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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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大人明明能言善道,也很有表演天賦。」

「讓我猜猜你和那位執行官其實並無交集,對嗎?」

對於騎兵隊長的敏銳,娜塔莉亞絲毫不感到意外,隻是挑起眉毛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隻要克洛伯相信,那這就是真相。」

今晚的這場戲劇,她與凱亞都是演員,克洛伯是唯一的觀眾。

輕笑了一聲,騎兵隊長看似失落道:「可惜沒能問出來他來蒙德的目的。」

娜塔莉亞卻不願意和他繼續周旋下去了,隻是冷哼了一聲道:「沒有執行官撐月要的棄子,我想西風騎士團的騎士們不會連這個都會害怕吧?」

「失陪。」

留下這句話,娜塔莉亞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了,長廊裡隻剩下仍在回盪盤旋的清脆腳步聲,這是外交官曾在這裡停留的唯一憑證。

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立在原地,看著銀發外交官的身影逐漸淡出視野,蒙德的騎兵隊長久久沒有回神。

半晌後,他自嘲的勾起嘴角:「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了。」

他的義兄對這位外交官的信任並非毫無理由。

不過

隻要娜塔莉亞還是愚人眾的一員,凱亞就無法徹底放下心底的防備。麵對愚人眾,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在外交官的接風宴上,偵察騎士安柏在騎士們詫異的目光下對銀發的外交官伸出了手。

「我並不認為你是卑鄙而貪婪的小人。」

即使立場不同,即使將來也許會刀劍相向——若對方是個正直的人,就值得更好的對待。

許久後,騎兵隊長又回到了愚人眾的宴會大廳。

西風騎士團的主教西蒙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怎樣凱亞,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自從得知克洛伯要來蒙德消息,主教西蒙就如臨大敵。他永遠記得在魔龍烏薩事件後,他們永遠失去了一位朋友,西風騎士團也失去了一位傑出的後輩。

更糟糕的是,由於欠下了人情,騎士團不得不簽署了保密協議,讓蒙德城的孩子也被征召,成為了愚人眾的士兵。

三年來,類似的征召還有許多次,但是許多被強征的孩子都失去了音信,下落不明。

最近一年,本以為愚人眾終於消停了,可克洛伯的到來又讓西蒙繃緊了神經。

如果克洛伯又是來征兵的,這次一定不能讓對方得逞。

身為騎士團的騎士卻無法守護蒙德的人民,這一點讓西蒙一直都覺得十分愧疚——如果連蒙德都無法守護,坐上主教的位置又有什麼意義?

「放鬆點,主教大人。」

看著又陷入自責的男人,凱亞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如今的蒙德已經與往日不同。」

騎士團的內鬼被拔出,讓這個組織變得空前的團結。而且法爾加大團長還未離開,雖然因為不喜公務常年在城外討伐魔物,但危急時刻仍能趕回城內救急。

而且——討伐魔龍的人情在這麼多次無理的要求下也以及差不多還完了。

「蒙德變得比以前更強大,克洛伯也不是原來的克洛伯了。」

聽出了騎兵隊長的未盡之語,西蒙側頭與他對視,問:「什麼?」

「那位執行官這次並沒有過來。」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克洛伯的靠山已經靠不住了。」

並非執行官的實力下降,而是克洛伯已經快要淪為棄子。此次來蒙德怕是想著要重新對他的主人展現身上的價值吧。

銀發外交官的話又在腦海裡回盪。

輕輕勾起嘴角,蒙德的騎兵隊長對著主教道:「敵弱我強,無論克洛伯想要做什麼,西風騎士團都不會讓他如願的。」

克洛伯疑似淪為棄子?

對於主教西蒙而言,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可是

主教大人又有了另一個顧慮:「但是那位外交官」

那可是被至冬女皇親自賜予『自由』的人,她的存在和執行官一樣讓西蒙不得不忌憚。

「嗬那位外交官可不會插手這件事。」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笑著朝望過來的愚人眾使節舉起酒杯,凱亞對西蒙道:「她也看克洛伯不順眼吧。」

宴會大廳

使節們宴請的最重要的客人早早離席,就連那位外交官也跟在克洛伯的後麵離開,這讓仍然留在宴會的至冬使節們不可避免的尷尬了起來。

有人小聲道:「我怎麼覺得克洛伯大人好像比那位外交官還要靠不住一點。」

「噓——小聲點。」

他的同僚看了看望了望周圍,見沒人注意到這裡後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嚴肅的對他道:「那可是執行官博士的下屬,小心禍從口出!」

