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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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禦醫最擅長的方麵,莫過於為病人調養身體。/

其中對症下藥、斟酌用量,皆是憑借流傳至今的醫書和幾十年來日積月累的經驗,雖然老道精準,但是在劉禦醫心中,尚且算不上真本事。/

祖上傳承至今的針法,才是真正匯聚他半生心血的存在。/

「這套針法妙在因人而異,隻有學得通透的人才能做到,站在等待醫治的人麵前即可心領神會,知道應該往何處下針。」劉禦醫難掩自得,依次指著唐臻月匈前的銀針,仔細講解在這處下針的原因和作用。他又是為何判斷,應該在此處下針。/

聽得陳玉眼冒金光,滿頭霧水。/

然而他悄悄移開目光,太子殿下卻聽得津津有味,神色愜意的像是在聽話本。/

陳玉隻能咽下滿腔的迷惑,繼續哄著劉禦醫。/

劉禦醫嘆了口氣,露出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繼續興致勃勃的解釋他的看家本事。/

可惜痛苦且欣慰的陳玉不知道,唐臻也聽不懂劉禦醫的解釋。他會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首先是因為身體好轉,不必再像坐牢似的固守心神。其次僅僅是因為他喜歡熱鬧,劉禦醫說起真心喜歡的事,妙語連珠,神采飛揚,有種與年齡截然不符的活力。/

「據說曾有垂垂老矣的人連續施針十載,重回二八歲月的奇效!」劉禦醫煞有其事的道。/

唐臻抬手掩住嘴邊的嘲諷。/

吹得未免太過。/

陳玉也目光發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哄著劉禦醫。/

「我沒開玩笑!」劉禦醫嘆氣,解釋道,「這針雖好,但限製也頗多,我所說的這個人,返回二八年華僅兩日就因為發瘋,撞死在樹下。」/

「啊?!」陳玉下意識的看向唐臻,眼底滿是慌張。/

治病就治病,有沒有返老還童的功效都是次要,怎麼還、還會發瘋?/

殿下本就/

唐臻麵無表情的抬起頭,平靜的目光如同難以見底的深淵,牢牢的鎖定在劉禦醫的身上。/

劉禦醫猛地打了個噴嚏,忽然覺得又冷又窒悶。下意識的為自己把脈,得到的脈象是收到驚嚇。/

他搖了搖頭,心中感慨,果然醫者不自醫,完全沒將這點怪異放在心上,繼續與陳玉閒聊。/

「這針隻有身體虧空虛弱的人能用,虧空越嚴重,效果越佳。必須連續在每日固定的時辰施針,否則隻能徹底中斷,超過千日才能再次施針。」劉禦醫麵露不忍,聲音陡然變得低沉許多,「我剛才所說的那個人,最後是活活痛死。」/

他終於想起不遠處的太子殿下,轉頭詢問唐臻,「殿下可痛?」/

唐臻沉默的點頭。/

痛,從第一次施針開始,每增加一根針,月匈口的窒痛就會更明顯,隻是他忍慣了疼痛,劉禦醫又說痛才正常,他才沒覺得異樣。/

劉太醫肅容朝唐臻拱手,發自內心的道,「太子殿下心性堅韌,將來必成大事。」/

這套針法的痛是那種細水長流的痛。/

下一根針比上一根針痛,第二天比第一天痛在為唐臻施針之前,劉太醫施針的最長記錄是整月,那次被施針的人是慎刑司中的牢犯。/

因為犯下不被程守忠容忍的罪行,在經歷過嚴刑拷打之後,成為他的針人。/

施針的第三十一天,針人因為難忍疼痛發瘋,劉太醫決定給他體麵痛快的死法。/

陳玉默默閉上嘴,目光在劉禦醫和太子之間遊移,啞聲道,「殿下還要施針幾日?」/

「今日就是最後一次!」劉禦醫立刻道。/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虧空過於嚴重,不知道是否還能撐過下次病倒,他絕對不會在太子的身上用這套針法。/

