沉重的睡眠中喊醒。

朱貴早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氣急敗壞地沖著金栓大吼:「我不是讓你看好他麼?」

金栓自責懊惱又有苦難言:「我快睡著的時候問他要去哪兒,他說他去撒尿,我就沒管那麼多。」

朱貴早氣得破口大罵:「蠢蛋!一對蠢蛋!」又沖著站在門口的大兒子吼了句,「還不趕緊去地窖看看!拿上槍!」

「哦哦好!」金栓轉頭就跑,先從堂屋的老舊木櫃中取出來了一把獵-槍,然後如同一條被追著打的瘋狗似的,慌裡慌張地沖到了後院裡。

拉開紅薯窖的沉重地門後,他在沉悶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束明黃色的手電筒亮光。

在這束光的後方,似乎趴著一個人,但卻看不清楚這人的臉,從上往下看的話隻能隱約的看到一個人的身型輪廓。

「木栓?木栓?」金栓不確定地喊叫著,然而那個人卻隻是紋絲不動地趴著。

金栓立即將手裡麵的槍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順著木梯下入了黑暗的地窖中。

與此同時,廚房後側。

廚房的後牆與土黃色的院牆之間殘留著一道狹窄的縫隙,待金栓進入紅薯窖後,周凡渡立即將自己的妹妹托舉了起來。周悅安的雙腳踩在她哥的肩頭,等被送到一定的高度後,周悅安立即用雙臂攀上了牆頭,迅速翻到了另外一側。

周悅安在牆外落地的同時,周凡渡一躍而起,單手攀在了牆頭,手臂和月要腹部同時發力,如同一道鍾擺似的迅速又輕巧地將自己的身體甩了上去,再輕鬆一躍,就從牆裡麵翻了出來。

牆外是一條簡陋的土路,不遠處就是菜地,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空曠又神秘。

兄妹倆被綁來此地的時候還被蒙了眼,所以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周悅安滿目茫然,悄聲問了她哥一句:「咱倆現在往哪逃啊?」

周凡渡也不知道,他隻能憑著常識去推理:「出口肯定不在山的方向,不然來的時候路況不會那麼平穩。」話音還未落,他的步伐已經做出了決定,迅速帶著周悅安朝著大山的反方向行進。

兄妹倆在暗夜中開啟了一場逃亡之旅。

為了隱匿身型,倆人根本不敢走大路,隻能選擇隱蔽的羊腸小路走,並且始終貼靠著牆根,用來藏匿自己的身影。

村子不大,跑了沒多久,兄妹倆就看到了一條被夾在兩片一望無際的土地之間的悠長土路。

周凡渡知道,他們已經成功逃到了村口,眼前的這條路就是通往外界的唯一出路。

冬小麥的收割期已過,現在小路兩側的肥沃土地上已經續種上了玉米,玉米杆細長茂密,很適合隱匿身型。

漫無邊際的黑夜中,小路的盡頭突然閃出了幾道刺目的車燈。

周凡渡立即拉著周悅安跳進了旁側的溝壕裡,躲藏進了密密麻麻的玉米杆之間。

朱家後院。金栓舉著獵-槍下到了紅薯窖的底部,一步一謹慎地朝著趴在地上的那個人走了過去,走近一看他才發現那是他弟木栓,立即將槍口束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蹲在了地上,一邊用力搖晃著木栓的身體一邊大喊:「木栓!木栓!」

木栓卻毫無反應,一動不動雙目緊閉。金栓嚇了一跳,趕忙將自己的手指抵在了自己弟弟的鼻端,確認還有氣,確認人還活著,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紅薯窖入口處傳來了老爹的焦急喊聲:「金栓,木樁咋樣了?」

金栓拿著槍從地上站了起來,沖著頭頂的入口喊了句:「木栓被打暈了,那對兄妹跑了。」

朱貴早越發的氣急敗壞,一邊跺腳一邊破口大罵:「這個蠢蛋!蠢驢!沒腦子的蠢牛!」

金栓一邊順著梯子往上爬一邊語速極快地說:「爹,趕緊開車去追吧,就這一會兒功夫他們倆跑不遠。」

除了去追,朱貴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立即沖著剛剛趕來的婆娘說了句:「你看好木栓,別讓他跟來!」又憤恨不已地罵了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東西!」

