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我統管全家完 養老生活安排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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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近月不想為難他,擺擺手讓他回去。

這才遺憾地對7438道,「孩子大了,都不經逗了。」

係統取笑她,「你該的,這孩子妥妥的天才少年,如今誰不對他客客氣氣的,也就你敢逗他了。」

崔近月得意叉月要,「誰叫我是他娘呢。」

係統小聲嘀咕,「現在倒是接受良好了,之前誰不情願給人當媽來著。」

崔近月隻當沒聽見。

中舉不是李豐雪的目標,他是個驕傲的讀書人,理想是天子門生,劍指朝堂。

因此,就像崔近月記憶中那般,他想要去國子監讀書,參加三年後的會試。

崔近月並無不舍,她早已決定,陪李豐雪走上這一遭。

可她提出這個決定後,李家所有人都不願接受。

先是李小蘭,哭著撲到她懷裡,「娘別丟下我,我不想跟娘分開。」

崔近月趕緊哄她,「不哭不哭,娘不丟下你,娘帶著你一塊去京城,咱娘倆肯定不分開。」

三言兩語讓李小蘭止住淚花,她抬頭一看,李家兄弟幾個跪了一地,連兩個媳婦兒都不例外。

崔近月不由頭疼,「你們這是做什麼,老婆子我還不知道有幾年可活,還不能去京城看看了?」

李豐收差點沒哭出來,「可是娘,這個家離了你,怎麼過下去呀。」

李豐餘並兩個兒媳婦也跟著幫嘴,崔近月是一家之主,也是他們的主心骨,離了她,他們是真的不知前路要怎麼走。

李豐雪本來很驚喜,可見了哥哥嫂嫂們的反應,眸光便黯淡了下來。

這幾個沒出息的樣子,讓崔近月都不忍看,「行了,什麼就離不得我了,你們都多大了,都有孩子的人了,還想我管到什麼時候?」

「你們以後日子自己過,好還是壞都你們自個兒的,就是這生意做不下去了,也有地可種,再不濟你們弟弟也不會看著你們餓死,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少你們不是不知道,還不知足嗎?」

「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了,我有五個孩子,你們還有大蘭都已經各有各的家了,我現在的責任就剩老三和小蘭,等他們也長大成人成了家,我同樣不會再管了,日子過成什麼樣看你們自己,我這把老骨頭,早想享享清福了。」

幾個兒女神思各異,卻都被崔近月無情鎮壓了下去。

她也不來虛的,直接把現有的家產分了,不光有錢,還有在鎮上和縣城買的幾間鋪子,讓李豐收和李豐餘以後當自己的家,李豐雪和李小蘭的那一份還是由她暫時保管,至於李大蘭,也留了一份補給她。

還有以後火柴生意的分紅,反正契約也早就寫明了,之後讓他們按時匯去京城便是。

崔近月風風火火就把事情定下來了,不管是李豐收兩兄弟的如喪考批,還是李豐雪的欲言又止,她都沒放在眼裡。

家裡唯一高興的,可能就是李小蘭了,她就要跟娘還有三哥去京城了,據說那是全天下最熱鬧的地方,小姑娘已經迫不及待去見識一番了。

不得不說,錢是窮人膽,在知道崔近月不可能改變主意後,她分下來的錢和鋪子,就成了李豐收李豐餘最大的安全感來源了。

他們都知道在鎮上和縣城有鋪子意味著什麼,隻要不吃喝嫖賭,這就是他們一輩子安身立命的本事。

本來是指望著小弟當官改換門庭,沒想到反而是他們娘,先讓他們過上了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

