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1 章(1 / 2)
不多時,服務生將晚餐送進了虞清晚的房間裡。
除了新鮮空運來的日料,還有一小壺清酒。
想到賀晟一會兒就會回來,她想看他的紋身,可能需要一點酒精壯壯膽。
虞清晚咬了咬唇,有些蠢蠢欲動。
她隻偷偷喝一點,不被賀晟發現就好了。
日式清酒入口辛辣,回味沾著米香,比她想象的口感要好喝許多。
不知不覺的,虞清晚就喝了小三杯下肚。
意識隱隱有些飄忽,但暈得不厲害,還是清醒的。
趁著賀晟回來之前,她就趕忙毀屍滅跡,把杯子洗乾淨倒扣回去。
很快,門口響起窸窣聲響。
賀晟回來了。
「你回來了?」
虞清晚眨了眨眼,發現他換了一身衣服。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嗯。」
哪怕他換過衣服,虞清晚依然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還有那陣戾氣。
她對他再熟悉不過,知道他必然是做完了什麼才回來了。
賀晟側眸看著她,啞聲問:「傷口還疼不疼?」
虞清晚搖了搖頭,眼睫動了動。
靜默了下,她抬起眸,對他說:「我們去泡一會兒溫泉吧。」
賀明緋讓人給他們安排的房間裡麵有單獨的溫泉池,就在庭院裡麵。
虞清晚覺得,他現在的心情可能也需要一些方式緩解一下。
剛剛看見她受傷,他比她更怕。
賀晟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紗布,抿唇拒絕:「你手上傷了,不行。」
虞清晚垂下眼睫,嗓音有些軟,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輕扯了扯他的袖口。
「不碰到水就好了,我把胳膊露在外麵,不會沾水的。要不今天就白來了」
明天她就得趕回市區繼續籌備畫展的事,肯定不會再住一晚了,白來一趟確實很可惜。
燈色柔和,女人的眼眸亮亮的,那麼眼巴巴地望著他。
賀晟無可奈何地蹙了蹙眉,最後還是妥協了。
虞清晚先進房間換了泳衣。
她沒自己帶泳衣過來,是酒店的人準備的,一件白色的綁帶泳衣,上下是分離的,後背是鏤空的設計,比基尼的設計,所有的安全感隻來自於背後細細一條帶子。
虞清晚沒穿過這麼暴露的泳衣,有點不好意思就這麼穿出去,糾結了半天,還是披上了一件單薄的浴袍。
等她換好衣服走到院子裡,賀晟還沒出來。
她連忙解開浴袍進到池子裡,將脖頸以下的部位都藏在水裡,然後將受傷的那隻胳膊搭在溫泉池的邊緣,這樣就不會沾到。
溫熱的水流瞬間將她的全身包裹著,暖洋洋的感覺慢慢流淌到四肢百骸,催化了幾分剛剛的酒意,熱意洶湧翻滾。
很快,虞清晚就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的呼吸不自覺屏緊,默默又往水下埋了一點,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
賀晟盯著她通紅的耳尖,彎下月要,輕鬆將她人抱起來。
她太瘦了,抱起來坐在他身上的重量真就跟抱了隻兔子在懷裡差不多。
月要肢軟得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折斷。
斜坐在他的腿上的姿勢,她的手臂就能順勢搭在他的肩上,不會沾到溫泉水,隻是過於曖昧罷了。
虞清晚發現賀晟也披了件薄浴袍下水,上半身沒如她所願地裸露出來。
她輕咳了聲,不想把目的暴露的太快,於是試圖找一個話題緩解此刻的氣氛:「姐姐和談醫生,是不是」
賀晟輕應了聲,幽暗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
「嗯。」
虞清晚茫然地眨了眨眼,又好奇問:「那他們是什麼時候」
賀晟沒打算瞞她,淡聲道:「幾年前談硯被家裡送到國外去了,當時賀家的事他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賀明緋已經答應嫁給宮徹了。」
談硯這人心思深,對賀明緋的意思藏了十幾年,旁人都不知道。
他隨手挑起一縷散落在她肩膀的長發,漫不經心地纏在指尖把玩著。
「這件事我也才知道不久,你怎麼發現的?」
虞清晚小聲回答:「我那天晚宴看到談醫生領口上的口紅印了」
聞言,賀晟輕笑了聲,語調意味深長:「觀察別人倒是挺仔細。」
聽出他話裡的醋味,虞清晚抿抿唇,為自己辯解:「我不小心看到的嘛」
提到看這個字眼,虞清晚忽然想起來重要的事。
她咬了咬唇,抬起眸直視著他的眼。
「我能不能看看你身上的紋身我想看。」
賀晟頓了幾秒,隨手把身上早就浸水濕透的浴袍扯下來。
虞清晚終於得以看清他背部的圖案。
越過他的肩頸,看見緊實流暢的背部線條,除了縱橫交錯的傷痕,還有那片紋身。
她的呼吸忍不住停了一拍。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別人身上有如此大麵積的紋身。
藤蔓盤踞著十字架蔓延而上,鷹的翅膀肆意展開,占據大片肌膚,給人詭譎而強勢的感覺,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在虞清晚的刻板印象裡,一般很大麵積的紋身都會或多或少破壞很多身體的美感。