麵包車裡還有一杆槍,金栓就把自己手中的這杆槍交給了他娘,免得那對兄妹殺個回馬槍,回頭報復他們家。

等到自己的老伴和大兒子開著麵包車走了之後,王月芬急慌慌地下了地窖,一邊順著木梯往下爬,一邊擔心著急地喊著:「小栓?小栓呀?」

木栓依舊是毫無反應。

手電筒投射在地麵上的光柱在黑暗中尤為明亮。

王月芬奔跑到了小兒子身邊,蹲了下來,將手中的長杆獵-槍放到了地上,拾起了手電筒,一邊對著小兒子的臉照一邊晃他的身體一邊喊:「木栓!木栓!你快醒醒呀,可別嚇唬娘!」

然而木栓還是沒有醒。王月芬便開始用力地掐他的人中,掐了一會兒,木栓終於悠悠轉醒。王月芬大喜過望,再度呼喊了起來:「小栓!小栓!」

剛睜開眼睛的頭幾秒鍾,木栓的眼神是空洞茫然的,腦子裡麵一片空白,除了能感知到後腦傳來的鈍痛,其餘什麼都感知不到。

幾秒過後,他就像是被重新接通了電源似的,猛然清醒了過來,木然的神色在頃刻間變得猙獰無比,從地上爬起的同時便將那杆獵-槍抓在了手中,瘋了一樣怒不可遏地嘶吼:「老子要殺了他!老子一定要殺了那個狗娘養的雜-種!」

他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牛犢似的怒不可遏地朝著通往地麵的木梯沖,步伐迅猛,粗氣喘喘,麵紅脖子粗。

王月芬謹記自己老頭子的叮囑,慌裡慌張地去追自己的小兒子,使盡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小栓你冷靜點!你爹不讓你亂來!」

木栓那點本就為數不多的理智早已被怒火焚滅殆盡了,壓根兒聽不進去他娘的話,抬手便將她推倒了。

王月芬「哎呦」一聲跌坐在地,卻全然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一邊急切地掙紮著起身,一邊驚慌大喊:「小栓!小栓你千萬不要亂來呀!聽你爹的話!」

然而她還是沒能攔下小兒子。

王月芬才剛從地上站起來,木栓就已經抱著槍蹬上了外頭的地麵,雙足發力朝外沖,赤紅的雙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與狠毒殺意——

那個狡猾的小白臉竟然敢戲耍他!

他今晚一定要殺了那個小白臉!一定要殺了他!

村口,玉米地中。

周凡渡與周悅安才剛剛鑽進玉米杆之間的空隙中,幾輛車就開到了村口,為首的是一輛黑色的suv,緊隨其後的是兩輛警用轎車,最後一輛是黑色的加長版suv,車門上印著「特警」兩個醒目的大字。

然而這幾輛車卻沒有直接進村,在村口停了下來。緊接著,為首的那輛suv的副駕駛的車門就被推開了,一位身穿執勤服的中年男人下了車。與此同時,最後方的那輛特警專用車的副駕駛也被推開了,荷槍實彈的特警隊長大步流星地從後方抄上前去,快步來到了中年男人的身邊。

來的路上刑警與特警兩個職責不同的警種就已經商議好了突擊對策。賀予城剛剛掏出手機,正準備聯係村委書記,不遠處的玉米地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激動中夾雜著驚喜的喊聲——

「賀叔!賀叔!」

這不是那個臭小子的聲音麼?

賀予城一愣,立即循聲看去,緊接著就看到了剛剛從玉米地中鑽出來的周凡渡和周悅安。

兄妹倆如兩道突如其來的疾風似的從路邊的溝壕中爬了上來,沖到了賀予城麵前。

救援行動還沒開始呢,被困人質就全須全尾地出現了,在場的別說賀予城了,其餘所有警察全都難以置信地愣了一下。

賀予城用一種看稀罕玩意兒似的眼光盯著周凡渡:「你小子自己逃出來的?」

周凡渡點頭:「嗯!」又急慌慌地說道,「一家四口,最危險的是父子三人,有槍,不確定幾杆,我們逃跑的時候打暈了他的小兒子,但是已經被大兒子發現了,那父子倆估計馬上就要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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