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我統管全家完 養老生活安排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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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近月之所以會猶豫不決,是因為她想叫李家擁有立身之本。

做什麼樣的生意,自然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如果她隻是想得到一大筆錢,完全可以像7438說的那樣,搞「發明」,靠賣方子掙錢。

可她不用做都知道,這是高高在上的穿越者的人生,不是她的人生,也不是原身的人生。

原身的自尊心很強,她的確想讓兒女們過好日子,可她要的是百年計,是兒女們學到本事,而不是簡單粗暴拿錢把他們當豬玀一樣圈養起來,把他們養得白白胖胖,靠啃老娘和兄弟活著。

因此,崔近月才否決了7438的種種提議,那些太過超前的東西都不適合李家人。

最重要的是,做生意沒靠山本就不易,身懷重寶那更是災難了。

大夏立國前,所有世家皆被亂軍所滅,可過了幾十年,新的世家貴族又重新出現,他們把控著諸多獨一無二的技術和生意,當成傳家之本,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也對任何東西都抱有貪婪之心。

就算不被世家注意到,隨便來個鄉下土財主,以崔近月現在的身份都得認栽。

她想這兩年安安穩穩做點生意,就得選個不會那麼引人注意的,既然不能高大上,那就隻能將接地氣貫徹到底了。

低調又要賺錢,也就意味著她要做的,是最底層老百姓都能買得起的消耗品。

大夏國力強盛,萬邦來朝,帶來了很多新文化和事物,看著甚為繁榮,可事實上,能惠及普通百姓的東西並不多,別的不說,價錢就是個問題。

便是肥皂鹽糖這種還算親民的東西,也不是人人都消費得起,更不是人人都需要的。

老百姓除了填飽肚子,別的都不重要,而吃飯最重要的一步是,點火。

所以,崔近月準備把火柴做出來。

大夏還沒發達到擁有火柴的地步,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底層民眾,取火都不容易,有的人家連火石都沒有,做飯引火就靠最原始的鑽木取火。

崔近月想靠低廉的價格,把火柴打入大夏的每家每戶,隻有人人都買得起,人人用完了就又要買,何愁賺不到錢。

甚至,這還能成為李家兄弟姐妹的畢生事業。

想好了目標,崔近月也不著急去乾,待到李豐雪回了學堂,才挑了個時間,讓李豐收送自己去了一趟縣城。

李豐收不知道她是想做什麼,好在他聽話,一大早就驅車趕路,又帶著崔近月幾乎把縣城逛了個遍,也絲毫沒有怨言。

直到下午,崔近月才湊齊了想要的東西,分量不多,一個小包裹就裝齊了。

李豐收中午被她帶著吃了碗城裡的肉絲麵,現在心裡還美得很,忍不住問,「娘,咱啥時候再來縣城吃好吃的呀?」

崔近月笑眯眯道,「若是我的事成了,我們全家都到聚味樓吃一頓,怎麼樣?」

聚味樓是白水縣第一酒樓,據說一桌席最少也要三兩銀子。

李豐收不免吃驚,回頭望她,「您說真的?」

「看路。」崔近月老神在在,「真不真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李豐收忍不住又確認一回,聽崔近月不耐煩讓他好好趕路,他不敢再問,隻在心裡暢想著能在聚味樓裡吃到什麼好東西,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李豐收絲毫不覺得崔近月是在給他畫餅,他深諳聽娘的話有肉吃之道,也真心覺得,娘要乾的事沒有不成的。

他等著吃好吃的就行。

李豐收頭腦簡單,李家其他人也不遑多讓,除了李豐雪,可他又不在家,家裡人自然是崔近月說什麼做什麼。

如今正好已經開始貓冬,村裡人大都足不出戶,崔近月便帶著一家子搞發明,柳小果和包歡歡手巧,能幫她糊小紙盒,而李豐收兩兄弟,則幫她削木條,趙小蘭和李延昭負責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至於最重要的燃燒物,自然是崔近月負責,在後世,火柴可以說是技術含量最低的東西,可在這個時代,想做出它並不容易。

