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聽見助理轉述的這句,虞清晚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她的耳根瞬間泛起紅來,又羞又氣。
他那晚無條件地給她藥材,恐怕也是為了在這裡等著她上鈎。
分開多年,他的脾氣秉性隻比從前更加深沉得難以捉扌莫。
虞清晚抿緊唇,羞惱過後,心裡卻又遊移不定起來。
她本該聽鍾庭白的話,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和賀晟有交集。
那味藥材的人情,她總得還回去,什麼都不欠最好。
思慮片刻,虞清晚還是開口應道:「麻煩你轉告他,我會去的。」
不過,七點
她蹙了蹙眉,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去得那麼晚。
容欽華清醒的時候,她晚上根本不可能離開容家半步。
但現在容家的事都是林森處理,她晚一點回去,林森應該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是他下午放她走的。
聽見虞清晚答應,那頭似是輕鬆了一口氣,又禮貌問:「晚上我去哪裡方便接您?」
她思索了下,給了一個離容家附近的位置。
「林夕路附近吧,麻煩了。」
「好的。」
掛掉電話,岑銳才終於如釋重負地在心裡長舒一口氣,感嘆年終獎拿得不容易。
他從辦公桌上拿起走到辦公室門口,隻聽見屋內,一個中年男人猶豫謹慎的聲音傳出來。
「賀總,我隻是擔心如果賀董事長知道您堅持和林石集團競標這個項目,怕是會不太高興」
下一秒,就被文件砸落地麵的聲音打斷。
男人漫不經心的聲線入耳,聽不出絲毫怒意,卻讓人背脊發寒。
「我的話,你聽不懂是嗎?」
很快,兩個高層結伴出了辦公室,其中一個人的冷汗都濕了後背,止不住地抬手擦汗,心有餘悸開口:「以前隻聽他們說賀總行事不擇手段,我還覺得誇張了,沒想到還是收斂著說的,集團才開拓地產業務,就要和林石爭,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另一人低聲寬慰道:「算了,自從賀總掌權之後,哪還有賀家其他人說話的份兒。他怎麼吩咐,咱們怎麼乾就是了,你以為集團的市值是怎麼翻倍的」
岑銳跟在賀晟身邊共事幾年,聽到類似的評價從不在少數。
賀晟也的的確確是這樣的人,大刀闊斧,不擇手段。
就像一匹餓狼,在名利場裡憑著一己之力廝殺,肆無忌憚。
他不懂退讓,隻懂掠奪。若非如此,賀氏集團的大權也不會落在他手裡。
在賀晟身邊做事的幾年,岑銳時常生出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很快,他收斂思緒,麵不改色走進辦公室。
大概是因為剛訓過人,房間內內氣壓極低,純黑大理石桌麵折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岑銳走到辦公桌前,開口:「老板,虞小姐答應了。」
話音落下,周圍的空氣似乎也沒有剛剛那般冰封。
如同火山被雪水澆熄,男人的眉眼也霎時間緩和了幾分。
「嗯。」
賀晟沉吟片刻,忽而又沉聲開口:「容家的事,放緩幾天。」
聞言,岑銳頓時麵露驚詫。
打壓容氏地產,其實是賀氏董事長賀銘的命令。
旁人都以為這是賀晟的決定,實則不然。
一個月前,賀銘以澳洲地區的礦區負責權和賀晟交換,拿下負責權,就能讓現在賀氏家族裡幾個反對賀晟的長輩徹底閉嘴,有益無害。
賀銘給出的期限是半月時間,現在的進度已然被拖慢了許多。
他開口勸說:「可賀董事長那邊」
賀晟合上文件,冷冷道:「你是誰的助理?」
岑銳立刻默聲,不敢再多說,照例拿出平板匯報下午的行程安排。
「下午五點還有一場和澳洲分公司的視頻會議,六點是財務部門的季度匯報」
賀晟:「五點後的都推了。」
岑銳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都」
賀晟抬了抬眼皮,冷銳的目光徑直朝他射去。
「需要我重復一遍?」
岑銳瞬間回神:「好的,明白。」
「讓人多送幾套西裝過來。」
賀晟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又想到什麼。
「女人參加宴會,一般都會用到什麼?」
話題轉變突然,沒想到自家老板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岑銳措不及防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
秉承著專業素養,他一樣樣答:「禮服,首飾,包,鞋子」
賀晟蹙了蹙眉,不耐打斷他:「都準備最好的。」
「好的老板。」
交代完這些,賀晟從辦公桌後起身,闊步走進休息室,抬頭看向鏡子。
鏡子裡,男人五官深邃俊美,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狹長的雙眸,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挑。
襯衫扣子淩亂散著,露出一片冷白的鎖骨,衣服顯得有些鬆垮,透著幾分邪肆不羈。
賀晟皺了皺眉,把襯衫最上方的扣子又重新係了回去,然後從衣櫃裡找了一條同色係的深灰色領帶。
他嘗試著對鏡子係了幾次,眉頭卻越皺越深,看著脖頸上亂成一團的領帶,他有些煩躁地一把扯下,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對講。
「進來。」
岑銳在對講機裡聽見賀晟的語氣,還以為哪個策劃案出了大問題,忙不迭進來,卻見到賀晟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站在辦公桌前,手裡還拿著一條領帶。
「過來教我係。」
話音落下,岑銳壓下驚愕連忙過去。
「是。」
往常賀晟幾乎從不係領帶,不論是多重要的場合,因為他極厭惡那種被束縛的感覺。
而他在賀晟手下做事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係領帶,還是拍賣會的那天晚上。
今天的見麵,已經讓他重視到如此地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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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之後,虞清晚還是先回了一趟容家。
她從沒參加過晚宴之類的活動,衣櫃裡也根本沒有正式的禮服。
她的衣櫃裡大多都是私人定製的新中式風格衣裙,簡單素雅。
虞清晚隻好費力從裡麵找出一身相對來說莊重些的黑色旗袍。
身上好像都沾染上了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她先去浴室洗了澡,然後吹乾頭發,坐在化妝鏡前簡單描了眉,又抹了一層薄薄的玫瑰色唇釉,添了些生氣。
直到鏡中的女人看起來沒那麼病態時,虞清晚才從鏡子前起身。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還沒到六點半。
這時,放置在梳妝台前的電話忽然急促響起。
聽到電話那頭說的話,虞清晚的神色立刻變了。
「你說什麼?」
「你別著急,我現在立刻就過去。」
虞清晚頓時心急如焚,什麼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