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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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求見兩次被拒,沈虞也懶得去看李循了。

李循雖於她有救命之恩,但她亦有自己的尊嚴和矜持。

雖然她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

夜晚,沈虞害怕的黑夜還是來臨了。

她喝了安神湯,但還是在午夜的某個時分被噩夢糾纏陷入深深的夢魘之中。

夢中是一望無際屍身血海,她被一個由長刀從後背穿心的血人不停地追逐,那血人看不清麵容,徒露出一雙陰森闃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腹部除了沒了皮肉的肋骨空空如也,隻有粘膩腥臭的血漿從他身上一連串的落下。

她接連倒退,突然摔倒在地上,血水一寸寸浸透了她的繡鞋。

她嚇得渾身顫栗淚如泉湧隻知死命地往前爬,血人卻倏然湊近捏住她的小腿,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露出一排森然尖利的白牙——

掙紮間她睜開雙眼,血人的五官轉瞬竟又變成了李佑那張冷酷猙獰的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殺你的!求求你放過我罷,求求你……」

她無意識地哭著,幾近哽咽。

黑暗中,有人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柔軟的唇輕輕地落在她濕潤的眼睫和滿是淚痕的小臉上。

她被人緊緊地擁在懷中,溫暖結實的懷抱如銅牆鐵壁,耳旁是低沉溫柔如情人般的呢喃,「有我在,別怕……」

她才漸漸安靜下來,不再哭泣,雙手勾住那人頸子,像貓兒一般在他懷裡拱了拱,最後沉沉睡去。

那人輕聲嘆了嘆,抬手抿去她眼角的淚。

翌日一早,沈虞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就睡在阿槿身側。

昨晚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場夢。

她扌莫了扌莫自己臉,連淚痕都不曾存在。

「這是怎麼了?你去哪兒?哎……鞋子!」

沈虞匆匆套上衣服就赤著腳跑出去,連鞋子都忘了穿

外麵秋意涼滲,北風呼嘯,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嬌嫩白皙的小腳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仿佛被凍掉了一般。

不到片刻沈虞又回來,穿上鞋子,坐在小榻上一語不發。

阿槿滿臉詫異,她覺著這幾天沈虞好像很不對那!

沈虞問:「姐姐,昨晚屋裡可有其他人來過?」

阿槿搖頭,「屋裡隻有你我兩人,除了伺候咱們的婢女,旁人如何能進來?」

沈虞抿了抿唇。

待她從淨房走出來時,心緒已經徹底平靜。

上房中。

李循半裸著肌理分明的上半身,露出傷痕累累的兩肩和後背。

有道橫貫後背的傷口開裂,鮮血凝結在中衣上,脫得時候很費力,陳風將幾乎剪碎的血衣收起來,嘆道:「殿下,這傷勢看起來不太妙,咱們還是不要趕急路了罷,不如在江州養幾天病再離開?」

……

沈虞走到門口時,門口並無一個守衛,房門虛掩,隱約聽到裡麵傳來陳風的聲音。

陳風說完後,男人磁沉疲憊的聲音響起,「不必了,你去準備就是,換完藥就啟程,回長安。」

「那太子妃那裡?」

「先不必告訴她,」李循沉默了片刻,「孤不想她是為了恩情才留下,若是她問起來,你一個字也不要提。」

……

他要離開……

雖然早就預料到結果,但真正聽到消息的一刻,沈虞心中的竟有些微妙和苦澀。

是習慣了他的追逐和溫暖,抑或是一如他所說,內心生了對他的情意而不敢麵對,還是僅僅因為多次的救命之恩,令她無法再徹底置身事外,連她自己說不清楚。

因為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李循這樣的人在一起。

陳風離開之後,身後傳來一道輕緩的腳步聲。

屋裡,李循背對著門口,麵朝窗外。

那人卻走得極是緩慢,從門口走到他的身後,整整花了十息。

李循闔著雙目,沒有言語。

那人拿起一側案幾上的傷藥,將藥粉輕輕地灑在他血肉模糊的後背上,柔軟的指腹落在他微涼的肌膚上,塗上藥膏,巧妙地避開傷口。

她嗬氣如蘭,清幽的體香在鼻端淡淡縈繞,溫熱而急促的呼吸落在他後頸的發上。

一滴,兩滴,三滴……滾燙的淚如珍珠般急而重地砸在他的背上。

李循身子一僵。

他睜開眼,驟然轉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沈虞卻早已淚如雨下,隻死死地咬住唇不肯哭聲出來,見他轉過身來,頭愈發垂了垂,捂著臉背過身去。

李循柔聲問:「怎麼又哭了?」

他站起來,高大偉岸的身軀籠著她,蜜合色的肌膚隨便遍布著細小的傷痕,依舊顯得壯碩有力,寬闊的肩膀和月匈膛如同一堵結實的城牆,蘊滿力量的同時令人感到無比安心。

他捧起沈虞的臉,一如昨晚那般,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沈虞抬起濕漉漉的眸子,淚眼朦朧地望向他,麵容有愧意,「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被李佑所傷。」

他是那樣一個很驕傲的人,卻為了救她被李佑所迫,下跪、被鞭笞,九死一生。

即使曾經受過那些傷害,但仍她不願意看著他為了自己而失去驕傲,她還不清,也越來越還不清。

他該一直這樣驕傲下去,成為受萬人敬仰膜拜的千古帝王。

看著他後背的那些傷口,她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李循搖頭,「你不必自責,救你是我自願,喜歡你也是我自願,從今往後,不要說這樣傻的話。」

沈虞看著他,又落下一行淚,輕聲說:「嗯,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說這樣的傻話,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殿下以後千萬愛惜自己。從前種種,沈虞全都忘掉,殿下也不必再為我內疚自責,我雖不在殿下身邊,可隻要殿下需要我做什麼,隻管來杭州找我……」

李循越聽麵色越青,手中動作都停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虞繼續說:「殿下待會兒要走,我便不送了,謹祝殿下萬事遂心,一路順風。」

朝李循屈膝一禮,旋即扭頭就走,不帶絲毫猶疑!

李循呆住了,他本不過是隨口一說,她怎麼還……當真了?!這溫潤君子他是裝不下去了!他又氣又急,沖上前一把將她抱進回懷裡,怒道:「沈虞,誰準你走了!」

沈虞被他從後麵抱住,手臂也被箍得緊緊地一動也不能動,難受極了。

她掙了掙又怕傷到他,蹙眉道:「殿下,你這是做什麼?你快放開我。」

李循自然不會放,灼熱的氣息吹入她的耳洞裡,「你要回哪兒,回杭州?」

沈虞身子顫了顫,「殿下不是說……說要離開麼,我除了回杭州,還能……啊!」

她還沒說完耳朵突然被他重重地咬了一口,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沈虞,真是要活活氣死孤!你為什麼就不能……」

不能對他說幾句軟話!不能說殿下我不想要你走我心裡有你!

沈虞被他這一咬,心裡卻是又委屈又迷茫,他這是又發什麼瘋呢?不是已經準備放手了麼,為什麼還要問她這種沒意思的問題?

李循說:「你現在回答我,你心裡是不是有我,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他將她又翻了個身來,生氣地看著她。

那模樣,好像她回答個「不是」就能生吃了她。

沈虞心想你這讓我怎麼說啊,她垂著長長的睫毛,眼睛眨了眨,就是不肯抬頭看他。

李循不禁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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