崔近月知道其中原理,才能試驗一次就把火柴做了出來,李家怎麼也弄不懂為什麼火柴頭和盒側一摩擦就能起火,她隻說這是夢中看到的秘方,他們也沒多糾結,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方便簡單的點火之物。

這個世界能點火的除了火石等天然物,還有一吹即燃的火折子,後者卻隻在達官顯貴裡流通,原因無他,造價很貴。

火柴燃燒的原理和火折子有共通之處,崔近月買磷硫等物回來提煉,隻一小包東西,就花了五兩銀子。

這個世界丹道盛行多年,王公貴族的追捧從未消失,丹藥的原材料價格自然高居不下,許多人都認為這些東西可以治病,隻是能吃得起的寥寥無幾而已。

事實上,崔近月在問詢出這些東西的價格後,都有點想打退堂鼓了,好在她提煉之後得到的東西很經用,做完一千份火柴還能剩下一半。

而除了燃料原材料之外,用來做火柴盒的紙張,花去了她九百文,剩下的大概還能做個六百份火柴盒。

崔近月算了算,她做的是安全火柴,一盒五十根,批發價五文錢,去除成本和人工,她能賺個一文錢左右,唯有薄利多銷,才能掙大錢。

當然,光靠著他們一家子,累死都沒辦法把這生意做大。

拿李家兄弟舉例,他們忙活一個月不停,手上繭磨破再長再破,弄得滿手血泡,勉勉強強才削出五萬根細小的火柴棒,而妯娌兩也是,糊紙盒糊得手都抬不起來了。

認真算起來,火柴的利潤是有些對不起他們付出的,可崔近月想靠低價打進千家萬戶,她不僅不會製定高價,還會讓所有賣貨的,都得照著她的價格來賣。

李家沒辦法包圓這些事,崔近月便想著,拉整個小河村的人來做工,同時,她也想到了提高效率的法子。

因此,等到李豐雪再次旬休歸家,崔近月與他又談了一番,他心思復雜地給老娘花了好些草圖,並把找工匠做工具的事,也攬到了自己身上。

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在見識了火柴的妙用後,他很是贊同崔近月想靠低價將其賣到天下各處的策略。

讀書人,為官者,大多初心都是想為百姓做些事,李豐雪便是如此。

在包歡歡生孩子之前,火柴小作坊在李家屋後頭搭了起來,作坊分了兩間,一間給崔近月提煉原材料、做砂紙,一間用來烘木料,鋸木頭,至於裁紙,則在前院的空房裡進行。

崔近月的打算是,李家提供工具,以及鋸好的等長木棍和紙張,村裡人對照著樣品削木棍、糊紙盒,百支火柴棍和百個火柴盒都是一文錢,對於賺錢不易的村人來說,這絕對是個好活計。

至於怎麼讓村裡人理解這件事,也很簡單,崔近月派李豐雪搞定了村長,由村長把這件事跟村裡人細說,又讓李豐收在村裡的穀場教了兩回,村裡人就知道該如何削木棍糊火柴盒了。

甚至在貨郎來小河村之前,村裡每戶人家就都用上火柴了,隻需要成本價五文錢,就能解決點火困難,他們很難不喜歡這個新奇的玩意兒。

解決了製造的問題,就剩下銷路問題了,崔近月本想到鎮上打聽一番,沒成想小兒媳的遠房表哥就是個貨郎,這位表哥跟相熟的貨郎們一吆喝,他們就來小河村看貨了。

而在見識到火柴的神奇之後,他們立即將崔近月手裡的一萬件貨搶了個乾淨,還預定了不少,即使崔近月要與他們簽契約,嚴格定下火柴的售出價格,也無一人退縮。

走街串巷的貨郎們都很有些見識,他們知道火柴的價值,比起扁擔上的其他貨物,火柴絕對是最不愁賣的東西。

崔近月之所以沒有和鎮上縣裡的大商鋪合作,而是找了貨郎來,是因為她想在最開始就奠定火柴的底層群眾基礎,想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東西推廣出去。

