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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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沈貴妃近期才養成的習慣,午睡期間,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即使裡麵有聲音,隻要沒叫人,就不能擅自入內。否則無論是跟她多久的老人,都會被沈貴妃不留情麵的攆走。/

李曉朝從未放棄對三妃的監控,慘遭沈貴妃驅逐的人會立刻被李曉朝安排的護衛抓到京營,嚴刑拷打。/

麵對這樣的壓力,在沈貴妃宮中伺候的奴仆,人人自危,猶如驚弓之鳥,自然沒有不聽話的道理。/

因此,宮人哪怕沒攔住手持長鞭的端妃,也不敢貿然闖入殿內。/

「期間除了端妃,沒有任何人出入沈貴妃的寢殿?」陳玉的困惑突破表情的限製,生動形象的展現給程守忠。/

端妃提著鞭子闖入沈貴妃的寢殿,然後兩人默不作聲的自殺?/

沈貴妃宮中的奴仆始終沒能克服畏懼,守在寢殿外,既不敢出聲詢問,更不敢貿然入內。/

竟然是端妃的宮人察覺到端妃不在宮中,打聽端妃的行蹤,一路問到沈貴妃的住處,力戰群雄,闖入寢殿。/

直到此時,眾人終於發現沈貴妃和端妃已經薨逝。/

每個字,陳玉都能理解。/

然而這些字連在一起,陳玉卻覺得陌生至極。/

程守忠搖頭苦笑,他心中的困惑半點都不比陳玉少,怎麼給陳玉解惑。/

沈貴妃宮中。/

除了因為身在京郊,隻能匆匆趕來的陳玉。隻有岑威和胡柳生因為嫌疑最大,正被軟禁,暫時缺席。/

人群中還多了個稍顯陌生的麵孔,正是太子和孟長明的書信交流中另一個頻繁出現的人,岑戎。/

唐臻麵無表情的站在最前方,他沉迷民間對岑威和岑戎的最新編排,沒來得及用午膳就驚聞後宮的變故。不必做任何多餘的動作,臉色就比平日蒼白,看上去極像被血腥的場麵嚇住。/

陳玉稍作猶豫,終究沒在眾目睽睽之下往唐臻身邊擠。/

因為薨逝的兩位嬪妃,子侄皆在,哪怕強勢如李曉朝也不曾說出立刻驗屍的話,默許沈風君和齊黎為各自的親眷收斂屍身,整理儀容。/

沈風君泣不成聲,帶著妹妹上前,齊黎卻滿臉尷尬,遲疑的看向燕翎。/

這要怎麼收屍?/

沈風君不僅是沈貴妃的親侄子,身邊還有同樣是女眷的親妹妹。/

齊黎隻是陳國公的義子,巧的是端妃也不是陳國公的親女兒。/

她隻是個出生北地的普通官宦之後,先是在後宮熬出頭,然後才成為陳國公的義女。/

從未見過麵的義弟和義姐,好說不好聽。/

齊黎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是他不能不在乎端妃的名節。/

燕翎冷漠的與齊黎對視,眼角餘光瞥見像是被嚇傻似的呆立在原地的太子,忽然改變注意,露出哀傷的模樣,主動走向端妃。/

齊黎見狀,如蒙大赦,連忙跟在燕翎身側。/

然而還有另外的難題困擾他們。/

沈貴妃和端妃抱得太緊更準確的說,端妃幾乎將身姿嬌小的沈貴妃完全藏在懷裡,稍有不慎就會破壞端妃的遺容。/

沈婉君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亡故之人就是從未見過麵的姑母,雖然表情還算鎮定,但是手指卻抖得厲害。/

原本勉強落下的淚水,倒是因此變得真實了些。/

燕翎和齊黎沉默的站在沈婉君身側,又給她帶去極大的心裡壓力。/

再一次用盡全力也沒扒開端妃的手臂,反而看到隱隱發青的手臂上忽然出現明顯的淤痕,沈婉君強行保持的冷靜瞬間被徹底擊潰,回頭撲進沈風君懷裡痛哭。/

沈風君滿臉苦澀,啞聲道,「舍妹年幼膽怯,請勿笑話,燕兄先請。」/

燕翎點頭,朝被押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宮人道,「還不來服侍娘娘?」/

事實證明,沈婉君既不是故意令端妃的屍體傷上加傷,更不是不中用。/

換成端妃的侍女,動作甚至不如沈婉君小心。/

不僅端妃裸露在外的皮膚淤痕越來越多,沈貴妃也沒能幸免,而且快速增加的傷痕沒能令沈貴妃和端妃分開。/

「兩位娘娘都是陛下的嬪妃,如何下葬還是要看陛下的旨意。」孟長明麵露疑惑,「你們為什麼非要將她們分開?如果有幸陪葬妃陵,是否分開,區別隻是隔壁的鄰居和同床的鄰居而已。」/

