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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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臻懶洋洋的抬起手,動作粗魯的推在梁安的臉上,翻身往被中躲,「別鬧,困」

「殿下!」梁安連忙拉住唐臻的肩膀,如同在地裡拔蘿卜似的硬拽著唐臻坐起來,「大將軍正在門外跪著!」

「嗯?」唐臻終於肯正眼看急得快火燒眉毛的人,眼底難掩茫然,「你剛才說什麼?我以為是在做夢,沒聽清。」

「」梁安的臉色逐漸猙獰,邊為唐臻整理淩亂的衣襟,邊重復之前的話,補充道,「大將軍正攜已經挨過鞭刑的輕騎,在門外長跪請罪,陳國公世子、紹興侯世子等人也在,礙於大將軍不肯令人打擾您,隻能站在遠處觀望。」

唐臻半合著眼皮與困意掙紮,問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是小半個時辰?」梁安滿臉遲疑。

屋內沒有線香,胡柳生也不曾回來,他隻能憑感覺判斷時間。

「不必束發。」唐臻躲開梁安的手,毫不介意從鬢間垂落的發絲,笑道,「我急著去見大將軍。」

梁安愣住,準備跟在唐臻身後的腳步也停在原地。

直到湖藍色的袍角徹底翻過門檻不見蹤影,梁安依舊無法確定,不經意間在太子臉上捕捉到的意味深長,究竟是他的錯覺還是真實存在。

唐臻推開門,立刻見到擾他清夢的罪魁禍首。

驃騎大將軍脫下輕甲,反而比先前在宴席時更像個武將。

因為曾是流民,直到被安定侯府買下才得到片刻的安寧,李曉朝哪怕是在最有天賦的方麵,也沒有任何基礎可言。能被安定侯看在眼中,在武學方麵和排兵布陣,壓得從小由名師指導的侯府義子程鋒喘不過氣,必然要付出巨大代價。

比例完美的上半身,各種疤痕交錯縱橫,新傷疊舊傷,幾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六十五處重中之重的命脈,更是像紋了幅抽象畫似的精彩

作為上輩子長年居於殺手懸賞榜前列的人,唐臻再清楚不過,搏命時傷口會出現在哪些位置。

直到此時,唐臻終於意識到李曉朝的臉多麼具有欺騙性。

李曉朝已過而立之年,眼角眉梢難免有歲月留存的痕跡,但這並不會令他顯得蒼老,反而賦予他沒經歷過挫折的年輕人缺少的沉穩和厚重。

哪怕是性格老成的陳玉或已經少年成名的岑威,在李曉朝麵前,還是會顯得毛躁稚嫩。

除此之外,李曉朝的臉

即使唐臻已經留意到這張臉有多驚艷,依舊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

沉思半晌,他隻能說,怪不得安定侯的獨女能看上府中的奴仆做夫婿。

燕翎尚且需要儀態,塑造世家貴公子的形象。

李曉朝卻僅憑在歲月的洗禮中從桃花變為桃樹的臉,就能讓人恨不得將所有美好的詞語,盡數用在他身上。

所以見到李曉朝的疤痕之前,唐臻對李曉朝的印象竟然是慈愛寬和、隨性灑脫的長輩。如果沒經歷那些世事無常,京都不需要驃騎大將軍,這位長輩會更喜歡書酒相伴,閒雲野鶴的日子。

他想要親近李曉朝,心中卻藏有類似近鄉情怯的顧慮。

唐臻默默地放緩呼吸,竭盡全力的克製住即將爆發的脾氣,暗道大意。他是在半個多月前,麵對首輔孟長明的筆跡時突然發現有不屬於自己的情緒出現。驚覺原主雖然已經徹底消失,但留下類似肌肉記憶的刻板反應,藏在這具身體中。

比如當初看到首輔孟長明的字,會有崇敬的情緒縈繞心間。

今日見到驃騎大將軍李曉朝,唐臻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影響認知,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對李曉朝的印象是太子殿下的判斷。

唐臻再次見到李曉朝的反應,在眾人眼中卻是太子殿下在小憩中被人叫醒,得知驃騎大將軍來請罪,顧不得整理儀容,立刻出來查看情況。

也許太子殿下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血,突然看見滿背鞭痕的威武壯漢整齊的跪在這裡,竟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當真是難堪大任。