可在賀晟身上沒有。
不僅沒有破壞,反而更加讓人震撼,極富視覺沖擊力。
他的膚色極為冷白,肌肉線條緊實分明,腹肌清晰明顯,肩頸線也格外流暢,大麵積的紋身覆蓋在他月匈前一處,連帶到後背。
桀驁不馴,又充滿了野性氣息。
性感得要命。
她忍不住輕咽了咽喉嚨,心口砰砰亂跳起來,輕聲問:「為什麼要紋身?」
賀晟斂了斂眸,藏起眼底那抹轉瞬即逝的黯色,嗓音聽起來依舊漫不經心。
他沒說實話:「想就做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他的確是離經叛道的性子,這個回答讓虞清晚也沒再多想。
她的視線落在纏繞在紋身裡的三個字母上,其中兩個字她看不懂,像是梵文。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這是什麼意思?」
賀晟低聲答:「作惡。」
他總是覺得自己作惡多端,日復一日地在泥潭裡掙紮。
虞清晚不自覺屏緊呼吸,心口泛起一陣澀意。
除了那兩個梵文字體,還有一串英文字母。
——>是她的名字。
剛好紋在他心髒邊緣的位置。
月匈膛裡的心跳再次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虞清晚攥緊了指尖,努力克製著那陣悸動。
賀晟握住她的指尖,低聲開口:「非要泡溫泉,其實存的是這個心思?」
小心思被他這麼直白地拆穿,虞清晚的耳根有些發熱。
她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我看看而已」
然而下一刻,兩頰就被他用手指抓住,轉回了他的方向。
沾了水氣的眼睫顫了顫,隔著水霧,隻見男人俊美深邃的五官近在咫尺,視線下移,他的喉結線條鋒利,在朦朧的霧氣裡更添性感。
「沒說不讓你看。」
是怕嚇著她。
畢竟很多人不喜歡這樣。
看她眼眨也不眨的模樣,賀晟蹙了蹙眉,以為她不喜歡。
「不好看?」
她眨了眨眼,下意識將心裡的實話脫口而出:「好看的。」
盈盈月光下,女人瑩亮的眸子像是沁著一汪水,倒映出他的影子,細白的頸,還有水波下飽滿的弧度,身上柔軟的觸感,無一不在刺激著神經。
賀晟喉結滑動了下,啞聲問:「什麼好看?」
她才剛想往後退,就被他一把扣住後月要,又攏回了懷裡。
水麵立刻盪開一圈圈波紋。
溫泉的白霧氤氳在空氣中,迷蒙了眼前的視線,臉上的溫度也節節攀升。
虞清晚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感覺到月要間禁錮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又重新跌坐回他腿上。
「還沒回答,就想走?」
男人的唇貼上耳畔,細撚慢攏過耳尖。
「紋身好看,還是我好看?」
夜色茫茫,溫泉的熱氣氤氳,白色的霧飄渺繚繞四周。
心髒快要跳出月匈口,虞清晚隻覺得大腦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將那個答案脫口而出。
「你好看」
他獎勵似的口勿了口勿她的耳尖,低沉磁性的聲線敲擊著耳膜。
「乖。」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被催發,虞清晚隻覺得大腦白茫一片,男人的麵容似乎也沾染上霧氣,朦朧水光一片,看不真切。
他側過頭,把她頸側係著的綁帶咬開了。
齒尖微微刺入肌膚,帶來些異樣的觸感,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還沒等冷意有機會侵襲而來,她就已經被抱回臥室裡。
「賀晟」
「叫我什麼。」
她弓起身子,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梭巡,不知輕重地觸碰,像是在懲罰她叫錯的稱呼。
「昨天怎麼叫的,今天就怎麼叫。」
露天的溫泉池,夜晚的風輕輕刮過,暴露在冷空氣中的皮膚不自覺泛起顫栗,渾身力氣都被卸去,她趴在他的肩頭,咬緊唇,羞赧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她不好意思叫。
酒意混雜著熱意直沖臉頰,將女人白皙的麵頰暈成緋紅,長發散亂在潔白的被單上,纖長的眼睫輕顫著。
賀晟的眸色驀地暗下去,低下頭。
鼻息潮熱,窗外盈盈月色搖曳,薄霧飄渺,濕漉漉的潮意順著玻璃窗爬上,眼前的視線一片白茫,困倦感一陣陣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薄唇泛著水光,他直起身,拉開床頭櫃,拆開裡麵的盒子。
看見上麵標注的尺寸,他頓時皺起眉。
常規大小,但對他不夠用。
賀晟屏息,不得不起身去打客房電話,讓他們拿新的上來。
等酒店的人把最大尺寸的送上來,賀晟回到房間,隻見女人閉著眼,散亂的長發蓋住臉頰,露出一小截下巴,睡得很熟,大概真是困極了。
他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賀晟不甘心地蹙緊眉頭,放低聲音問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