不過連她也沒想到,火柴的風靡速度能如此之快,沒幾天平安鎮十裡八鄉的人就都知道了火柴這東西,無論男女老少,都對它很是推崇。

連李豐雪在學堂裡,都能聽到同窗討論它,價格之低廉,點火之方便,都讓他們將火柴視為利民好物,恨不得為它吟詩作賦,盼著它沖出白水縣,風靡整個大夏,說不定還會被聖上知曉。

待到那時,他們這些白水縣學子,也與有榮焉啊!

外界對於火柴的評價,身在小河村的崔近月無從知曉,唯有源源不斷的訂單,讓整個李家的人都放下心來。

村裡人人都可以削木棍糊火柴盒,崔近月自然也不虧待李家另外幾房的人,不僅每家都來了人到作坊幫忙,還讓李豐雪立契,日後每家都可分利。

幾乎是這契約一立下,其他幾房的人就有了以他們這房為首的架勢,且之前各自分散的李家五房,徹底擰成了一股繩。

若說之前,是李豐雪將來會有出息這件事讓他們心懷期待,偶有襄助,那如今能清清楚楚看到的利益,就是讓他們心甘情願跟在五房後麵沖鋒陷陣了。

崔近月自然是故意的,她觀察了幾個月,李家另外四房的家風都不錯,孩子們被教得善良老實,叔伯妯娌有事也都想著原身這一家,讓幾成利而已,把整個李家團結起來才最重要。

小河村有一百多戶人家,大多姓何,李是散姓,他們這一房人單力薄,如今有了火柴生意,就算是讓村人都因此獲利,也可能會被人摘桃子,而李家五房加起來五六十號人,足以震懾不少宵小。

這就是古代宗族的力量,崔近月不怎麼喜歡,卻不妨礙她利用。

隨著貨郎將火柴帶到各個城鎮,崔近月接到的訂單越來越多,甚至不再隻是貨郎拿貨,還有其他縣的商人前來訂貨,即使是疾風暴雪,也阻擋不了他們的腳步。

這個冬天,整個小河村的人都窩在家中做工,手巧的糊火柴盒,手笨的削木棍,厲害些的家庭,一天能掙上十幾文錢,便是家裡人丁單薄的,也能有個幾文錢入賬,多攢些日子就是筆不少的錢了。

那些以往冬日裡連柴火都不敢多燒的,也能拿工錢買些劣質木炭,一家老小窩在一塊兒做工,再不會被凍得去了半條命了。

村裡不知多少人都感念李家,尤其是窮得連棉襖都買不起的人家,在他們心裡,李家發下來的工錢,是實打實救了他們的命,甚至以往冬天都會悄無聲息過世的老人,今年都好好活下來了。