被同伴警告的使節扌莫了扌莫鼻子,但內心的想法卻並未改變——就連不被他們歡迎的外交官當初都留到了宴會最後再走,給足了他們麵子。

可這位克洛伯大人卻如此不靠譜,自從對方來蒙德後,使節們不但沒有從中得到好處,反而將財力物力賠進去了。

就像一出失去了主演的舞台劇,最重要的客人離場,愚人眾的使節們也變得興致缺缺。

在剩下的時間裡,他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宴會大廳,最後隻剩下宴會的主辦者羅伯特臉色鐵青的留在原地,等到宴會結束後才送走了那些仿佛專門留下來看熱鬧的騎士們。

克洛伯讓他在西風騎士團麵前丟了一個大麵子。

但畢竟對方是執行官的下屬,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打碎了往肚子裡吞。

與主教西蒙一起走出了宴會廳,騎兵隊長凱亞的心情顯然十分不錯。

兩人在一條分岔路口道別。

騎兵隊長笑著朝主教大人揮手,直到對方的背影徹底消失,他才放下手側過頭對著身後的暗巷道:「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對於蒙德而言,克洛伯已經失去了威脅。

隱藏在暗處的人沒有回應,可下一刻,暗巷裡響起幾不可查的腳步聲和披風獵獵作響的聲音。

凱亞太起頭看著屋頂上一閃而過的暗夜英雄的身影,勾起的嘴角一直沒有放下。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以及

越來越好奇了,關於那位銀發的外交官和迪盧克老爺的過往。

不知不覺中,騎兵隊長的關注點已經發生了改變。

從懷疑對方來蒙德城的目的變為了——這樣的人怎麼會選擇加入愚人眾?

這裡麵一定還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等待他挖掘。

不知道那位外交官會在蒙德城呆多久,他是否擁有足夠的用來找出答案的時間呢?

歌德大酒店

娜塔莉亞換下禮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完後就早早的在床上躺下。

對於今晚的試探結果,至冬的外交官並不滿意。

如果克洛伯真的變成了棄子,那她便難以通過對方找到博士的蹤跡。不過對於西風騎士團而言,這應該是個絕佳的好消息。

如果無法從克洛伯身上找到突破口,她又該去哪裡找那位執行官的下落?等第二輪實驗開始對方親自找上門來嗎?

睜開那雙藍灰色的眼睛,娜塔莉亞看著酒店房間內花紋繁復風天花板,許久後才重新將眼睛閉上。

罷了,不能讓這種人影響到她旅遊的好心情。既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那就不能讓這件事成為她的執念。

舊的道路被斬斷那就開辟新的道路,她與老師和博士總會有碰麵的那一天。

次日早晨

走下樓,娜塔莉亞發現使節們對她的態度又悄然改變了。

「早上好,外交官大人。」

娜塔莉亞:「早。」

這些使節們似乎又開始對她維持表麵上的尊敬,在遇到她時又開始重新問好了。

估計昨晚克洛伯的表現沒讓他們滿意。

機械的回應著這些問好,終於走到餐桌旁的娜塔莉亞嘆了一口氣——何必呢,這些使節為什麼一定要致力於在蒙德城搞大事?

風神巴巴托斯到現在還未蘇醒,別說現在弄一些小動作了,就連三年前的魔龍烏薩事件都沒能讓那位詩人醒來,蒙德城內仍然找不到他的蹤跡。

既然上頭沒有命令,那就耐心的再等待一年,女皇自然會派執行官來取風神的神之心。

可惜除了效忠於那位女皇外,官員們也忠於自己的私心。

世界上沒有人能完全理解和認同另一個人,就好像使節們不理解娜塔莉亞邊緣者的心態一樣,至冬的外交官也無法認同那些醉心於權利與金錢的人。

這個早晨,娜塔莉亞並未看見克洛伯。

使節少女告訴她:「克洛伯大人一早就帶著人去西風騎士團了。」

克洛伯帶走的人自然是羅伯特。

西風騎士團

騎士和愚人眾各自坐在會議桌的一端

騎兵隊長雙手抱在月匈前,望著坐在對麵的克洛伯道:「所以閣下的意思是想要強製征兵了?」

自己的意圖被如此直白的點出,執行官的下屬臉色有些難看:「至冬一直致力於保護全大陸,能成為愚人眾士兵的一員他們應該感到榮幸。」

「蒙德一直與至冬交好,不是嗎?別忘了三年前是誰打敗了魔龍拯救了蒙德城。」

「對於保護大陸這件事我們自然沒有異議,但我們的疑慮是——雖然有保密協議,但這三年來被征召的孩子的下落洛伯大人能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答案嗎?」

騎兵隊長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閃著冷光:「若是給不出答案,恕我們無法答應您這次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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