此話一出,本就寂靜的院子徹底沒了聲音,眾人神色各異,有人恍然大悟、麵露古怪,有人滿臉茫然卻覺得孟長明的話不無道理。/

陳國公和沈思水又不像陳國公和三省總督似的非要你死我活,不如各退半步,給沈貴妃和端妃最後的體麵。/

李曉朝的反應是第三種,他覺得孟長明心藏鬼胎,異想天開。/

然而表麵上,他卻對孟長明的提議表示贊同,對燕翎和沈風君道,「羽林衛稱沈貴妃和端妃的傷皆是自殺,你二人可有異議?」/

燕翎和沈風君下意識的看向彼此,眼底晦澀難明,誰都不肯先開口。/

不知不覺中徹底失去存在感的唐臻,抬頭看向天邊的浮雲,腦海中卻是昌泰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嘆息。/

沒想到,羽林衛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看來程守忠馭下的手段還不夠狠。/

端妃是自殺,沈貴妃不是。/

施乘德忽然道,「嬪妃自縊是大罪,況且沈貴妃和端妃都有謀劃刺殺陛下和殿下的嫌疑,這個時候莫不是畏罪自殺。」/

「胡說什麼?」從未失態過的沈風君滿臉怒容,猛地抽出月要間的長劍指向施乘德。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於無形,施乘德已經碎屍萬段。/

燕翎雖然沒像沈風君那般憤怒,目光中的冷漠和殺意卻更濃重。/

沈風君對施乘德的恨意,尚且事出有因。燕翎已經是隻要有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對施乘德下死手。/

唐臻發呆許久,終於等到能吸引他目光的事。站在視野最好的地方,光明正大的將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李曉朝麵露無奈,回頭看向唐臻,「殿下以為如何?」/

眾人聞言,紛紛順著李曉朝的目光尋找太子的身影。/

許久未見,太子的身形一如既往的單薄,個子卻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遠遠打量,竟然能與陳玉仿佛。/

