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歸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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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如此,可大外甥跑了。

衛長君趕忙去追,嘟嘟跟上去,[哥,好歹給句話啊。]

衛長君抱起想往東市跑的娃娃,[我回頭再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弄到土地。在終南山確實不太合適,種的地有可能還不夠換良種的。]

嘟嘟遲緩片刻,猛地跳起來,[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哥!]

親哥蹙了蹙眉頭,嘟嘟不敢跳了,[你剛才不是說沒隱私嗎?等我身心健全,我保證日落關機日出開機一天不落,給你足夠的空間和自由。無論你是上天入地還是嫖/娼狎/妓,我都不會偷看你的記憶。]

衛長君頓時想弄死它。

嘟嘟快速消失。

翌日,衛長君帶著一個老奴和小霍去病去東市,嘟嘟都沒敢露頭。

土坯有土就可以做,幾乎人人都會,東市沒賣的。偏生衛長君不會,以前在平陽侯府餵馬,前世也沒乾過這活兒。

衛長君訂幾車青磚又買些瓦、木頭和粗鋪席。東市離衛家近,臨近晌午這些就送來了。

京師甚少有人用青磚砌牆,多是用夯土和木料。反倒有不少人用青磚砌墳。衛媼不同意用青磚蓋浴室。衛長君解釋用磚乾淨,否則衣裳掉地上沾滿泥土洗都不好洗。

衛媼還是擔心不吉,麵露猶豫。衛長君笑著問:「阿母有想過子夫會被陛下看上,如今還被封為婕妤?」

衛媼從不敢做這樣的夢,然後也笑了:「是我愚了。」

衛長君:「那明日我再請兩個匠人,晌午管他們一頓飯,一日便可竣工。」

「管飯?」衛媼微微皺眉。

衛長君:「由他們家去,後天再乾一天或半天,也得給工錢不是嗎?」

衛媼琢磨片刻,是這個理。衛長君見她同意,趁著小霍去病午睡,他又請人租車去城外拉幾車土。

臨近日落,衛長君繞著那堆磚瓦建材檢查一遍,一樣不少,翌日清晨去東市請人。衛長君前世也是長子,沒少幫他爸媽打煤球砌牆蓋豬圈修廁所。

在衛長君的指點下,兩個匠人占據東西兩角,衛少兒等人給他們打下手,太陽尚未落山,城門還未關,浴室和茅房就蓋好了。

衛媼到浴室打量一番,第一層鋪著木板,木板上是粗席,席上糊了一層泥,然後蓋上瓦,「比咱家以前在城外租的屋子還好啊。」

衛長君聽到她的感慨,拽著想玩泥巴的大外甥進去,「蓋的嚴實風進不來,下雪天沐浴也無需擔心傷風著涼。咱們可以忍上十天半月洗一次,總不能叫青弟也跟咱們一樣。」

衛媼深以為然。次子在未央宮宣室殿當差,宣室內除了當今天子,出入皆達官顯貴皇親國戚,是得收拾的乾乾淨淨無異味。

「今兒初幾了?」衛媼又問。

衛長君:「青弟還得兩三日才回來。這幾日風大日頭足,等他回來牆也該乾了,正好叫他試試。」

九月十八日,清晨,宮門打開衛青就迫不及待往家跑。

衛長君跟他大外甥在榻上玩兒,衛少兒姊妹倆在屋裡紡線織布,衛媼帶著兩個小兒子去東市了,兩個老奴在廚房,以致於院中靜悄悄。衛青推開虛掩的門進來,左右一看,趕忙退出去。

據傳京師長安乃先有皇宮後建成,南是皇宮北是閭裡,天家百姓涇渭分明。不過那時皇城北還是廢墟一片。悠悠歲月六十載,幾輩人堆砌,等到少年天子劉徹登基,長安城已是八街九陌東西市,一百六十餘閭裡在其間。

衛家就在皇城東北,離東市和官署十分近的閭裡之中。閭裡有裡長,年長的裡長在巷口跟人閒侃,見他滿目疑惑,好心上前詢問:「衛小郎君出什麼事了?」

衛青看著眼前的房門,不確定地問:「這是,我家啊?」

「連自個家也不記得了?」裡長好笑。

衛青擰著眉頭:「可,可——」指著東西兩側,不知從何說起。裡長恍然大悟:「你家這幾日多了一個浴室和一個放恭桶的茅房。匠人來給你家砌牆時,你大兄知會過我。快家去吧。」

衛青再次踏入家門,沒顧上找兄找姊,而是鑽進浴室看了看,又去茅房瞧了瞧,越看越瞧越歡喜,笑容宛若灑落在瓦當上的朝陽。

「大兄,我回來啦。」

屋裡靜了一瞬,衛長君抱著大外甥趿拉著木屐出來,衛孺和衛少兒從偏房出來,迎上去問他累不累,可曾見著衛子夫雲雲。

衛媼自認身份低微,劉徹不遣黃門接她,她從不主動求進宮。那日回來之後宮裡不曾來人,衛媼放心不下也隻是同幾個子女念叨念叨。

衛青也知家人擔心她,先回衛少兒和衛孺:「阿姊很好,我昨日還見過她。大兄可好?」隔著兩人朝衛長君看去。

衛長君不止一次想把他當成功勛卓著的大將軍,可衛青虛歲方十四,早年生活艱辛導致他身子骨矮瘦,不論怎麼看都像十來歲的小少年。衛長君有原身記憶,記憶中衛青是他弟不是什麼大將軍,越是跟衛家人相處的融洽越是隻能把他當弟弟。

衛長君為此很糾結。可他變成「古人」快四個月,實在糾結累了,索性同自己和解,「比前幾日好些。用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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