施乘風特意找了個能將所有人的反應都收入眼中的好位置看熱鬧,絲毫不介意驃騎大將軍的行為奪走了他這個生日宴主人的風頭。

要不是省總督的親筆信一封接著一封的送到京都,催他早日啟程回浙江,鬆口允許他親自參與演武,施乘風真的想再打斷施承善一條腿,代替施承善去東宮做伴讀。

光是太子和燕翎的熱鬧,他就能連看個月不會厭煩。

還有梁安和陳玉,岑威和燕翎唉,可惜。

岑威和陳玉、胡柳生站在人群前麵,立刻察覺到眾人對太子的嘲笑和輕視,眼中神色各異,皆沒有貿然開口的意思。

胡柳生甚至小聲抱怨,「殿下出來了,梁安怎麼還在裡麵躲著?」

「你見到施承善了?」陳玉突然開口。

胡柳生皺眉,「你怎麼知道?」

陳玉沉默的垂下眼簾,沒有施承善做擋箭牌,胡柳生怎麼可能有膽子挑釁梁安。

岑威額間的冷汗越來越多,無暇思考同僚之間的暗潮洶湧,悶聲道,「大將軍與殿下」

胡柳生哼了聲,還是那句話,「你放心,看在殿下有幾分長得像程大姑娘的份上,大將軍也不會令殿下為難。」

陳玉更細心些,立刻發現不對勁。他仔細觀察岑威的臉色,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岑威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言簡意賅的解釋,「京都的佳釀比西北更甘烈。」

他雖然不愛杯中之物,但不想辜負大將軍的善意,反正護衛帶的夠多,哪怕是被施乘風掃地出門也不必擔心夜裡席地幕天,便沒有刻意的拒絕。

倒是沒想到自己醉酒的反應與旁人不同,上腹內翻江倒海似的絞痛,仿佛要將喝進去的酒水盡數化為冷汗。

要不是曾與軍醫學了手辨毒急救的本事,岑威險些懷疑自己在席間中了暗算。

驃騎大將軍如同胡柳生猜測的那般,沒有任由太子愣在原地陷入尷尬,主動叩首,沉聲道,「臣竟然不知進京時沖撞了殿下的車架,請殿下責罰。」

「不知者不怪,快起來。」唐臻咬牙壓下驟然翻湧的惱怒,抓著李曉朝的雙臂向上用力,語氣茫然中透著急切,仿佛正跪在地上認錯的人不是李曉朝而是太子。

以唐臻的力氣,當然無法撼動李曉朝的重量,反而被對方握住手腕,不得不抓住血跡斑斑的長鞭。李曉朝正色道,「殿下身份何等尊貴?豈能容臣等冒犯,必定要嚴懲不貸才能彰顯您的威嚴。」

唐臻仍舊在介意被原主的情緒影響的事,委實懶得分出心思應對李曉朝。無論是掙紮還是爭論,他現在都爭不過對方。不如直接躺平,順了李曉朝的意思,還能節省出時間和精力思考,怎麼做才能徹底避免再次被原主留下的情緒影響。

做出決定的唐臻麵無表情的與李曉朝對視,雙眼空空,像是個精致的傀儡娃娃,沒有任何獨立的思想。

「殿下從前鮮少踏出宮門也沒有儀仗,開路的輕騎才會以為有小人冒充殿下,非但沒有避讓反而故意甩鞭警告。臣已經親自抽他們二十長鞭作為懲罰,請殿下寬恕他們的無知。」

唐臻點頭。

他雖然沒有正式的儀仗,但是龍虎少將軍有軍旗。

岑威在龍虎軍的地位,絲毫不比岑壯虎和岑壯牛兄弟差。

雖然名為少將軍,河南省和陝西省卻是以大軍唯一主將的標準為岑威配置親衛,岑威的親堂兄岑戎都要退後半步。岑壯虎和岑壯牛更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將自身定位在文官上,隻過問政務,軍營中的大事盡數交給年輕的堂兄弟定奪。

懷疑龍虎少將軍明目張膽的在京都冒充太子殿下?

這是唐臻成為太子之後聽過最誇張的笑話,沒有之一。

李曉朝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可笑,忽然動了動嘴唇,以隻有他和唐臻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對不起,是我沒管好他們,願意替他們受罰,讓殿下出氣。」

話畢,沒等唐臻有任何反應,李曉朝已經再度握緊唐臻的手,沉聲道,「臣作為京營主將,馭下無方,應罪加一等,刑罰翻倍,請殿下責罰,」

他起身背對唐臻,再次跪地。

原本就跪在李曉朝身後的赤膀大漢立刻查深深的彎下月要,額頭緊貼地麵。圍觀的人也讓出正對李曉朝的位置,免得被京營的人記仇。

唐臻悄悄動了下手指。

他不僅會用鞭子,還專門做過刑訊的事,隻掂量長鞭的重量就能大致的判斷出材質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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