唐臻盯著端妃的發青的側臉看了會,低聲道,「如果立刻下葬,孤可以做主,追封沈貴妃為淑皇貴妃,端妃為端皇貴妃,共同葬入妃陵。」/

他無法理解昌泰帝聽聞沈貴妃和端妃薨逝消息,明明滿含苦澀、無奈卻顯得格外平靜的表情代表什麼。/

隻知道昌泰帝不高興。/

是因為端妃用免死金牌求昌泰帝的庇護,昌泰帝答應卻沒做到嗎?/

雖然已經本能的否定這個答案,但這是唐臻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

所以他隻能這麼安慰昌泰帝。/

即刻風光下葬,無論端妃本人,還是她身後的陳國公府都不會再卷入新的是非,也算是昌泰帝完成許諾。/

至於和沈貴妃同葬,是不是端妃的本意唐臻懶得理會。/

因為死人不會開口,更無法做選擇,他決定將選擇的機會給燕翎,唐臻盯著燕翎的眼睛道,「如果你們更想弄明白沈貴妃和端妃忽然薨逝的原委,就勞煩驃騎大將軍為你們做主。」/

燕翎眸光閃爍,這一刻,他莫名相信,太子說出的話一定能夠做到,包括壓下施乘德的不滿,說服李曉朝不從中作梗。/

但是/

他怎麼能甘心!/

如果現在不夠硬氣,破秋日的後宮之亂,豈不是會成為永遠不會再被擺到明麵的禁忌?/

端妃拿出免罪的令牌,又付出一條命才擺脫、燕翎甚至不願意用擺脫形容,隻是壓下嫌疑。/

敬妃呢?/

什麼都沒做,踩著端妃和沈貴妃的屍骨獨霸後宮?/

誰知道是不是什麼都沒做,/

端妃分明是去試探沈貴妃是不是偷見昌泰帝的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自殺!/

難道偷偷去見昌泰帝的人,不是行徑可疑的沈貴妃而是敬妃?/

燕翎狠狠咬牙,目光如刀鋒般落在施乘德的身上。/

「陛下仁慈,願意給你們留些體麵,你們還在猶豫什麼?「孟長明冷笑著打破沉默,「難道想等消息傳到宮外,生怕京都的百姓沒有新樂子?」/

燕翎的心陡然下沉。/

他知道,孟長明的話是說給他聽。/

雖然時至今日,他依舊不知道,陳國公究竟是怎麼看待孟長明。但是每次離開北地,陳國公心腹都會提醒他,在京都有看不懂的事,可以去拜訪孟長明。/

言語間的信任,令燕翎常常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施乘德眉心緊皺,不動聲色的打量李曉朝的臉色。發現對方也想順著太子的意思,讓沈貴妃和端妃悄無聲息的薨逝,別再引起其他波瀾。/

如此也不是不行。/

破秋日的後宮之亂,委實與敬妃沒有關係,找不到證據的情況下,敬妃卻要時刻擔憂被幕後黑手陷害。/

此事之後,敬妃高枕無憂。/

除非昌泰帝突然性情大改,老當益壯,開始寵幸後宮。/

否則除了在福寧宮閉門不出的仙妃,整個後宮再也沒有能與敬妃比來歷和情分的存在。/

施乘德私以為,破秋日的後宮動亂,徹底成為不能提起的禁忌,對他也是好事。/

破秋日可不是隻有後宮的動亂,需要秋後算賬。/

三省總督寵愛、倚重的長孫死在那日,總要有個說法。/

紅蓮賊子的動向越發撲朔迷離,岑威想要脫身,至少要找個說得過去的替死鬼。/

對破秋日的調查才剛剛開始,有得是他能使力的地方。/

半晌後,李曉朝嘆了口氣,主動問道,「兩位賢侄有何想法,不妨直說。」/

燕翎咽下嘴裡的鐵鏽味,朝福寧宮的方向長揖,沉聲道,「臣代端妃,謝陛下的恩賞。」/

他同意立刻將端妃和沈貴妃下葬。/

陳國公府在明,敵人在暗。/

盡失先機的情況下,過於執著隻會滿盤皆輸。/

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擺脫未知的風險可惡!/

李曉朝點頭,似笑非笑的看向沉默已久的沈家兄妹。/

陳玉終於不動聲色的湊到唐臻身邊,低聲道,「殿下,我發現沈風君和沈婉君之間似乎是以沈婉君為主。燕翎猶豫的時候,他們一直在做眉眼官司。」/

唐臻點頭,意味深長的道,「沈思水對沈風君的期望,怎麼能比得上沈婉君?」/

沈風君以至及冠之年,從未有過才華、能力出眾的名聲,不出意外,今後最多隻是協助父兄守成,沈婉君可是被給予厚望。/

沈思水正等著她帶回去個自帶兵馬的女婿。/

陳玉似懂非懂的點頭,「沈貴妃和端妃」/

「可是姑母不是自殺!」/

「太子殿下!」/

眾目睽睽之下,沈婉君猛地推開沈風君,沖向太子。/

唐臻雖然分神與陳玉說話,但是從未放下警覺。/

或者說他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忽略周圍的人,他立刻察覺到沈婉君的異樣,毫不猶豫的躲到陳玉的身後。/

陳玉尚且沒從震驚中回神,沈婉君已經被高大的身影攔住。/

岑戎抓著沈婉君的肩膀,眼底滿是警告,語氣卻很溫和,「有什麼話,慢慢說,別著急,小心忙中出錯。」/

沈婉君噙著淚搖頭,哽咽道,「大哥,姑母不是自殺,不能讓她不明不白的」/

岑戎麵露猶豫,遲疑的轉過頭,尋找唐臻的身影。/

這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模樣,似乎有點熟悉。如果沈婉君忽然沖向太子,隻是想要對太子訴苦伸冤他為什麼要攔?/

「你在說什麼?!」/

岑戎稍作猶豫的功夫,沈風君已經追過來,逼問沈婉君的話是什麼意思。/

唐臻遠遠的看著陡然發生變故的鬧劇,暗道怪不得李曉朝用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是沒辦法平息破秋日的影響。/

