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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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空空盪盪,靜得仿佛能聽見回音。

虞清晚像是整個人定在了原地,穿著拖鞋的腳步怎麼也無法挪動半步,努力消化著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他說,讓她嫁給他?

她又想起下午刷到的熱搜和照片。

那位盛家千金和他很相配,家世地位,都比她強上太多,她甚至連健康的身體都沒有。

他需要一個妻子,比她更合適的人選大有人在。

何必拖累他呢。

她隻會成為他以後的負擔而已。

虞清晚,你隻會是別人的累贅。

放過他吧。

宛如夢魘的聲音在耳邊混亂地響起。

結痂了的傷口忽然在這一刻抽痛起來,讓她此刻像是深海中溺水的人,汲取不到一絲鮮活的空氣。

她始終背對著他,垂在身側的指尖深陷進掌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努力讓嗓音聽不出任何異樣。

「賀晟,我從來都沒想過嫁給你。」

虞清晚深吸一口氣,輕聲又道::「我們別再糾纏下去了,可以嗎?」

她的語氣平靜又殘忍。

隨著話音落下,空氣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沉下去。

窗外橙紅的斜陽一抹抹褪去,男人眼裡的光也徹底黯淡下去,微微上挑的眼尾此刻低垂著,泛起一抹猩紅。

從來,都沒想過嫁給他啊。

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

當年在臨西,她也是這般。

哪怕他像一隻卑賤的狗,跟在她身後搖尾乞憐,她甚至連一個回頭也不願施舍給他。

安靜半晌,看著那道柔弱而堅決的背影,男人的薄唇忽而勾起一道輕嘲的弧度。

「如你所願。」

-

賀晟離開之後,虞清晚一個人在樓梯上站了許久。

別墅瞬間變得空空盪盪,寂靜得仿佛能聽見回音,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籠。

不知怎的,眼眶也忽然發疼得厲害。

夕陽的餘暉將她孤身一人的影子拉扯得很長,直至光線徹底消失,別墅內也重新變得漆黑冰冷。

她不想回房間,站得累了,她就慢慢蹲下來,坐在樓梯的台階上,環住雙膝,靠在一旁冰冷的牆壁上。

是一種極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身下冷冰冰的寒意陣陣渡了過來,渾身像是被浸在冰冷的海水裡,冷入骨髓。唯有腳上厚實的棉拖鞋,在此刻給予著微薄的暖意。

腳踝處被男人握過的地方似乎還殘存著某種說不清的癢意。

虞清晚的雙臂將自己環得更緊,想要努力控製不再去想,可腦中男人離開時的畫麵依然揮之不去。

心口陣陣發澀,好像白天喝下去的那碗中藥,苦味兒在此刻後知後覺地泛了起來,幾乎快要將她吞沒。

他說,如她所願。

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可為什麼,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輕鬆。

-

容震擅闖老宅強取公章的事嚇壞了不少傭人,萬幸的是隻有人受了輕傷。

容熠也很快知道了這件事,給虞清晚打過電話,還說一定會讓容震他們付出代價。

虞清晚已經沒心力去顧及容震他們的後果如何,她連自己的身體都尚且自顧不暇。

直到第二天上午,岑銳忽然來了,還帶了一眾身強體壯的保鏢來。

「虞小姐,外麵這些人都是負責保護您的,並不是為了監視您。我會讓他們盡量都離別墅遠一點,不會打攪到您的生活。」

其實容熠和林森已經在別墅外安排了不少保鏢,虞清晚動了動嘴唇,剛想開口拒絕,腦中驀地出現那天賀晟離開的樣子。

片刻後,拒絕的話卻還是被咽了回去。

「謝謝你,岑助理。」

岑銳微微頷首,剛想轉身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

他看向虞清晚,抬手推了推眼鏡,欲言又止地開口:「虞小姐,關於賀家對容氏下手,其實是賀董事長親自下的命令。本來賀董事長給的期限是一周時間,賀總有意拖延,所以現在已經超過約定期限很久,惹得賀董事長很不高興。」