這也是他們很依賴崔近月的原因,他們很清楚家裡的改變源自於誰。

可惜,崔近月一定要去京城,他們攔都不敢攔,也就隻敢跟李豐雪生生悶氣,覺得要不是小弟,娘也不會離開他們。

三兄弟的事兒,崔近月沒有摻和,倒是他們自個兒吃了一頓酒,就把話說開了,又恢復成了以前親親熱熱的樣子。

崔近月不用想也知道,是李豐雪說了什麼,讓他們安下心來了。

在沒旁人時,她問李豐雪,「你沒把你哥哥們忽悠瘸了吧?」

李豐雪一臉無辜,「娘,你把孩兒想成什麼人了?再說了,哥哥們有那麼笨嗎?」

崔近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還不忘跟係統吐槽,「這孩子不得了了。」

7438嘎嘎直笑,「有點你的風範。」

任是李家人再不舍,崔近月娘三去京城的日子也到了。

不止是李家五房的人,整個小河村的人家,都來了人為他們送行。

在鄉親們的目光中,馬車漸行漸遠,朝著府城而去。

崔近月已經在府城找好了一隊鏢師護送,兩日後出發,先去隔壁的南順府坐船至津川府,再走一段陸路,大概二十多天就可以到京城了。

李豐雪雖然不知崔近月為何要花大價錢請鏢師,但並無異議,若是他獨身一人,隨商隊一起便是,可既有娘和妹妹跟隨,那還是由鏢師護送更安穩些。

崔近月無從考據曾經十七歲的李豐雪,是如何有勇氣獨自去京城的,被泥石流埋葬時又有多絕望無助。

隻這一回,有她在,李豐雪定然不會在半路出事了。

這一趟旅程,一行人大半時間都在船上,李豐雪很能靜得下心,在搖搖晃晃的船艙裡都能看書,李小蘭就不行了,她年紀太小,暈船很是厲害,崔近月隻能經常把她抱在懷裡,按著她身上的穴道,好讓她好過一些。

可就算如此,等下了船,小姑娘身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還是沒了,也提不起什麼精神來。

李豐雪便逗她,許諾到了京城給她買很多好吃好玩的,李小蘭懨懨點頭,慢慢就露出了笑模樣來。

幾日後,他們抵達京城。

這裡不愧是整個大夏最繁榮之地,馬車自巍峨的城牆下駛過,隨後所見的一切,都是承天府比不過的新鮮和熱鬧。

不僅李小蘭隔著車窗看得目不轉睛,連李豐雪也是如此,兄妹倆如出一轍的表情很是可愛,崔近月也不管,隨他們去。

京城居,大不易,從鄉下來到這裡,就猶如無根浮萍,讓李豐雪都不由生出些膽怯來。

然而沒幾天,崔近月就賃到了一個院子作為落腳地,又從牙行帶回來姓周的一家三口,其中剛十四歲的小子周榮,正好給李豐雪做書童。

一番忙活後,他們就這麼安定了下來,讓李豐雪完全沒有後顧之憂,能從從容容去國子監報道,之後不管是一日三餐,還是路途風雨,都無需他操心,他隻用安心讀書即可。

李豐雪順利入學國子監,崔近月又把李小蘭送到了一家女子私塾讀書,又有周家兩口子幫忙做事,她才總算是歇下來了。

不過她也沒完全閒著,接下來幾個月,她走街串巷把京城都溜達了一圈,然後花完了幾乎所有身家,買了個三進的宅院。

崔近月給的理由也很實在,不管是李豐雪成親也好,還是日後李豐收李豐餘他們來京城也好,有個地方落腳,心裡才踏實,錢攥在手裡不叫錢,花出去才叫錢呢!

李豐雪本來很震撼他娘能有如此遠見,聽了她後麵那句話,才哭笑不得地回過神來。

雖然崔近月此舉掏空了錢袋,但不得不說,有了自己的家,感覺是真的很不一樣。

李豐雪和李小蘭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小院子,不管是請好友相聚,還是做些自己的事情,都很是方便。

而崔近月買完這個院子後,就沉寂了下來,沒再搞事,她倒是想在京城做火柴生意,可惜如今李豐雪隻是個國子監學生,在鄉下,李豐雪的舉人功名,足以震懾宵小,可在一竹竿能打到一群官的京城,一個不小心,就是人財兩空的下場。