玩家太多。/

沒到塵埃落定,永遠都想不到,誰會突然站起來拋底牌。/

「岑大哥好身手!」梁安小聲感慨。/

他發現沈婉君的動作,立刻趕過來護駕。可惜慢了半步,沒來得及阻止沈婉君,隻能憑本能扛著殿下躲到安全的地方。/

好在也算是協助岑大哥保護殿下,嘿嘿。/

因為沈婉君堅持沈貴妃不是自殺,沈風君堅決不肯同意,立刻下葬沈貴妃,他求李曉朝查明真相,至少讓沈貴妃能安心上路。/

京都並非沒有善於屍檢的仵作,隻是沈貴妃和端妃的身份特殊,昌泰帝不開口,其他人都有所顧忌。/

如今貴妃娘娘的親侄子堅持,又有太子殿下點頭,燕翎再次被架在火上,為證明端妃的清白也不得不點頭。/

遠在福寧宮的程守忠聽到消息,立刻送來兩名女仵作。/

李曉朝、燕翎、沈風君又各自派人去宮外尋人來。施乘德也想湊熱鬧,又怕燕翎因此發瘋,不好應付,目光從左到右的打量陳玉、梁安和岑戎。/

可惜沒人肯回應他的躍躍欲試。/

天色漸晚,唐臻在冷風中打了個噴嚏,立刻引起陳玉的注意。/

「殿下?」陳玉左右張望,竟然隻有沈婉君的身上有披風,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放棄招惹對方。/

唐臻搖頭,又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眼中頓時有水光浮現,襯著他在夜色中更加蒼白的臉色,像極年初中毒之後纏綿病榻的模樣。/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來其他人的目光。/

難得人多嘴雜也能達成共識,眾人皆勸唐臻先回福寧宮。承諾等這邊有結果,會立刻給他報信。/

唐臻推遲兩句,又有六、七個噴嚏,最後險些是被扭送回福寧宮。/

陳玉小心翼翼的陪在唐臻左右,發現自從離開沈貴妃的住處,太子再也沒打過噴嚏!/

因此唐臻在通往福寧宮的路口,選擇另外的方向,陳玉半點都沒覺得意外。/

左中殿,近日施乘德、沈風君和齊黎打太極、不,審案的地方。/

遙遙望見左中殿門前的燈籠,陳玉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下,「殿下想做什麼?」/

唐臻輕笑,「我以為你不會問。」/

陳玉沉默片刻,提醒道,「施乘德和沈風君、齊黎心知肚明,李曉朝是故意拖著他們,不會在這裡留下有用的信息。」/

守在左中殿內外的京營士兵,猝不及防的見到太子,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給太子行禮,而是問太子是否有驃騎大將軍的手令。/

唐臻後退半步,不偏不倚的踩在陳玉的腳尖,臉上浮現淡淡的驚訝,「可是陳玉沒告訴孤,出入左中殿需要驃騎大將軍的手令。」/

總不能其他人都可以自由出入,隻為難太子。/

京營士兵麵麵相覷,眼底滿是茫然。/

糟糕!/

這裡不是京郊大營。/

唐臻終究還是如願進入左中殿,他假裝沒發現急匆匆跑向後宮報信的士兵,徑直走向沈風君等人存放每日審案記錄的書房。/

李曉朝肯定顧不上他。/

更準確的說,留在沈貴妃宮中的人,隻有梁安能顧得上他,其他人都要殫精竭慮的防止被莫名其妙的卷入新的謎團。/

陳玉不是第一次來這間書房,卻是第一次知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書房,竟然有如此多的風水寶地。/

比如可以看清門口,但是不會被窗外、門外的人窺視的窄口。/

他按照唐臻的示意站在窄口,心驚膽戰的看著唐臻踩上凳子,生疏的挪動笨重破舊的擺件和數本幾乎與玉枕同厚的書。原本鋪滿整麵牆的木雕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狹長、黑暗的通道。/

唐臻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你猜孤今日的運氣怎樣?程守忠隻告訴我,這條通道可以到達右中殿的寢殿,但是沒說具體是哪個寢殿。」/

如今右中殿內有資格住寢殿的人,隻有兩個。/

岑威和胡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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