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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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臻垂下眼簾,眉宇間恰到好處的浮現擔憂,緩緩搖頭。/

燕翎的目光遲遲不肯移開,不動聲色的打量唐臻的神態,如同自言自語似的低語,「我知道不該問你這個,但是父親已經失蹤多日,任何能找到線索的機會,我都沒辦法放過。」/

「啊」唐臻張嘴欲言,可惜隻能發出沙啞難辨的氣音。他長嘆了口氣,試圖用真誠的目光令對方感受到他的擔心。/

怕燕翎無法理解,唐臻還特意伸出手指,在床邊寫下『吉、人、自、有、天、相』。/

詭異的安靜無聲蔓延,受到寬慰的燕翎,臉上的憂愁不減反增。他魂不守舍的盯著唐臻的手,久久沒再開口。/

對此,唐臻隻能竭盡全力的壓下嘲諷,用充滿擔憂的目光為燕翎烘托氣氛。/

陳國公怎麼會有事?/

他不僅沒事,還能輕而易舉的將瓦剌玩弄在鼓掌之間,令其心甘情願的成為陳國公試探昌泰帝的工具。/

唐臻不相信,陳國公因為瓦剌奇襲失蹤數日,燕翎還能穩住心神,坐鎮京都。/

據他所知,燕翎不僅對病弱的嫡長兄和誌不在此的嫡次兄又恨又嫉、防備至深。陳國公的庶子或者說那些庶子的母族也會讓燕翎感受到威脅。/

況且燕翎隻是陳國公世子而已,在北疆軍中竟然沒有任何職位。換句話說,他的所有權勢都依賴於陳國公。/

如果陳國公有個好歹,遠在京都的燕翎即使能立刻趕回北地,也未必能穩妥的繼承陳國公的所有政治遺產。/

形勢如此嚴峻,燕翎至少不是傻子,那麼能令他行為不符合基本邏輯的人,隻有陳國公。/

唐臻抬手輕觸頸間的白布,他知道,昌泰帝是發自內心的為陳國公擔憂,真的願意用項上人頭換取陳國公活命的機會。/

正是因為如此,荒謬怪誕的感覺才會如此真實。/

陳國公看到瓦剌所謂的國書之後,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繼續佯裝失蹤,令人原封不動的將瓦剌的國書送來京都?/

單純的試探昌泰帝,還是已經做夠人臣,想要借此尋找轉變身份的契機?/

唐臻希望是後者。/

相比破秋日猝不及防的失望,如今他至少已經知道,昌泰帝為什麼不肯隨他離開。/

父皇希望為注定保不住的家業,尋找個有能力護住這份家業的繼任者。/

如今繼任者不僅沒有如父皇擔心的那般遭遇生死危急,還疑似已經生出徹底承擔這份家業的心思。/

真是可喜可賀!/

因為這份喜訊,唐臻看燕翎,忽然變得順眼起來。/

「別擔心。」/

短短三個字,說得頗為艱難,聽感如同廢棄的鐵製器具在地上拖延而過。/

唐臻的嗓子目前為止就是這樣,聲音格外難聽也沒有平日清晰,需要仔細分辨具體的音調。/

燕翎麵露心疼,眼角眉梢皆是苦澀的意味。/

雖然敷衍的點頭,但是每根眉毛都在說,怎麼可能不擔心。/

唐臻彎起眼尾,決定為陳國公的狼子野心添磚加瓦。/

「看過瓦剌的國書,父皇決定親自去供奉地府真神的偏殿為陳國公祈福。」他煞有其事的道,「父皇既是人間帝王,潛心修行這麼多年也能算得上是地府半神,定能保佑陳國公逢凶化吉。」/

