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1 / 2)
畢竟,她是皇後,是他父親的女人,他再怎樣狂妄,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放肆。
褚妄卻傾身靠近。
卿柔枝驀地一悚,下意識往後退去,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宮人紛紛將頭垂下。
而她呼吸微滯。
男人清冷英俊的五官近在咫尺,纖長的睫毛垂著。
就連眼尾的弧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指腹冰冷,貼著她手腕的肌膚緩慢往裡探去,像是被細細的小蛇纏上。她沒想到,他竟真的在那扌莫索起來!
隻是,那等重要之物怎麼可能藏在袖口,卿柔枝努力克製住身體的輕顫,一言不發任他搜著。
果然,一無所獲。
低低一聲笑,清冷磁性,從他月匈膛處傳來,震得耳廓微微發癢。
「看來,是兒臣錯怪您了。」
他變臉的速度一絕,剎那間恢復成以往的恭敬疏離,唇角勾著,冷淡完美到虛假違和。她眼睫一顫,輕輕一抽手腕,提醒他還握著自己。
褚妄垂眸。
女人手腕雪白,那滑嫩的肌膚如同剛剛剝開的筍,咬上一口,必是齒頰生香,滿口鮮甜。
指尖緩緩離開,他盯她,眸色無比詭譎,「奉勸您一句,」
他不緊不慢道,「莫要與本王作對。」
她低聲:「我哪裡敢。」
女人櫻唇微張,徐徐吐出的白霧,在空中氛氳彌散。
卿柔枝呼出一口氣。
幸虧冬日的服飾較厚,那虎符被她藏在最裡麵的貼身兜衣處……
任他手眼通天,也難以察覺。
低著頭的卿柔枝沒注意到,男人嘴角,勾著一絲隱秘笑意。
***
宴會在內苑舉辦。
陛下與皇後坐主位,右上,則是臨淄王的位置。宴會已經開始,除了他,便隻有董貴妃未來了。
董貴妃是七皇子的生母,殺子之仇,她恨褚妄入骨,想來是連作態也不願。
更何況董家如今,都被臨淄王牢牢控製在手心。
陛下麵色蒼白,時不時地輕聲咳嗽。
直到那人緩緩出現在視線之中,陛下威嚴開口:
「你去了何處?」
褚妄聞言抬眸。
卿柔枝的手驀地捏緊了扶手。隻因她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之氣。
相距甚遠尚且有這血氣傳來,他身上沾染的,隻會比這更濃烈十倍!
至於他從哪裡過來……
褚妄勾唇,「東宮。」
陛下驟然起身。
又極為僵滯遲緩地坐了回去,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東宮……東宮。
卿柔枝亦是心神震盪,望向那抹眾星拱月的,頎長高大的身影,隻見他垂下的衣袖間,指尖淅淅瀝瀝往下滴血,落在雪地上像極了紅梅,艷冶驚人。
與當初她在井邊見到那個少年時的情景,是何等相似。
身後跟著一連串淋漓鮮紅的腳印,就像是從屍山血海中漫步行來。
他,屠了東宮!
褚妄閒庭信步,漆黑的鳳眸掃視一周,與他視線相接的人,無一不狠狠瑟縮,隻恨不能鑽進地裡,別惹了這煞神的注意。
褚妄舉步,朝角落走去:
「兒臣還是坐在老位置吧。」
從前的九皇子,像影子一般坐在最偏僻的角落,他掌管詔獄,身上殺氣太重,安排座次的宦官怕他沖撞龍體,每每有宴,都會將他安排在角落。他臉龐微垂,一臉的謙遜恭敬,然而想想他方才做了何事,這平平無奇的語氣聽去便十足驚悚。
饒是臨危不亂如高覆水,也冷汗直下,明明天寒地凍的深冬,他卻頻頻擦拭額頭,整個人不住打著擺子。
臨淄王入座之後,宴會又若無其事地進行了起來。
妃嬪們悶不吭聲,臣子們裝聾作啞。
仿佛誰都不知就在剛剛,發生了多麼血腥的事件。
鳳座居高臨下,男人垂著眉眼,用手帕細細擦著指間鮮血的舉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越看便越是心慌,她轉開目光,並未注意到他手腕上,沒了那串黑色佛珠。
她心有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