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蕭桑柔抱緊了柔弱又嬌小的自己,看向帝王,「皇上呀,嬪妾再怎麼囂張跋扈,也不曾害人性命,皇上一定要給嬪妾做主。」
小姑娘一雙桃花眼瀲灩波光,將哭未哭,可燕珩看得出來,她在假裝。
燕珩微微擰眉,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但他並沒挑明。
燕珩神色還是如常的冷漠,像千萬年都不會融化的冰雕,「你的蕭氏拳法練得怎麼樣?」
他需要一切可用之人。
蕭桑柔噎住,自己有幾斤幾兩,她很是清楚,那點花拳繡腿不太適合乾危險的事,「回皇上,嬪妾會使鞭子。」
聞言,燕珩仿佛出神了,像是想起了十分久遠的事,喃喃低語,「鞭子啊……」
他半斂眸,濃密曲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一半的光,透著無盡落寞。
「那好,你隨身攜帶鞭子,沒有找出幕後黑手之前,你莫要丟了小命。」
燕珩再度抬眼,淡漠無溫的交代。
直到燕珩離開,蕭桑柔還雲裡霧裡。
首先,狗皇帝似乎並沒有大病,如果沒猜錯,他還會武功。看他的眼神就不像是無能之輩,既然如此,為何到了如今才想反抗?
實在讓人想不通。
碧珠哭哭戚戚跑了過來,「娘娘啊!都怨奴婢不好,奴婢不該被春燕蠱惑,不該跟著她去看小濤子演的皮影戲,嗚嗚嗚,娘娘沒事就好。」
蕭桑柔回過神,美眸微眯,「碧珠,以後,你盯著春燕和小濤子,他二人有任何異常舉動,立刻告訴我。」
碧珠一聽這話,立刻就意識到春燕和小濤子有問題。
又開始罵罵咧咧。
蕭桑柔欲言又止。
她就不該對碧珠指望太多。
隻可惜,原主僅從鎮北侯府帶出來這麼一個婢女。
此前,碧珠對原主言聽計從,原主的話對碧珠而言就是聖旨,以至於原主隻喜歡碧珠這麼一個婢女,但凡忠言逆耳的下人都被她驅走了。
蕭桑柔準備換下身上微濕的衣裳,剛褪下禪衣,碧珠就看著蕭桑柔小腹上的紅痕,哭道:「娘娘,誰把您勒成這樣了?奴婢真想剁了他!」
蕭桑柔低頭一看,就見自己平坦白皙的小腹上,有赫然醒目的五道指痕。
蕭桑柔,「……」
*
禦書房,香爐騰起絲絲裊裊的青煙,是檀香和冷鬆混雜在一塊的氣味。
趙勵疾步而來,抱拳道:「皇上,查到了。」
燕珩從卷宗上抬首,狹長鳳眸乍現一抹凜冽鋒芒,「說。」
趙勵以前在邊陲待過,擅反偵察,也擅追蹤,他道:「不久之前死在未央宮的太監叫來福,此人是蕭美人入宮時,內侍省安排過去的,但此人好賭,前陣子輸了一大筆銀子,卻在昨日還清了一切債務,原來是有人花銀子收買了他。」
一言至此,趙勵又說,「皇上猜猜看,是誰乾的?」挑挑劍眉。
燕珩,「……說重點。」
趙勵本想賣個關子,卻見帝王如此這般嚴肅,他清了一下嗓門,正色道:「是薛貴嬪身邊的掌事嬤嬤。」
也就是說,薛貴嬪問題很大。
薛貴嬪是戶部尚書的孫女。
薛家……
燕珩鳳眸微眯。
趙勵一副求誇贊的樣子。
燕珩默了默,隻好說道:「這件事你辦的很好,那就繼續順藤扌莫瓜,去調查薛貴嬪。」
得到了誇贊,趙勵終於滿足了,咧嘴一笑,又問,「對了,皇上,蕭家妹妹……奴才是說蕭美人,她可嚇到了?」
燕珩,「……」
這小子是不是操心的太多了?
蕭桑柔與趙勵皆是晚輩,但……燕珩思及蕭桑柔和趙勵之間可能存在著青梅竹馬情誼,心情十分微妙。不過,燕珩也清楚自己的內心。
長得一樣,但並非同樣的一個人。
燕珩隻是淡淡道:「她無事。」
趙勵這才放心,「那就好,蕭美人無恙,奴才也就心安了。」
燕珩捏著卷宗的手一頓,本想反駁,但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小輩們互相惦記,互幫互助,他不該反對。
待趙勵離開禦書房,燕珩研磨執筆,在白紙上寫下三個字:羽林衛。
他當初創辦羽林衛,是想讓這一批青年才俊「為國羽翼,如林之盛」,而不是效忠那幫奸佞的!
燕珩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叩著那白紙,確定了下一個目標。
*
羽林衛一天一夜搜羅,並無所獲。
太後自是勃然大怒。
掌權久了的人,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犯她的權威。
更何況,她安插在帝王身邊的那些線人,說死就死,單憑蕭桑柔和帝王的一麵之詞,太後怎就不相信呢。
倘若不是刺客,又會是誰殺了這樣多的人?
總不能是蕭桑柔?!
太後坐立難安,威嚴不可撼動,怒視著垂首而立的羽林衛統領,「哀家給了你近十幾個時辰了,竟還是一無所獲!你說,哀家要你何用?!」
陸遙立刻跪地,年輕男子器宇軒昂,周身都是肅重氣息。
羽林衛通常都是從世家子弟中挑選而出,素來都是天子近臣,陸遙能擔任羽林衛統領,自是有過人之處,至少能力絕對是翹楚。
陸遙麵不改色,抱拳道:「太後娘娘,臣命宮中畫師臨摹了數張刺客畫像,也在宮中四處搜羅,但並無所獲。」
太後看向畫像中那張半臉絡腮胡的男子,總覺得蕭桑柔的話不可信。
太後低喝一聲,「來人!把蕭美人給哀家叫來。」
長壽宮的太監去未央宮「請人」時,便有一小太監急急忙忙從未央宮出來,疾步前去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