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0 章(1 / 2)
是夜。
賀氏集團大樓。
談硯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忍不住調侃:「賀老板好大的手筆,為了哄太太,一個億就這麼輕飄飄砸出去了。」
他抬了抬眉梢,又了然道:「不過也不虧,一個億換來個名分。」
應該說這男人詭計多端才對。
賀晟端坐在辦公桌後,被戳穿後依然麵無表情,骨節分明的長指間門隨意轉著那支黑金鋼筆,若有所思。
他低頭看了看腕表,這個時間門,她那裡應該忙完了。
也不知道消氣了沒有。
上次定製的腳鏈還沒來得及送她,眼下恐怕一時半會兒是送不出去了。
總得先把人哄好了再說。
賀晟起身拎起椅背上的西裝,瞥了眼沙發上的談硯,挑了下眉:「你還不走?」
談硯無所謂地勾了下唇角,自我調侃:「孤家寡人沒地方去,晚點直接回醫院了。」
賀晟又沉聲問:「還不打算把工作挪回燕城?」
男人鏡片後的目光微暗下來,淡聲答:「過陣子再說吧,她現在整天躲著我。我回燕城,她可能明天就躲到臨城來了。」
她既然已經離婚了,他便可以徐徐圖之,沒必要操之過急。
知道談硯心裡有數,賀晟也沒再多言,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上,快步流星往外走。
就在這時,岑銳匆忙敲門進來,神情嚴肅。
「賀總,林森找到了。」
賀晟的腳步驟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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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點點繁星點綴在夜幕裡,冬日的夜晚冷風蕭蕭。
晚上,虞清晚從畫廊回到清湖雅苑時,別墅內一片安靜,冷冷清清。
賀晟還沒回來。
客廳的傭人看見虞清晚回來了,露出驚喜的神情:「太太回來了!」
虞清晚溫和笑笑:「嗯。」
她才不是原諒他了,隻是想回家看看兔子而已。
賀晟人還沒回來,虞清晚上樓洗了個澡,便下來抱著兔子在一樓客廳等他。
在沙發上坐下,虞清晚突然發覺客廳的花瓶裡換了一種淺粉色的海棠花,插在透明的花瓶裡,格外清新養眼。
見她注意到,傭人把煮好的燕窩端到桌上,笑著說:「這是賀總讓人新移栽過來的海棠品種,花瓶裡還是今天早上賀總出門前專門換的水。」
聞言,虞清晚的心口仿佛微微陷進去了一處。
網上有不少產品公司和私人收藏家都在聯係她,想要買下《作惡》的版權。
可惜已經被某人揮霍無度地買下來了。
虞清晚拿起手機撥通那串號碼,對麵響起的卻是忙音。
應該還在忙吧,她在心底這麼安撫著自己,卻莫名升起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心慌。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虞清晚打了一通電話過去,仍然還是無人接通。
她蹙了蹙眉,決定給岑銳打一通電話。
岑銳的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虞清晚連忙開口:「岑助理,你在賀晟身邊嗎?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他沒接,是還在忙嗎?」
電話那頭,岑銳不自然地靜默了下,才出聲回答:「太太,公司臨時有些事,賀總現在在燕城。」
聽到賀晟又回了燕城,虞清晚蹙了蹙眉:「他現在在忙嗎?」
「是賀總現在還在開會。有一筆合作款項出了些漏洞,需要處理。」
明明岑銳的回答沒什麼問題,大概賀晟真的在忙工作沒時間門回復。
可不知怎的,虞清晚的心底就是莫名生出一陣強烈的不安。
她抿緊唇,隻好柔聲說:「那好吧,你讓他忙完工作早點休息。」
「好的太太。」
掛掉電話,虞清晚也打算上樓睡覺了。
起身時,一陣暈眩感忽然襲來,她連忙扶住一旁的沙發,才不至於摔倒。
旁邊的傭人看見嚇了一跳,急忙走過來扶住她,緊張道:「沒事吧太太?」
虞清晚安撫地笑了笑,「沒事,可能剛剛站得著急了。」
患有血液病的人,頭暈是老毛病。
虞清晚並沒放在心上,隻當這幾天是為了畫展忙碌時累著了,休息休息應該就好了。
第二天睡醒,她喝了一碗中藥下去,暈眩感果然減少了些,可心裡的不安卻絲毫不減。
這種心神不寧一直延續到第二天下午,賀晟始終沒回電話和短信,虞清晚突然接到了一通賀明緋的電話。
賀明緋約她出去見麵,約在了畫廊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直覺告訴虞清晚,賀明緋突然這麼著急約她見麵,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敢耽擱,匆忙放下畫廊的事趕了過去。
到了地方,賀明緋已經坐在那裡等著她,神色微微有些焦急。
「清晚,抱歉這麼突然把你叫出來。」
女人明麗溫婉的麵容透著些許憔悴,眼下還透著淡淡的烏青。
「你見過賀晟了嗎?」
虞清晚搖搖頭,看著賀明緋的神情,她似是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急忙出聲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賀明緋頓了頓,才語氣沉重地開口:「賀晟已經知道他母親的事了。昨天夜裡,他突然回到家裡,質問當年沈知瑾的事,和父親鬧得很僵。」
昨晚賀晟突然回到賀家,是因為查到了沈知瑾當年去世的真相。
聞言,虞清晚呼吸一停,聲線不自覺微微顫抖起來:「他都知道了?」
「四年前,在容欽華去追捕沈知瑾的路上,沈知瑾意外遭遇車禍身亡。」
賀明緋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不忍,卻還是說了下去:「當年沈知瑾懷上孩子的時候,父親已經結了婚,也不知道她當時懷了孕。所以後來沈知瑾被容欽華這個瘋子糾纏時,父親並沒有過多理會,才導致沈知瑾最後遇到意外。父親知道這件事之後,也自責了很長一段時間門。」
話音落下,虞清晚驟然怔住。
意外,卻也不意外。
沈知瑾的結局,其實她早就猜到了。
而賀明緋敏銳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對勁,仿佛猜側到了什麼。
她盯著虞清晚的臉觀察了下,才試探著開口:「清晚,你早就知道這些了嗎?」
桌下的指尖無聲攥緊,指甲深陷進掌心裡,泛起絲絲縷縷的痛意。虞清晚兀自沉默著,眼睫低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靜默半晌,她閉了閉眼,盡量維持著呼吸平靜,腦中卻已經混亂一團。
思緒恍惚間門回到幾年前。
虞清晚第一次見到沈知瑾,是在臨西。
也是在這樣一個冬天的下午,她幫賀晟簡單打掃了下家務,從他家裡出來時,就看見匆忙的,還未來得及逃離的沈知瑾。
沈知瑾有一雙和賀晟七分相似的桃花眼,母子二人的容貌都極出眾,所以很好辨認。
她生得很美,人卻很憔悴消瘦,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反而愈發溫柔動人。
沈知瑾帶她去了附近一家餐廳裡,兩人麵對麵坐下後,沈知瑾率先出聲。
「你和阿晟是」
虞清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好沉默。
沈知瑾也沒有再試圖追問出答案,隻笑了笑:「也好,有人陪著他。我也能放心些。」
虞清晚看著女人黯然的神情,還是忍不住質問出聲:「為什麼,你當初要丟下他」
因為她的離開,一直以來都是賀晟解不開的心結。
既然沈知瑾會偷偷來看他,就說明她是在意賀晟的,既然如此,她當初又為什麼要拋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