她不想以身試險,那就隻能等,等李豐雪有了功名再說。

轉眼間,便是三載寒來暑往。

二月春風拂柳,大夏的頂尖學子們齊聚京城,參加決定他們一生命運的春闈。

縱是李豐雪已然沉澱學習了三年,在經過三場高度緊張的考試後,都累得瘦了一圈,回來後睡了一天一夜,才徹底放鬆下來。

既已盡了全力,便隻等結果便是,他已問心無愧。

不過說是這麼說,到了放榜之日,李豐雪還是忍不住神思不屬,連李小蘭都被感染地狂摳手指頭。

崔近月瞧著都疼,本想讓孩子別摳了,就聽周榮風風火火從外麵闖進來,笑著大聲道,「中了中了,公子是第一名,是會元。」

李豐雪的第一反應是狂喜,然後,他竟是朝著崔近月磕了三個響頭。

崔近月伸手扶他,「我兒讀書辛苦,如今得償所願,將來也定能有所作為,快快起來。」

李豐雪嗯了一聲,努力把喉間的哽咽壓了下去,唯有微微泛紅的眼睛,還能瞧出一絲情緒。

會試過後,還有殿試。

這日,崔近月為李豐雪整理完大袖襴衫的衣領,目送著他再度往皇城而去。

也就在此刻,她恍然意識到,李豐雪的命運已經徹底被改變,他不會再死在潮濕陰暗的泥土裡,他已如羽翼漸豐的鵬鳥,隻待青雲相送,扶搖直上。

旁邊的李小蘭勾了勾她的手指,「娘,三哥會考上狀元嗎?就像戲文裡那樣。」

崔近月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笑著道,「娘也不知道呀。」

還有這個被她從七歲養到十三歲的女孩,她也再不會是尚未盛開,就悄然枯萎的花朵。

李豐雪的才華毋庸置疑,他從鄉間走到了太極殿上,沒有淵源家學,沒有師從大儒,能走到這一步,全憑他自身努力。

崔近月對李豐雪能中進士信心滿滿,卻也沒想到,李豐雪最終竟是成了金科狀元。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一日,京城百姓也看盡了狀元郎的風姿,崔近月帶著李小蘭去湊了熱鬧,當李豐雪打馬在前,路過朱雀大街時,李小蘭大膽喊了一聲「三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豐雪抬頭去看,就見母親和妹妹正站在路旁客店窗戶裡,一老一小都滿臉帶笑地望著他,為他驕傲著。

紅袍少年郎陡然一笑,似奪了春光,光耀無限,看呆了道路兩旁無數人,尤其是年少女子,香花錦囊如不要錢般往他身上丟,喜愛之情溢於言表,便是後方更為俊美的探花郎,所得青睞都要比他略遜一籌。

二十歲的狀元郎,端得是意氣風發,這無疑是李豐雪人生的高光時刻。

崔近月很為他高興,也徹底放下了最大的重擔。

在李豐雪考上狀元有了官職之後,李家人的命運就算是真的改變了,即使他以後沒有什麼大作為,至少也能保這一家老小好好活下去了。

唯一有點可惜的是,並沒有發生榜下捉婿這種事,否則李豐雪娶了媳婦,這家裡的事兒,也不需要她來管了。

大夏有中進士回鄉祭祖的習俗,李豐雪又是風光無限的狀元郎,自然得衣錦還鄉。

崔近月自然也得跟著回去,畢竟在老家,還有一位老太太呢。

原身的婆母大何氏今年已經七十六歲,是個長壽之人,在記憶裡,李豐雪意外遇難後,老太太很快就傷心病故了,可這一世,她除了不能乾重活,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

回去的路程,比來時更加順利,朝廷派了官差護送,他們無驚無險地回到了小河村。

令人驚喜的是,這一回李小蘭沒再暈船,始終活蹦亂跳的。

一行人回到小河村,自然是好一番熱鬧,不管是各路拜訪李豐雪的人,還是李家大擺三天流水席,都讓十裡八鄉的人瞧盡了熱鬧。

這不是李豐雪一個人的風光,是他們整個白水縣,乃至承天府的風光。

光宗耀祖,不外如是。

不過隨著李豐雪的省親假期結束,這樣的熱鬧也落了幕,而這一回,崔近月打包了一家老小去了京城,免得他們以後連自家宅子從哪進都不知道。

李豐收和李豐餘兩家人在京城待了三個月,到底還是不習慣,小心翼翼說想回老家。

崔近月沒為難他們,她很清楚,非把這一家子綁到一起,未必是件好事。

李豐雪已經入了翰林,當了京官,可他的兩個哥哥還是泥腿子,除了種地,也就隻能做做火柴生意,老家才是他們的大本營,李家的根子也在那兒。

就如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各自發展,才好守望相助。

崔近月沒有強行把他們留下來,連已經十歲的李延昭也沒留,任他回鄉下讀書,不管怎樣,好歹是留在了爹娘身邊。

李豐雪為此,還特意找過她商量,「娘,孩兒有推薦子侄入國子監的資格,不若讓昭兒留在京城讀書,有名師教導,將來科考也能多幾分把握。」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鄉下讀書的貧瘠,不說別的,國子監隻藏書,就勝過全天下的書院。

崔近月卻不為所動,「你手上也隻這一個資格吧,給了昭兒,日後你的孩子怎麼辦?」

李豐雪笑了笑,「孩兒尚未成親,尚無子嗣,何必憂心不知多少年以後的事情呢?」

崔近月隻淡淡道,「你隻是他的叔叔,不是他爹,昭兒若是有本事,將來自然能靠自己考到國子監,就如你一般,若他沒有那個本事,你又何必非要把爛泥糊上牆呢?」

李豐雪聞言怔住,摘得功名,封妻蔭子,世事如此,可他沒想到,他娘竟並不是這麼想的。

他還以為,娘會很高興讓昭兒到國子監讀書呢!