十五日雖然不是太子的極限,從脈象看,太子至少還能再忍五日,但是已經是劉禦醫的極限。/

繼續施針,他的膽真的會嚇破。/

畢竟吹牛和實踐是兩碼事。/

祖上的傳說暫且不提,隻說曾經在他手下挺過三十日的囚犯,那可是麵不改色熬過宮中所有酷刑的狠人。/

唐臻眨了眨眼睛,因為劉禦醫的施針,他的眼睛已經隨著身體的康復恢復正常。如今看色彩鮮艷的東西幾乎沒有色差,隻有看純白的顏色時,依舊隱約透著幾不可見的綠。/

「如果停止施針,必須間隔千日才能繼續?」/

劉禦醫麵露遲疑,沒敢說假話,「不僅要間隔千日,疼痛也會比這次更劇烈。正常人如果第一次的極限是十日,第二次最多隻能隱忍八日。」/

唐臻點頭,「明日繼續施針,等到孤滿意或身體達到極限再停下。」/

「殿下?!」/

劉禦醫和陳玉麵麵相覷,臉上同時浮現悔意。/

唐臻卻閉上眼睛,不打算再理會兩人。/

這套針法確實神奇,如果能始終堅持,是否能提高這副身體的上限?/

劉禦醫對陳玉做了個驅逐的動作,悄悄對唐臻道,「殿下臣、還有隱瞞。」/

「說」唐臻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

劉禦醫抹掉額頭的汗水,表情怯懦,再也不見片刻前的意氣風發。/

「我曾十六次為人施展這套針法,堅持時間最長的人是三十日,最短的人隻有十日,其中、」他深深的低下頭,「其中十三人最後皆有瘋癲的跡象施針最短的人僅有十六日。」/

「目前為止,隻有殿下施針十五日,既不曾被噩夢困擾,也沒白日見鬼。餘下兩人,前者施針十二日,後者僅施針五日。」/

畢竟關係到全家老小的項上人頭,劉禦醫肯冒著巨大的風險,為太子殿下連續施針十五日,已經是醫者父母心的體現。/

唐臻聞言,下意識的回想近日的感受。/

半夜沒有驚醒,不知道在黑暗中心情焦躁的感受有沒有嚴重,倒是沒做噩夢也沒白日見鬼,連病得最嚴重時覺得血腥味如影隨形的症狀也沒再出現。/

他目光定定的凝視滿臉悔意和懼怕的劉禦醫,語氣如表情般平靜,「滾吧。」/

劉禦醫如蒙大赦,轉頭就想跑,生怕唐臻後悔。/

然而剛走出兩步,他又想起還沒為太子取針,隻能再灰溜溜的回來。/

唐臻正值少有的心煩意亂,委實不願意見劉禦醫這張老臉,閉眼陷入沉思。/

他雖然自信,但從不自大,更不會覺得自己幸運。/

繼續施針能達到的極限,大概率隻是有個健康的身體,既沒有習武的天分,也沒有任何基礎可言,小概率伴隨發瘋的症狀。/

得不償失。/

唐臻默默忍受拔針時的痛楚,忽然醒悟,劉禦醫為什麼能憑借這套針法脫穎而出。/

這套針法最大的作用,大概是為大限將至的皇帝拖延時間,至少交代清楚遺言/

唐臻怔住,猛地暴起,牢牢抓住劉禦醫的手腕,「你每日都在父皇的寢殿停留兩個時辰是在做什麼?」/

正因為終於能夠離開,暗自鬆了口氣的劉禦醫,猝不及防被嚇得險些蹦起來,早就背了無數次的答案脫口而出,「我為陛下施針。」/

「撒謊!」/

唐臻推開劉禦醫,邊收攏衣襟邊踩著鞋下床,隨手拿起鬥篷披在身上,大步走向門口。/

冷風順著大開的房門吹入室內,令滿心慌張茫然,久久不曾回神的劉禦醫猛地打了個哆嗦。他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喧囂吵鬧的聲響驟然入耳。/

唐臻身穿寢衣,踩著軟底布鞋,僅披著鬥篷的模樣,令陳玉和程誠大驚失色。恨不得立刻將太子殿下推回屋內,裡三層外三層的裹得嚴嚴實實。/

可惜想法,隻是想法。/

現實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大步越過他們,然後小心翼翼的追在太子殿下身後,詢問太子殿下為何動怒。/

陳玉剛聽完劉禦醫那番先揚後抑,堪稱陰溝翻船的吹捧,心中繁雜的念頭隻會比程誠更多。/

他回頭遙望空盪的門口,盯著隱隱發麻的頭皮試探著問道,「殿下可知我是誰?」/

唐臻倏地停下腳步,幾乎抿成直線的嘴角終於浮現淡淡的笑意,「不必擔心,我沒瘋。」/

陳玉吶吶點頭,刻意回避與太子殿下對視。/

瘋沒瘋暫且不提,殿下肯定很生氣。/

臨近昌泰帝的寢殿,唐臻忽然抽出程誠的佩劍架在頸間,不顧羽林衛的阻攔,硬要往裡闖。/

事實證明,唐臻用最短的時間,選擇了最有效率的方式。/

從到達昌泰帝的寢殿,到走遍寢殿包括周圍的所有偏殿皆沒見到昌泰帝的人影,最後從羽林衛的手中拿到昌泰帝的親筆信,唐臻隻用了半刻鍾。/

快得始終跟在他身後的陳玉和程誠,依舊滿頭霧水,找不到北。/

唐臻將程誠的佩劍扔給對方,麵無表情的打開信。/

不得不說,上麵的每個字,他看著都格外熟悉親切。因為自從入住福寧宮,他平日練字所用的字帖,皆是昌泰帝曾用過的舊物。/

程誠手忙腳亂的接劍,生怕愛妻跌落。/

陳玉則滿心不安,小心翼翼的打量唐臻的表情。/

他好像忽然沒辦法再判斷出殿下的情緒。/

許久之後,在原地僵立許久的唐臻忽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遠處的夕陽。/

「殿下?」陳玉瞥了眼唐臻手中的信紙,沒敢細看。/

唐臻隨即將信塞入陳玉手中,神色如常的走向大門,再也不見來時的急切,依舊是私下從容穩重,處變不驚的太子殿下。/

陳玉眨了眨莫名酸澀的眼睛,匆匆低下頭。/

吾兒親啟:/

為父思來想去,依舊憂心北方,決定輕車簡行前往。/

未至逼不得已,吾定會牢記為父之責。/

然家國在先,朕乃君主,望吾兒體諒。/

私心願吾兒今後脫離困境,展翅高飛,再無束縛。/

若吾兒初心不改,仍願陪在為父身邊,吾亦無怨言。隻盼昔日之語成真,能在幽冥之處庇護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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