臨近過年,李家的作坊仍熱熱鬧鬧的,崔近月隻負責調配火柴燃料,其他的事都不用她多管,甚至連他們一家加作坊裡幾個大小夥子的飯食,都是二嫂林氏來幫忙做的。

畢竟這個時候,包歡歡快要生了,柳小果肚子也已經很大,崔近月早就不讓她們做什麼活,每日都帶著她們出去散步,回家就帶著她們給小孩做衣服,速度不快,主要是打發時間。

這日早晨,崔近月帶著她們出去散步時,就覺得包歡歡有一點不對勁,果然回家後沒多久,她就開始肚子疼,看著是要生了。

一家子都因此有些慌張,崔近月讓李豐收回屋裡陪柳小果和兩個孩子,又讓李豐餘並老大家的李豐喜去大河村請穩婆。

大河村和小河村相鄰,不過大河村有兩百多戶人家,村裡有大夫有穩婆的,是十裡八鄉接生經驗最為豐富的,崔近月早就為兩個兒媳請好穩婆了。

吩咐完後,崔近月又請二嫂林氏幫忙燒熱水,自己則扶著包歡歡在屋裡踱步,邊走邊安慰她。

包歡歡是第一次生孩子,疼得滿頭汗,心裡也惶恐得很,可被崔近月扶著走了一會兒,聽她說著話,心裡竟慢慢平靜了下來。

待到包歡歡羊水破了,崔近月才扶她躺下,給她收拾東西,沒過多久,穩婆就被請了回來,淨了手就開始為她接生。

崔近月始終在一旁握著包歡歡的手,用少得可憐的真氣助她生產,雖然無法減輕包歡歡的痛苦,但至少能讓她生產順利一些。

兩個時辰後,包歡歡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嬰。

穩婆邊拍孩子邊笑著道,「你家這孩子又白又嫩,可見胎裡養得好,恭喜恭喜,喜得千金哪。」

崔近月接過這個扯著嗓子哭的小孩,也忍不住笑,「長得像她娘,漂亮。」

已經完全脫力的包歡歡聞言,扯了扯嘴角,終於放心地睡了過去。

穩婆熟練地給包歡歡收拾,又道,「看老姐姐你這麼喜歡,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

這是崔近月第一次親眼見證一個孩子的降臨,她知道穩婆的意思,女孩兒,怕她不喜。

可在她看來,這個小女孩是真的很可愛,很討人喜歡。

如今天冷,崔近月沒抱孩子出門,隻讓李豐餘進來看她們娘倆,又帶著穩婆去東屋喝果子茶,給她包了個大紅封,提了一小籃雞蛋,才把人客客氣氣地送出了門。

這個孩子的降生,給家裡添了幾分喜氣,即使她隻會閉著眼睛扯著嗓子哭,連笑都不會,所有人都還是很喜歡她。

崔近月的態度,也影響了其他人的態度,她喚孩子寶寶,孩子就有了個寶兒的乳名,至於大名,李豐餘說,想請她小叔來取。

她肉眼可見的喜歡這個孫女,讓李豐餘兩口子都鬆了口氣,其他人也都愛誇寶兒。

倒是李小蘭這孩子,很怕母親喜歡小孫女多過她,有些悶悶不樂,還是崔近月夜裡跟她咬耳朵哄她,才把她哄好,轉眼就跟李延昭一起,每天都要到西廂看小侄女好幾回。

在過小年之前,李豐雪終於開始放長假,他回家第一時間就被二哥抓住,讓他幫小侄女取名。

索性這已不是他第一次為子侄輩取名,李豐雪略微思索一番,便提筆寫下了三個字,李樂婉。

李豐餘和包歡歡兩口子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都覺得很是好聽,不過仍喚孩子寶兒。

對於家中如今的改變,李豐雪因為不常回來,所以感觸最深,不管是院後熱火朝天的作坊,還是村裡所有人對他家的感激,都令少年人心頭熱乎乎的。

而正是火柴的出現,讓他徹底信了,自己娘真的得天眷顧,有神仙教授了她不同於凡俗的知識。

上山打獵認草藥的本領不算神異,可火柴這種便易取火的工具,做起來好似簡單,可千百年來,也沒見哪個聖賢能想出這種法子來。

便是他知道火柴頭的紅色燃燒物,是他娘從幾樣稀奇古怪石頭裡弄出來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東西摻到一起,又要在粗糙的紙上摩擦才能燃燒起來。