崔近月談不上什麼高不高興,她來到此間的目標,就是讓這家人都能好好活著,如今李豐雪當了官,李豐收等人有了火柴生意傍身,在她看來,已經很好了。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李家僅用了六年時間,就實現了階級跳躍,躋身富貴人家,實在不該再貪心。

能穩當做生意,也靠的就是李豐雪,而皇權之下,他自身尚且不穩當,崔近月並不想他成為一把保護傘,庇佑著所有族人,不管是好的壞的,都由他一人來擔。

如果都老實本分還好,萬一養出了什麼蛀蟲,有人借此攻訐,李豐雪辛苦得來的一切,就會毀於一旦。

而想要杜絕這種可能,就得從一開始便注重分寸,不要把一切都混為一談,不分你我。

即使是親兄弟之間,也不能有糊塗賬,李豐收和李豐餘現在供孩子讀書輕而易舉,承天府又不是沒有好書院,那麼,為什麼非要李豐雪來管李延昭,把到國子監讀書的名額給這個侄子呢?

如今管了李延昭,那以後李延暉、李樂婉,還有他兩個哥哥以後可能再生出來的孩子,甚至是李家另外四房的孩子們,難道都要他來管嗎?

崔近月不認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沒本事的人被抬到高位,絕對是禍患。

有些事,還是分清楚最好。

不過隻要她還活著,就能幫李豐雪一把,誰都指責不了他,當然了,她不會對任何人言說這些,腦中曾出現的一段念頭,原身得到記憶時也不會發現。

她隻要保證這具身體活著時,看到李家人都越來越好就行,至於下一代,下下一代,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日後若是一門清貴讀書人當然好,可萬一出了害人害己的不肖子孫,那就作孽了。

所以,就這麼著吧。

李家五個孩子裡,唯一讓崔近月有點私心的,就是李小蘭。

崔近月之所以會把李小蘭帶到京城,讓她讀書,將她培養得落落大方,讓誰都不能輕易欺負她,是因為她不想這個小姑娘把一輩子都浪費在小村子裡。

大夏並無對女子打壓的風氣,京城裡的貴女們個頂個鮮衣怒馬,瑰意琦行,宮廷女子為官製度也非常成熟,即使與朝堂不可同日而語,也不是可以小看的勢力。

而在鄉間,完全沒有這樣的開放風氣,崔近月把李小蘭從七歲養到大,她很希望,這個小姑娘能活得快活一些。

那個七歲時怯生生傻乎乎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長成了膽大心細,進退有度的女孩子,崔近月並沒有給她灌輸什麼驚世駭俗的念頭,她卻仍與時下女子有些不同,心性之灑脫少有人能及,又不會不合群,很懂人情世故。

李小蘭雖然沒有當官的爹,但有個當官的親哥哥,也還是屬於官家閨秀,她又讀女學,在京中很有幾個好友,每天都過得有滋有味。

崔近月早早就開始為她攢錢攢地,她若嫁人就是嫁妝,若將來不嫁人,這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

連李豐雪有時候都會有些羨慕,他感覺母親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小妹,不過做兄長的,總不能跟妹妹吃醋,反而也忍不住寵著她些。

總的來說,崔近月帶著兒子女兒在京中的生活,還是不錯的。

李豐雪考上狀元時已經二十歲,不僅沒成親,連個相好的女子都沒有,她也不急,完全不催著他找媳婦。

也不知李豐雪是怎麼想的,竟然也不著急,他是在京中當了五年官的時候,也就是二十五歲這一年,才定下了未來的妻子人選。

此女子姓餘,小字綰綰,其兄長是與李豐雪同年的進士,蒙父輩餘蔭,也在京中當一小官,往上數兩代,也是寒門,倒沒甚莊重規矩,與李家堪堪相配。

李豐雪是狀元之身,直接進了翰林院,沒過多久又成了禦前侍講,入了新帝的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前途不可限量。

之前不是沒有大官看中他做女婿,隻是不知李豐雪是怎麼操作的,反正都被他巧妙婉拒了,還沒惹出什麼事來。

如今這門婚事,同樣是李豐雪自己找的,崔近月不知前因後果,但欣然接受。

餘家很看重學識,餘綰綰雖是女子,但也飽讀詩書,是個很聰明通透的女子。

她因著為祖母守孝,耽擱了婚期,如今已經十九歲,與李豐雪年紀倒相合。

至於李豐雪,雖然已經二十五歲,但他無妻無妾,在時下很多人眼裡,都是上乘的女婿人選。

唯獨一點,他有個寡母。

一手把兒子養到功成名就的寡婦,是最不好對付的,見李豐雪多年都沒有成家,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議論,怕是他母親太過挑剔,哪家女兒嫁過去,定會被這樣的婆母磋磨。

