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1 / 2)
海麵倒映著銀色的圓月。
摘星崖上,盛放的塞西莉亞花隨風輕輕飄盪,濃鬱的花香味在雨後濕潤的空氣中浮動。
在離開那個山洞後,蒙德的天氣又恢復了『正常』。夜空萬裡無雲,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讓人不點亮火把也能清晰的看清周圍的一切。
立在摘星崖最高處的邊緣上,娜塔莉亞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海風在麵頰上輕輕拂過。花與草葉隨風擺動,發出的沙沙響聲,驚擾了棲息在葉片上的螢火蟲。
放下一切的雜念,睜開眼睛看著圓月懸掛在天邊,銀發的少女感受到了內心久違的寧靜。
這一刻,沒有像達摩克裡斯之劍一樣懸掛在頭頂的至冬外交官的身份,也沒有人們懼怕躲閃和懷疑的目光,她隻是作為一個旅人觀賞著摘星崖的夜景。
也許,這就是旅行的意義。
那把劍隨時都可能墜落,再毫不留情的斬下她的頭顱。
但最起碼這雙眼睛至少曾見證過一些美麗的東西。
在山崖上坐下,娜塔莉亞並未紮營,而是捧著手裡的保暖石靜靜的看著偶爾起一點波瀾的平靜海麵,直到金色的太陽再次升起,晨曦又灑落在這個世界。
是時候回去了。
以及該計劃下一次出遊了。
返程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娜塔莉亞在中午順利抵達了蒙德城。
守在城門口的騎士互相對視一眼,熟練的將外交官回城的消息上報。
察覺到暗處的目光,已經習慣被監視的外交官並沒有任何反應。但回到歌德大酒店之後,使節們反常的態度讓她有些在意。
前幾天還把她當做『救命稻草』,現在卻好像突然有了十足底氣,連走路都變得趾高氣昂了起來。
「外交官大人。」曾經慌慌張張將騎士團的請帖遞給她的男人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再理了理脖頸上的領結揚著下巴道:「您的旅途是否還愉快。」
將使節的作態看在眼裡,至冬的外交官眉頭微皺:「還好。」
她並不是很想理會這些人。
「抱歉,我先回房間了。」
草草結束這段沒有意義的對話,娜塔莉亞朝著樓梯走去。
才剛走上樓,她就看到了倚靠在走廊牆壁上上的使節少女。
「外交官大人!」
一直在『守株待兔』的使節少女發現了她,隨後直起身快步走來:「您收到消息了嗎?」
「克洛伯大人會在羽球節來蒙德。」
「克洛伯?」這是個陌生的名字。
見外交官大人並不知情,使節少女解釋道:「他是執行官博士的下屬。」
「博士。」
娜塔莉亞了然——難怪那些使節的態度變得如此之快,原來是有執行官在背後撐月要。
她問:「那位執行官也會來蒙德?」
使節少女遲疑了片刻,隨後搖頭道:「抱歉,這點我不清楚。」
「但克洛伯大人信上寫的是他會一個人過來。」
也就是說執行官不會與他同行。
「知道了,謝謝。」
即使新的靠山來了,使節少女也並沒有改變她的態度。
於是,至冬的外交官說:「既然這樣,雖然克洛伯還沒到但在他離開蒙德城之前,為了你的前途和安全著想,不要在你的同僚麵前親近我。」
否則,少女使節肯定會被排擠,然後和她一樣成為邊緣人物。
「請您放心。」使節少女眨了眨麵具下的眼睛,將手放在嘴邊小聲道:「我隻會在私底下這樣做。」
她總能和同僚們好好相處,兄長說這是她從小就有的天賦。
少女的小動作讓娜塔莉亞忍俊不禁,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辛苦你了。」
走廊上又有腳步聲響起。
下一刻,至冬的外交官收回了手,表情重新變得冷淡。
輕輕朝著使節少女點頭,娜塔莉亞便與她擦肩而過,朝著房間走去。
少女先是愣了愣,隨後轉過身注視著外交官逐漸走遠的背影。
她的同僚走到她身邊感嘆道:「真是傲慢啊,這位外交官。」
「也許吧。」
使節少女想——明明是一個很好人也許正因為如此,這位外交官才成為了愚人眾裡的邊緣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