李豐雪至今也無法理解其中奧妙,之前第一次見到火柴,就更是心生惶恐了。

他甚至忍不住試探,如今的娘,還是不是他的娘,可惜不管他怎麼試探,娘都能對他的事信手拈來,除了偶爾會很嫌棄哥哥們智商之外,和以前一模一樣。

隻能說,夢到過神仙的娘變得聰明又有本事了些,可不管怎樣,還是他娘沒錯,李豐雪不想庸人自擾,很快就把某種奇怪的念頭拋在了腦後。

崔近月自然知道家裡唯一的聰明人李豐雪曾懷疑過她,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著原身記憶的她,說是原身也沒錯,李豐雪的小試探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對李家百利而無一害,李豐雪是個聰明人,他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

好在這孩子很快就轉過彎來了,倒也不叫崔近月覺得厭煩,李豐雪不比哥哥們頭腦簡單,他會懷疑才是正常的。

隨著大批貨郎行走於鄉鎮,賣給千家萬戶,這個便宜又便於攜帶的東西,迅速沖出了白水縣,朝著整個承天府蔓延開來,想來到了開春,才是真正發力的時候。

不過就算如今冰天雪地的,也仍有不少外來的商人找到小河村,向李家訂貨。

這個年,李家和小河村所有人都沒有閒下來的功夫,便是李豐雪,也得幫忙盤賬,忙得不可開交。

崔近月也算了一筆賬,火柴這東西是消耗品,不說遠的,就說承天府並附近的幾個府城,隻要都用上了這個便宜好用的東西,訂單定然源源不斷,到那時,就不是她家這個小作坊,還有小河村這些人能吃得下的了。

這件事倒不急,大河村和小吉村離這兒很近,那兩個村子加起來也有四五百戶人家,想必都不會拒絕賺外快的,到時候由村長去交涉便是。

村長姓何,她亦是何家女,何家宗族在十裡八鄉都有些影響力,而火柴生意做起來對小河村也是好事,這種事村長一定會幫。

不過糊紙盒和削木棍的活計可以外包出去,烘木料鋸木頭以及采購磷石等原材料,還是得李家人來。

崔近月計劃著,等天不那麼冷了,找塊地蓋個大點的作坊。

不過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給孫女辦滿月宴。

李樂婉小朋友生下來就白白嫩嫩的,等到滿了月,長了些肉肉,越發像個軟糯的白團子,滿月宴上抱出來溜了一圈,人人都誇這孩子長得好。

在許多人看來,這個孩子非常有福氣。

她到來之時,正是李家發家之時,從還在娘胎裡時,她就得到了充足的營養,出生後,更是樣樣都不缺,不管是親大伯親小叔,還是隔房的叔伯嬸娘們,都又是給她做衣服,又是給她買禮物的。

便是李小蘭這個小姑姑和哥哥李延昭,都願意把自己的糖分給她吃,當然,都被包歡歡滿臉笑容地拒絕了,寶兒還不能吃糖呢。

崔近月作為祖母,更是給李樂婉打了平安鎖和銀鐲子帶,還給家裡另外兩個小朋友都補上了,她是一家之主,她願意花這個錢,沒人敢道一句不是。

包歡歡的娘家人本來還擔心女兒頭胎生了個丫頭,會讓婆家不喜,直到來李家吃了豐盛的滿月宴,又看到孩子身上的平安鎖銀鐲子,才徹底放下心來。

為這,包家人跟著李大蘭一家回小吉村,一路上都親親熱熱說著話,等到了村裡,更是把外孫女的滿月宴誇上天了,連說李家厚道,閨女沒嫁錯人家。

崔近月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隻見過李大蘭幾麵,這個女兒是個很立得起來的人,吳家也是小吉村的大姓,不過吳阿生是獨生子,性子也老實本分,從來不跟李大蘭紅臉,而她也不盛氣淩人,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在小吉村名聲特別好。

可以說,也就這麼一個孩子,不需要崔近月怎麼操心,其他幾個她還有得管。

不過有了火柴生意,可以說能解決掉崔近月幾乎所有的煩惱,也讓她對之後的安排心裡更加有數了。

就如她所想的那樣,待春日化凍,來自各方的行商,都把小河村的路踏平了。

火柴這東西是真的好用,第一,它便宜,不是窮到家徒四壁的人家,都願意花六文錢買一盒回家點火,省著點,能用上一個多月,第二,它是消耗品,用完了就得買,隻要用習慣的人家,幾乎就離不開它了。