餘綰綰未成親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擔憂。

她與李豐雪,可以說是自由戀愛,時下並沒有過於嚴厲的男女大防,她和李豐雪相識,是因著討論學問,通了兩年信,皆折服於對方的才華,這才相知相許。

她一直是滿心歡喜的,直到開始談婚論嫁,這才害怕起來。

然而嫁到李家之後的日子,和她想象中不說一模一樣,簡直是毫不相乾。

京城居,大不易,李家始終住在最開始買的三進宅子,即使李豐雪成親,也沒有挪窩的打算。

三進的院落聽起來不大,實際上人要是少了,連打掃都費勁。

是以,家中仆人除了周榮一家,崔近月又另外聘了兩個廚娘和仆婦。

除了跟在李小蘭身邊的丫鬟年紀小些,崔近月院子裡幫忙的兩個仆婦,都三四十歲的年紀,是很尋常的婦人模樣。

餘綰綰在見到李家所有人之後,就悄然鬆了口氣,她不是不相信李豐雪,隻是他身邊果真沒有紅袖添香,還是令她很愉快的。

崔近月也隻作不見,在餘綰綰適應李家的生活後,就慢慢把管家的事兒交到了她手上。

餘綰綰本來還有些惶恐,怕自己做不好,可被崔近月一通好話忽悠後,她就稀裡糊塗答應下來,成了真正的當家主母。

直到回了自己院子裡清醒過來,她懊惱不已。

而與李豐雪說起這事,他竟是笑不可支,「娘子啊娘子,你可知道,你是上了母親的當了。」

餘綰綰被嚇了一跳,「什……什麼當?」

李豐雪搖搖頭,「母親早就不耐煩管這些事,她一直盼著我娶妻,如今你終於來了,她可不就哄了你,自己做甩手掌櫃去了。」

餘綰綰這才明白,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美目一嗔,「夫君,你怎可這樣說母親呢?」

李豐雪卻攬住她的肩膀,垂眸遮住眼中微光,嘴角仍帶著笑意,似嘆非嘆,「日後你就明白了,母親……若沒有她,就沒有我今日,你日後若是遇到什麼事,都可以去請教她,母親會幫你的。」

餘綰綰這個時候,並沒有將李豐雪的話當一回事,當然,她還是很尊敬崔近月這個婆婆的,自此之後,不管是小姑子出嫁,還是家中諸多事宜,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絲毫不讓婆婆費心。

直到後來,餘綰綰生子難產,因著婆婆護在她身邊,還拿出有幾百年藥性的山參,讓她平安把孩子生了下來,她這才意識到,她這個婆婆似乎真的不太一般。

再後來,李豐雪不小心卷入官場爭鬥被下獄,李家人心惶惶,也是婆婆站了出來,安撫好家裡人,又帶著她備禮疏通,展現出從未有過的人脈,最終好好兒將李豐雪從牢裡接了出來。

又過了多年,餘綰綰的兒子即將迎娶郡主,她不想讓整個李家傷筋動骨去迎娶這個金娃娃,婆婆悄然把她叫到房中,將一筆巨財教到了她手裡,解了她的煩憂,她這才明白,她婆婆才是真正的金娃娃。

什麼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這就是了。

餘綰綰其實早就知道,有這樣一位從不找事,不給她立規矩,不給丈夫塞小妾,不無腦溺愛孫輩的婆婆有多難得,每每在外與人相談,聽到那些陰損的後宅手段,她都後怕不已,又慶幸自家安寧。

可是好像每一次,她婆婆都能給她意外的驚喜。

崔近月在這個世界活到了八十三歲,無病無痛,壽終正寢。

幾乎所有人都說,她是個有福氣的老太太。

崔近月也是這麼想的,就如餘綰綰把她神化了一樣,她也感覺自從有了這個兒媳婦後,她才總算過上了好日子。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盼望起的養老生活,過了十幾年才終於到賬,很難說如果李豐雪不是娶到了餘綰綰這樣有學識有月匈襟有腦子的妻子,她會不會要為李家這些人操心一輩子。

好在沒有如果,李豐雪夫妻是她最好的一對牌,保她後顧無憂。

在她離去之時,五個兒女一個都沒少,孫輩們更是快把屋子都站滿了。

五世同堂,家族興盛。

崔近月想,原身應是沒有遺憾了。

至於她,過了好幾十年清閒日子,修身養性又融入世俗,她感覺自己骨頭都要生鏽了。

也是時候,奔赴下一段奇妙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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