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萬字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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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日,上午六點五十分。

盡管現在的時間還算早,但醫院從來都處於忙碌的狀態,與所在何時無關。

廊道口能看見行色匆匆來來往往的護士們,道口狹窄有限的範圍內,短時間經過的人數卻是很多,會讓人有點目不暇接的感覺。

彼時,佐藤美和子已經敲了門準備進入病房。

而這邊鬆田陣平見到丹羽飛鳥沒有跟上,側頭一直在朝道口的方向看,皺著眉毛的樣子微微出神,他便叫了一聲:「飛鳥?」

「啊……抱歉,不小心走神了。」飛鳥有點心不在焉地回應道,目光下意識地還在往廊道口瞟。

觀察敏銳的鬆田陣平自是察覺了飛鳥有些古怪,他朝女孩的位置靠近幾步,稍稍彎下了月要,讓自己的視角能與女孩所看的方向持平。

鬆田陣平也朝著飛鳥剛才的視線所向看了過去:「怎麼了?在看什麼?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沒……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看錯?」

「嗯,剛才好像看到我媽媽了。」丹羽飛鳥把自己看到的告訴了鬆田陣平,但很快她的下一句話就又把自己給否決了,「不過這種事肯定不可能啦!三年前我媽媽還在神奈川的金井綜合病院上班呢,她怎麼可能在這裡,對吧?肯定是我看錯了。」

因為距離拉遠且還有來往的人影重疊的緣故,飛鳥最終還是把剛才所見當做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她很清楚,在當下的這個時間裡,丹羽涼子根本不可能在米花中央病院工作。

飛鳥是在這個時間線裡的次年,學校請她和她的監護人也就是丹羽涼子三方會談,討論關於她的高中升學意向問題時,她才知道丹羽涼子需要工作調動。

丹羽涼子擔心影響了飛鳥的學習問題,才一直隱瞞沒說,直至在升學意向上需要將這樣的問題考慮進去。

當然,即便知道丹羽涼子的出現在東京是「不可能」,飛鳥還是認真回想了一遍於她而言的三年之前的11月3日,在那一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事。

她記得那天晚上好像丹羽涼子沒有回家,但是以丹羽涼子的工作性質,不回家也是一種常態。

非要說點不太尋常的,就是那天傍晚,是飛鳥去保育園接當時隻有四歲的弟弟丹羽和樹回家的,因為保育園的老師給家裡打了電話,說和樹一直沒人去接,涼子也聯係不上,所以才把電話往家裡打。

飛鳥隻當是母親在醫院很忙,忙到電話都顧不上。畢竟醫院裡什麼時候會發生緊急狀況,誰都說不準。再者,丹羽涼子第二天就回了家,飛鳥也問起了前一天怎麼回事,涼子的回答是工作太忙太累了。

這個答案和飛鳥自己的猜測一致,因此飛鳥便沒有再多想。

陷入回憶中的思緒闖入鬆田陣平的聲音:「如果擔心的話,一會提取完山田桃香的證詞,我陪你去護士台問問情況。」

「誒?」

「誒什麼誒?你不想問嗎?」

「想問的……」

「那不就行了?好歹我也是個警察,能比你自己問到更多信息吧?」

「說得有道理,謝……嘶痛!」

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飛鳥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不用跟我客氣到多說廢話。」鬆田陣平打斷了飛鳥禮貌性的道謝行為,「走吧,你不是要見見山田桃香嗎?佐藤都已經先進去了。」

注意力總算轉回來的飛鳥這才發現,病房的門已經被打開了,門外站著的隻剩下了她和鬆田陣平兩人。

503號病房是雙人病房。

山田桃香的病床在靠窗的那一側,她的隔壁病床是個六十多歲的姓藤原的老太太,大

概是已經被煩怕了,整個人都裹在了被子裡,在病床上坨成了個小山包,完全不露頭。

兩日前的山田桃香受了重傷不省人事,如今見到的她已然大不一樣。

雖然她臉色還是因為體虛而略顯蒼白,但是整個人的精神氣都非常好,連她那一頭泡麵般的頭發,都看起來十分有精神地堅挺著難以變形的卷曲弧度。

佐藤美和子是先進的病房,她伸手去月匈前的內襯口袋裡掏證件的時候,山田桃香就已經十分自來熟地和她聊了起來。

「哎呀是搜查一課的警察嗎?」

被搶了台詞的佐藤美和子愣了愣,但還是公式化地出示了自己的警察手冊:「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佐藤,我……」