隻這兩點,就足夠許多承天府甚至外府的商人前來采購,不管是放到鋪子裡賣,還是給貨郎走街串巷,都完全不愁賣。

當然,也有自以為聰明的人,想把價格打上去,可惜這東西目前隻有崔近月能做出來,定什麼價她說了算,契約一簽,就得聽她的。

好在火柴一出貨就以萬計,拿得多還有折扣,薄利多銷,也是筆不少的利潤了,且便宜的價格,簡直能橫掃全天下的老百姓,有點眼光的人,都不想得罪她。

崔近月之所以定價低,就是因為她不想讓火柴被大商人們壟斷,她一開始選擇讓貨郎來賣,自然希望以後也一樣,貨郎們都能拿得起貨,他們行走於各個鄉鎮街巷之間,讓所有底層百姓接觸到火柴,才能讓這個生意一直保持活力。

畢竟,有許多老百姓是不敢進城裡鋪子的,走街串巷的貨郎,才是他們購買東西的主要渠道。

隨著新的火柴作坊在小河村村中建起,崔近月的火柴生意徹底上了軌道,而這處作坊說是作坊,已經接近廠房了,高高的房頂,寬闊的屋子,幾百個人在裡麵都不顯擁擠。

作坊分了三處,一處是烘木料的大窯所在,一處是裁木的地方,還有一處則是配料間。

崔近月已經把火柴的秘方交給了李豐收和李豐餘,包括采購原材料的渠道,和各種提煉配置的步驟,硬生生把他們倆教會了。

這兩兄弟雖然頭腦憨實,但足夠聽話,她說怎麼樣來操作,他們就會嚴格執行,一絲不苟,倒是不用她處處操心了。

與此同時,崔近月的第二個孫子於二月降生,同樣由李豐雪取了名,叫做李延暉。

讓崔近月比較欣慰的是,這個孩子很健康,柳小果產後的模樣也很健康,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得想個法子,讓老大夫婦這幾年都別再有孩子了。

正所謂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李家做起了生意,從大人到小孩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

李小蘭和李延昭都不再在外麵瘋玩,開始跟著李豐雪留下的功課習字識理。

李豐收和李豐餘身子骨都強壯了不少,也不再那麼憨頭憨腦,慢慢學著算賬寫契約,出貨進貨都沒甚差錯。

而柳小果和包歡歡要照顧新生兒,有操不完的心,好在吃得飽有營養,手頭還有零花錢,眼見著日子有奔頭,都紅光滿麵的。

至於李豐雪,可以說是變化最大的一個。

十五歲的少年已經開始抽條,有哥哥們三五不時給他送吃的,又有崔近月每個月用真氣給他梳理身體,他個子長得很快,氣度也變得從容自信,有了些許翩翩公子的模樣。

他不是物欲多重的孩子,可是很顯然,家裡做生意有了錢還是讓他有了一種底氣,讀書不再有任何負擔。

如今的他,想來不會再有二十歲不能中舉,就不繼續讀下去的念頭了。

在天氣暖和之後,崔近月信守了諾言,帶著一家人到了縣城的聚味樓,好好吃了一頓。

這是李家人第一次到大酒樓吃飯,吃到了他們從未嘗過的美味,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所有人都堅信,他們家會有更美好的未來。

與崔近月記憶中不同的是,李豐雪在十五歲這一年,參加了院試,好在他學問紮實,即使提前了一年,還是考中了秀才,成了整個平安鎮乃至白水縣最為年輕的秀才公。

因此,李家在舉辦過兩場滿月宴後,再次為李豐雪忙碌了起來,且這一次,場麵比前兩次都還要大,不僅全村的人都來幫忙慶賀,連鎮上的富戶們都派人送了禮來。

一是賀秀才公,二是與李家交好。

李家已經開始發家,李豐雪又年紀輕輕就考中秀才,未來中進士做官也有很大概率,說不準幾十年後,李家便會是一方豪族,他們已經錯過了之前更好的時機,現在再不結交,更待何時?