虞清晚愣了愣,隻聽見岑銳又繼續沉聲說道:「賀董事長還有意讓賀總和盛家千金聯姻,也被老板拒絕了,董事長還下令讓賀總今天必須回燕城。」

「賀老板還讓我轉告您,他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讓您放心。」

話落,虞清晚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扼住,手下的畫紙幾乎被攥出幾道褶皺來。

她又想起那時賀晟離開之前,丟下的那句,如她所願。

他已經說到做到,或許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她麵前。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岑銳便打算告辭離開。

臨走前,他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頭對虞清晚笑了笑:「那次晚宴,老板等了您很久,也準備了很多東西,可惜最後都沒用上。」

-

次日下午,秦悅檸特意請了假,來老宅裡看望虞清晚。

房間裡,虞清晚半靠在床上,手裡拿著鉛筆在素描本上勾勒,蓋著厚厚的羊絨被。

屋裡的溫度很暖,女人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下巴好像更尖了些,窗外的陽光籠罩在她清麗的眉眼上,讓她的唇瓣比往常看著顏色更淡,白色的棉質睡衣穿在纖瘦的身上,莫名顯出幾分空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雙澄澈動人的眸子似乎看上去都要比以前黯淡許多。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瘦了這麼多?」

秦悅檸走到床邊坐下,心疼地看著虞清晚瘦了一圈的手腕,纖細的腕骨凸起的更加明顯。

虞清晚把手裡的素描本放下,沖她笑了笑:「這幾天有些吃不下而已,沒事的。」

秦悅檸趕緊把帶來的保溫桶打開,盛出來一小碗香氣撲鼻的雞湯:「我給你燉了點雞湯,快起來喝點。」

虞清晚接過湯碗,其實沒什麼吃飯的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慢慢喝下去。

她一邊小口喝著湯,一邊聽秦悅檸給她講著工作的事。

「我剛剛又接到我那個傻逼上司的電話,他用三倍月薪求我回去,還說隻要我願意,今年部門主管的位置也給我,卑微得像孫子似的。」

一提起來,秦悅檸的語氣裡都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觀察著虞清晚的神色,秦悅檸斟酌著開口:「清晚,我覺得我工作的事情,應該跟賀老板沒有關係,是我們誤會他了。好像是畫廊那個負責人搞的鬼,總之應該不是賀老板做的。」

聞言,虞清晚頓時怔住。

她忽然想起葬禮那天,她提起秦悅檸的事,賀晟蹙眉不解的神色。

隻是那時候是她太沖動,還沒有好好地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胡亂給他定了罪,還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

悅檸的事和他無關,是她誤會他了。

握著湯匙的指尖緊了又緊,懊悔和自責的情緒一陣陣襲來,心髒像是被無形的藤蔓緊緊纏繞住,澀得她連嘴裡的湯都覺得難以下咽。

她把手裡的碗擱回一旁,狀若無事地轉移話題問:「那你還想回去工作嗎?」

秦悅檸果斷地搖著頭,話題果然被帶偏,一股腦地吐著苦水:「回去是肯定不會了,你不是剛托朋友幫我找了家公司嗎,我先試試看,不行就過段時間再找新的,總之不想回原來的破公司了。整天加班不說,老板還總背後給人穿小鞋」

虞清晚沒告訴她那家廣告公司其實是容熠名下的一家注冊分公司,擔心秦悅檸會有心理負擔,所以隻說是托了位朋友幫忙聯係的。

「遺產的事,你想好怎麼辦了嗎?如果不放棄,你是不是還要留在臨城」

話落,虞清晚的眼睫動了動,她抬起眸,望著擺在窗邊的那束海棠花出神。

片刻,她收回視線,嗓音輕緩而堅定:「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我應該會再留一段時間。」

至少拿到東西,最好能查清當年的真相。

但她不會和鍾庭白結婚,是因為她知道,鍾庭白對她有意,在這個基礎上,她若是和他結婚,屆時再分開,就是毫無疑問地在利用他的喜歡。

而她和賀晟之間,就像是一雙溫熱的手,硬要去握堅韌的寒冰。

寒冰會融化消逝,強握的手也會被冰得發痛,最終隻會兩敗俱傷。

她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決絕,軌跡也該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虞清晚輕輕舒了一口氣,試圖緩解心口那陣莫名壓抑發澀的情緒,卻怎麼也無濟於事。

注意到她的神情低落,秦悅檸心裡憋著的事兒怎麼也忍不住了。

「清晚,我問你個問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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