燕翎聞言徹底愣住,數次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說。/

罷了,殿下肖似陛下,天真單純,信奉鬼神,未必不是好事。/

通過燕翎隻有驚訝和無奈,沒有任何猜疑或憤怒的表情,唐臻簡單粗暴的得出結論,瓦剌的國書對於北疆軍中的大部分人依舊是秘密,至少燕翎不知道具體內容。/

反正無論誰不知情,陳國公都會知道瓦剌的國書中有什麼要求。/

他隻需要引導燕翎猜測,昌泰帝收到瓦剌的國書之後,隻想用求神的方式解決問題,從未考慮過答應瓦剌的要求。/

雖然唐臻極想促成,陳國公收到燕翎的消息,對昌泰帝失望至極,決定自己上位的過程,但是他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隻肯透露這些消息。/

燕翎見太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嗓子也再度失聲,終究還是有些惻隱之心,沒有逼迫的太狠。他囑咐唐臻仔細養病,承諾會竭盡全力的追捕行刺之人,明日再來看望唐臻,然後匆匆離開。/

唐臻通過燕翎的反應,推測出陳國公的現狀。非但沒有因為耗費精神應付燕翎顯得疲憊,反而在燕翎離開之後陡然打起精神,除了頸間的紗布和令人聽著都於心不忍的嗓子,完全不像身體虛弱到需要臥床的模樣。/

他讓陳玉將程誠叫進門,問起昌泰帝和程守忠。/

「劉禦醫為陛下診脈,說陛下心中鬱氣難解,即使吃藥也難以緩解,藥效還沒有因此積累的藥毒多。不如每日空出兩刻鍾施針,空閒的時間多做些能令心情舒暢的事。」程誠答道。/

唐臻聞言,眼底倏地變得明亮起來。/

能令父皇心情舒暢的事?/

陳玉下意識的反應總是比腦子快半拍,見狀脫口而出,「每隔半個時辰,貼身伺候陛下的公公都會來問殿下的病情,囑咐我和程誠仔細照顧殿下。」/

與此同時,程誠毫無所覺,「陛下如今正在偏殿與鬼仙共處,隻有叔父和劉禦醫能見到陛下。」/

唐臻眼中的笑意稍斂,緩緩躺下,語氣平淡的吩咐道,「告訴程將軍,燕翎知道陳國公失蹤,絲毫沒有立刻趕回北地的意思。」/

程誠應聲,臉上浮現遲疑,求助的看向陳玉/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怎麼感覺,殿下忽然變得沒有那麼高興。/

陳玉搖頭。/

瞞住殿下一時爽,早晚都有東窗事發的時候。/

與其等到東窗事發,不如早些坦白。/

有些事,他終究不如程誠。/

相比燕翎,孟長明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他聽聞唐臻在福寧宮遭遇行刺,以至於受傷的消息,非但沒有如燕翎般,親自進宮看望唐臻,反而令人進宮向唐臻請病假,稱舊疾復發,隻能去京郊莊子休養。/

孟長明的舊疾總是如此的恰到好處,在該出現的時候剛好出現作為身體虛弱,總是臥病在床的太子殿下,唐臻對這番話,一個字都不信。/

他讓陳玉去京郊看望孟長明,確定閉門養病的人是否還在京都。/

如果孟長明行蹤成謎,唐臻就得推翻陳國公安然無恙的結論,繼而懷疑燕翎是不是已經成為棄子。/

無論怎麼看,目前為止,依舊與北地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孟長明,段位都比燕翎高不止一籌。/