李豐雪年紀雖輕,但並沒有被這會兒的風光無限沖昏頭腦,他甚至主動跟崔近月提出,想去府城的白馬書院讀書,以便參加兩年後的鄉試。

崔近月對他這個要求自無不可,再苦不能苦教育,既然有了條件,那當然要把孩子往好學校送。

對如今的李家來說,讓李豐雪去府城的書院讀書,並不是很難的事。

在酷暑來臨之前,李豐雪成功進入白馬書院讀書,而崔近月也已為他梳理完經脈,隻要他不作死,讀書考試都不會傷他的身子骨。

李豐雪的秀才功名,讓他兩個哥哥從此免於勞役,他們隻需要專注火柴工坊的事情即可,連地裡的活計,都佃給了村裡其他人家。

相比較起去年,如今李家的日子不要太好過。

當然,崔近月深諳悶聲發大財的道理,不興什麼土財主的作派,家裡除了吃得好些,既沒添人,也沒添什麼物件,看著還與以前一般無二。

李家五房的嘴都很緊,沒人知道他們賺了多少錢,除了不知道他們的成本到底幾何外,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火柴賣得太便宜了,讓人總感覺賺不了什麼大錢的樣子。

偶爾聽到村人的閒話,李家人都表示您說的對極了。

李家在村裡的趣事暫且不提,隻說在承天府讀書的李豐雪,他仍是個用功讀書的好少年,可崔近月能感覺到,他在悄然改變。

家世不再是拖累,而是助力,對李豐雪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他不再有終日如漂浮空中,一下行差就錯就會粉身碎骨的感覺。

那種吸食家人血肉博取未來,卻又不確定有沒有出頭之日的感覺,他永遠不敢忘卻。

然而現在這樣的感覺,已經離他漸行漸遠了,讀書的心似乎也變得純粹起來,他的進步,便可用一日千裡來形容。

少年人本就聰明,在沒了諸多顧慮後,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超越了書院九成的學生,成了許多老師心中,來年鄉試中舉的重要種子。

崔近月半途養孩子,養著養著,倒是琢磨出了一點趣味來,她很期待,李豐雪的未來。

李豐雪也並未辜負她的期望,在白馬書院學習兩年之後,他於三年一度的鄉試之中,成功摘得解元,名聲響徹整個承天府。

這一年,他十七歲。

眼見著李豐雪成舉人了,李家的火柴生意也仍然很紅火,媒婆差點沒把李家的門檻給踏破。

崔近月作為他娘,不想管這件事也得管,她將幾個瞧著條件還不錯的姑娘給他一說,李豐雪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有點頭疼,又靈光一閃,「你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李豐雪猶豫了一下,到底說了實話,「娘,孩兒暫且沒有娶妻的想法,孩兒想專心讀書,若無功名,便不成家。」

他以為說了這番話,會惹母親暴怒,卻不想崔近月並不生氣,反倒若有所思,「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兒啊,你是想人生兩大喜一塊兒辦了呀。」

李豐雪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結結巴巴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崔近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都懂,你現在不想娶妻就不娶吧,我不逼你,不過戲文裡也說了,你們這樣的白麵書生,很容易被榜下捉婿,你可得注意著些。」

李豐雪深吸了一口氣,本想再解釋一下,可看著崔近月戲謔的眼神,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朝崔近月作揖道,「娘,孩兒想起還有篇重要的文章未看,就先退下了。」

在書院中習得君子六藝的李豐雪,如今身姿挺拔,禮儀得當,又有張白皙清俊的臉,一舉一動都很是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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