「哎呀我猜對了我就知道是搜查一課!這精英氣質一看就是!」山田桃香顯得很興奮,聽完佐藤美和子的自我介紹就開始開啟了話癆模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搜查一課的警察,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這年頭女警察都這麼好看的嗎?對了,你們把山田渡那個天殺的死鬼抓起來了嗎?我這個月要啊就是被那個死鬼給捅的。哦對對還有,今天是過來找我做那個什麼……審問的嗎?快問吧快問吧!我還沒有體驗過被警察問話的感覺咳、咳咳……咳……」

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情緒激動又牽動了月要間的傷口,山田桃香重重咳了幾聲,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後被迫噤了聲。

她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病痛壓製了她的精力,以至於她乾張著嘴,半晌也能沒說出一個字。

佐藤美和子有點無語,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十分冷靜地控製著已經開始煩燥地情緒,外在表現也隻是微微皺起眉毛,沒有更多了。

隔壁床的藤原老太太就沒那麼淡定了,在病床上用力翻了個身,把床板弄出了很大的聲音,用這個舉動抗議式的來表明了此刻十足的不耐煩。

眼見著山田桃香馬上又要說話了,佐藤美和子慌忙打斷道:「山田太太,您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不用自己說這麼說。」

「我……我……咳咳……」

「您還好吧?需要幫您叫護士嗎?」

聽聞這話,緩過氣地山田桃香大喜:「叫護士好啊,把護士叫來一起聽,多難得啊能和搜查一課的警察講話。」

佐藤美和子:「……」

這根本就沒法好好溝通。

彼時,鬆田陣平和丹羽飛鳥也一前一後地進了病房。

走在前麵的鬆田陣平雙手插兜,形似j家步的走姿隨性又囂張。

剛才那陣絮絮叨叨的對話,他聽見了的,走進了病床之後,他非但沒有給佐藤美和子解困,還寒暄似的用古怪的語氣搭起了腔。

「喲,看你們聊的不錯啊?」

佐藤美和子忿忿瞪了他一眼,心裡在暗罵是哪隻眼睛看到不錯了分明就很難纏。

山田桃香應接得很快:「是啊是啊,你應該是佐藤小姐的搭檔吧?我知道你們搜查一課的警察行動都得雙人一組。」

鬆田陣平當場發揮了他說話難聽的優秀技能,他笑了笑:「阿姨你知識學的挺雜,知道的還不少,就是廢話太多了,你隻要問什麼答什麼就夠了。」

這話說完,山田桃香剛才還在狂喜的臉瞬間黑了。

「你怎麼說話的?叫誰阿姨呢?你知不知道我是可以不配合你們的調查的,因為保持沉默是我的權利。」

鬆田陣平點點頭,十分認可:「行,那你從現在起就別說話了。」

山田桃香:「……」

本來就沒法好好問出有效問題,佐藤美和子當即把鬆田陣平拉到一邊,壓低了音量斥責道:「鬆田君,你怎麼能那樣說話?把話都說死了她怎麼還願意和我們聊啊!我們還有任務,她要是生氣

真不配合怎麼辦?」

鬆田陣平聳了聳肩,好像事不關己:「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鬆田君!你認真一點啊!」佐藤美和子的眉毛皺得很緊,表情裡全是無計可施的焦急,「山田渡那邊隻要沒有證據就什麼都不說,動機的突破口或許就在他前妻這裡,你還那樣說話,她要是真的不配合要靠我們自己調查,那進度會很慢的啊……」

「放心吧她憋不住話的,一會就會主動交代了。」鬆田陣平打斷了佐藤美和子的擔憂。

「哈?」

鬆田陣平拍了拍佐藤美和子的肩膀,完全就是一副「接下來交給我你別添亂」的強硬態度。

佐藤美和子顯然信不過,但也隻能乾看著自己這位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新搭檔朝著病床那邊走了幾步,然後,隔著墨鏡開始和病床上的人對視。