得知孟長明確實在京郊莊子中,唐臻再次放下心,懶得探究對方是真舊疾復發,還是別有用意,開始不問世事,專心養病。/

既然陳國公不僅活著,還有心情試探千裡之外的昌泰帝,無論瓦剌在冬日出什麼幺蛾子,起碼開春之前不必再擔心北疆。/

不如趁著不知何時就會結束的空閒養好身體,隨時為離開做準備。/

他起碼不能死在昌泰帝的前麵。/

中年失子,父皇怎麼承受得住?/

此後接連數日,唐臻乖巧老實的令人心驚膽戰。/

不僅已經從變化莫測的脈象和表象,發現太子殿下遠遠沒有表麵老實的劉禦醫,因此惴惴不安,生怕難得老實的太子殿下,轉眼就原形畢露。/

陳玉和程誠也整日守在唐臻身邊,生怕稍有走神,錯過太子殿下的吩咐。/

唐臻將他們的反應盡數看在眼中,說不上生氣,更不會因此愉悅,隻當是打發枯燥的養病時間。/

李曉朝和燕翎皆會隔日來看望唐臻,從不碰麵也不會耽擱太久,彼此之間,維持詭異的平衡。/

大概是怕說太多話,會耗費唐臻僅有的精氣神。/

無論心中有何打算,他們如今都是真心的希望唐臻能夠早日養好身體。/

瓦剌奇襲開平,陳國公失蹤數日的消息逐漸傳開,在民間卻沒引起太大的波瀾。/

相比之下,京都百姓更喜歡琢磨龍虎少將軍與繼母、繼妹、叔叔和堂兄之間的齟齬。/

李曉朝突然變得繁忙起來,從規律的隔日探望唐臻,變成相隔兩三日才會出現。他和燕翎一樣,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從唐臻口中得知有關於昌泰帝的消息。/

然而與燕翎不同的是,李曉朝的言語更溫和,想要知道的事都藏在細枝末節裡,不會有任何刻意詢問的感覺。/

要不是唐臻早就見慣這種試探,吃過無數次的虧,未必能完全洞察。/

陳玉有幸在櫃中或床底,聽過兩次李曉朝探望唐臻時的閒聊。/

李曉朝離開之後,他神色憂愁的坐在地上沉思片刻,匆匆趕回住處仔細整理他最珍愛的孤本,隻有看到『數數』二字才能安心。/

他會算賬!/

至少不是完全沒用。/

因為唐臻前所未有的配合,養病的過程遠比劉禦醫的預想順利。/

診脈之前,劉禦醫照常問道,「殿下可有夢中驚悸、魂不守舍的症狀?」/

唐臻搖頭,如果不是有足夠的自信,劉禦醫每日這麼問,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在他身上看到什麼端倪。/

「好好好!」劉禦醫立刻麵露喜色,為唐臻診脈的過程中越發喜形於色,感嘆道,「殿下意誌堅定,世間少有。原本我以為,殿下的身體,勉強能支撐七日的連續施針,最多不超過十日!」/

唐臻神色淡淡,平靜的凝視月匈前輕顫的銀針,眼底隱約可見探究。/

這些日子,每次劉禦醫施針,他都會認真的記住過程,同時也清晰的感受到身體情況快速好轉。/

可惜直至今日,他依舊沒能發現任何規律。/

中醫不愧是東方巫術,果然博大精深,非同尋常。/

陳玉不知道唐臻是因為專心養病,非必要不說話。/

他隻看見太子殿下日漸沉默,像是有心事的模樣,為給唐臻解悶,他故意與劉禦醫搭話,「今日已經是殿下施針的第十五日,看殿下的臉色,竟然與之前判若兩人。」/

「沒錯!」劉禦醫撫掌而笑,「你看宮中的禦醫、太醫,皆是各自有擅長的本事。我能有幸住在福寧宮,就近伺候陛下,便是因為這套祖傳的針法。」/

唐臻抬起眼皮,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好整以暇的打量劉禦醫。/

陳玉見唐臻終於提起精神,有感興趣的模樣,心下大喜,想方設法的哄著劉禦醫多說些施針的事。/

劉禦醫在唐臻的身上見證祖傳針法的奇效,心中滿是振奮激動,竭盡全力的隱忍,僅表現出十之一、二。/

如今有陳玉刻意引導,他再也忍不住想要侃侃而談的沖動,恨不得將這套針法的精髓之處,事無巨細的教給這個說話格外好聽的年輕人。/

當然正是因為篤定陳玉學不會,劉禦醫才能無所顧忌的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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