鬆田陣平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看,囂張的姿態給人一種惡勢力的壓迫感。

「乾、乾嘛啊……」山田桃香被盯得瘮得慌,尤其墨鏡的遮擋讓對方的眼神成為了未知,這點能夠無限腦補的空白,讓她越來越不自在。

鬆田陣平:「你不是不說話了嗎?」

山田桃香:「……」

借著山田桃香注意力還在這裡的機會,鬆田陣平指了指站在病床尾端的丹羽飛鳥:「山田太太,那孩子你應該認識吧?」

山田桃香在賭氣,沒有回答,不過從她的眼神裡鬆田陣平就已經得到了肯定答案。

鬆田陣平:「她當時也在現場你說知道的吧?」

山田桃香確實記得丹羽飛鳥,被山田渡捅傷了之後,失去意識之前,她的確見到了這孩子在嘗試著救自己。

不過她現在正在賭氣,絕對不能說話。

山田桃香:「哼。」

「其實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來對個口供,想聽聽你對當時發生的狀況描述,是否和那孩子說的一致。你一直不開口,我們也不能排除是否存在你和山田渡自導自演的可能性,畢竟那孩子說當時……」

飛鳥:「……?」

當時?

句末意味深長的停頓,好似什麼差點說出了重要信息後強行中斷的樣子,流露出了幾分懷疑的意思。

「咳,總而言之,我們需要聽聽你的說法,當然,你不願意說的話,被我們調查出來有什麼問題,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這話顯然是鬆田陣平胡說八道的。

聽到自己作為受害人還被懷疑,山田桃香的情緒激動了起來:「自導自演?我有必要自導自演把自己弄成這樣嗎?」

鬆田陣平攤了攤手:「嘛,誰知道呢,你什麼都不說,我就隻能那麼想了。」

「鬆……」佐藤美和子才想上前製止鬆田陣平的胡來,可名字都沒完全喊出口,那邊的山田桃香就繃不住了。

「我又沒說我不說!」

就如鬆田陣平說的那樣,她憋不住的,會主動交代。

用這種辦法,隻是因為鬆田陣平僅憑先前山田桃香和佐藤美和子的對話,扌莫透了前者的性格經不起言語刺激。

他實在耐不下性子用陪閒聊的方式逐漸切入,因此選擇了激進一點。

雖然結果是山田桃香氣得要命也不願意再交流更多,但成功避免了大段的像剛才那樣毫無意義的閒聊,直接切入了正題完成提取證詞的任務,時間利用率可謂相當之高。

山田桃香給出的信息對於案件的動機上確實有些許幫助。

她和山田渡十年前就離了婚,因為一些他們兩人之間所認為的財產糾紛,這些年一直都藕斷絲連,如果不是她本人開口這麼說,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們還在糾葛。

殺人謀財,這是個常見的動機,但問題就是山田渡並沒有

欠外債,且從客觀來看也不存在什麼大到需要把人殺死的矛盾。

所以,警方的調查從一開始就有點偏移。

除了謀財之外,這其中山田渡本身的扭曲的惡也是一大推動力,兩者結合,於是導致了他覺得殺死前妻是一種理所應當。

聽起來有點離譜,但是,正常人的邏輯是無法理解殺人犯的,換個角度而言,似乎就又合理了。

山田桃香一口氣說了很多話也說得很快,再加上被鬆田陣平的話刺激得有點氣惱,以至於她說完的時候,整張臉都沒了血色,不停乾咳抽搐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會斷氣。即便這樣了,她還在叫喊著要去找鬆田陣平的上司投訴他。

佐藤美和子準備給她叫護士,她倒是硬氣,一把打開了佐藤美和子準備按護士鈴的手,非得爭著這口氣自己按下去。

佐藤美和子隻好走到一邊,小聲責怪起鬆田陣平說話難聽。

鬆田陣平則表示,已經得到想要的信息了不是嗎。

佐藤無言以對,因為事實確實如此,她隻是……稍稍有些不認同鬆田陣平這樣的風格。

丹羽飛鳥本來還想從山田桃香這裡問問城山陽介的事,可看現在的情況,對方願不願意再交流都成問題。

一句話沒說,還被鬆田陣平當成工具人用了一次,飛鳥有點鬱悶。

她眼神怨念地望向了把後路全都堵死了的鬆田陣平,可後者當即移開了視線,表演起了假裝四處看風景。

很快,護士就來了病房。

來給山田桃香檢查狀況的一位經驗豐富工作多年的老護士,也隻有這樣的護士才能麵不改色地應對一直絮絮叨叨吵個沒停還不太配合的山田桃香。

她把山田桃香按在床上的同時,也好言好語地勸說了作為警察的二人,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就離開病房吧。

大體的信息已經掌握到了,佐藤美和子和鬆田陣平確實也沒必要繼續待在病房。

於是,兩人帶著飛鳥一同離開。

佐藤美和子走在前麵,鬆田陣平和飛鳥走在後麵。

「我說鬆田君,你以後問話能不能換一種方式?」佐藤美和子還在對鬆田陣平的處理方式表達不滿,她認為這次成功絕不能作為以後的標準,「你這樣真的很……」

數落式的言語之際,她轉回頭才發現剛才跟在自己身後的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身影。

「誒?鬆田君?飛鳥?去哪了啊……」

另一邊。

出了病房後沒跟著走幾步的鬆田陣平直接拉著飛鳥的手腕往廊道的另一頭走了,目的地自然是護士台。

「鬆田先生,我們不和佐藤警官說一聲嗎?」

飛鳥被拉著手腕,為了跟上鬆田陣平的節奏被迫小跑,因為腿沒人家長,步伐自然不如人家大。

「和她說那麼多乾嘛?去護士台問個話就幾分鍾的事,問完馬上回去找她不就好了。再說了,她跟過來肯定要囉嗦我,絮絮叨叨的實在很煩。」

鬆田陣平猜得很對,另一邊的佐藤美和子確實在數落他的問話方式有問題。

在這一點上,飛鳥的看法倒是和佐藤美和子一致。

「就該讓佐藤警官好好說說你,你那樣和山田太太說話……這讓還我怎麼接著問她城山陽介的事。」

當然,看法一致的同時,飛鳥的抱怨也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完全被鬆田陣平給打亂了。

「城山陽介?那個送報紙的大學生?你找他乾嘛?」

自從這一次的回溯開始之後,因為提早了時間介入了山田宅的案子,城山陽介完全和事件沒有牽扯。

「城山先生和山田太太很熟吧?我還想把他的聯係方式要過來,找他問問有沒有兼職……」

「兼職?你要賺錢?」

「是啊,如果正常去找,我的身份在這個時間軸裡很難解釋,如果有熟人推薦就會方便很多了吧?」

「你怎麼突然想這個?」

「我怕我真的回不去了!我總不好意思……一直讓鬆田先生養著我吧,而且我都已經欠你三萬了……」

這樣的擔憂直接把鬆田陣平給說笑了,他看到女孩彎著眉毛,是真的非常認真地在糾結這件事。

鬆田陣平壓下笑意,「我養著你也不是不行。」

「啊?」

「反正之後你會搬家到四丁目的44號吧?到時候我會上門討債,你也別想著現在是白吃白喝,都要還的。」

雖然鬆田陣平的語氣是他一如既往的懶散不羈,不過話中的內容,讓飛鳥非常感激。

即便是在未來要還的債,但是這份及時伸手的人情,已經足以讓她好好記在心裡了。

到了護士台,鬆田陣平以警察的身份試探性地詢問這裡有沒有一名叫做丹羽涼子的護士。

原本就是嘗試著隨便問問的心態,飛鳥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可這一問,還真的問出了令人意外的信息。

「丹羽涼子?她是其他醫院的護士吧?聽說院長那邊的意思是想把她從其他醫院挖過來,也不知道談妥沒有。不過我覺得這是遲早的事,院長和護士長都出了麵的。」

鬆田陣平和飛鳥對視了一眼,轉而朝著護士點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說來也巧哦,今天這位丹羽女士有來院裡,剛才還找了護士長,應該是一起去院長辦公室談話了吧?這個時間……如果你們要找她,說不定還沒走,需要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嗎?」

「不用了,感謝你的配合。」

語畢,鬆田陣平拉著飛鳥從護士台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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