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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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喻晗:

我不喜歡這樣的開頭,顯得我們不夠親昵,但信似乎都是以親愛的誰為開始,我的信也不能幸免。就像死亡是每一個人的歸宿,我同樣不能幸免。

此刻的你是什麼表情呢?木楞,開心,喜悅?或是手舞足蹈——我親愛的晗晗煎熬七年,總算擺脫一個變態的控製了,哈。

你的肩上還有我的咬痕吧,月要上的指印還沒消吧……那晚我是故意的,一場性/愛幾乎要了我半條命。我拖著殘廢的身體走進浴室,深刻意識到,好像真的無法再擁有你了。

於是恨不得咬死你,將你燒成灰,揉進骨子裡。

我掐著你的脖子,看你臉色漲紅迷離的樣子,想著,就這樣帶你一起去死吧,去看看下一個陌生的世界,也好過留下你投入他人的懷抱,或擁抱他人。

我最終還是獨自離開了,這幅苟延殘喘的身體應是無法殺死你了。

按照電影的套路,我應該在死前和你離婚,二婚的名頭總比鰥夫好聽。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死,我也要你用著我的東西,冠予我的名字,永遠活在我的陰影裡,走不出去。

不要給我買墓了,我不喜歡長滿雜草的墓地——或許你的想法正與我不謀而合,那就把我的骨灰撒進海裡,如果能穿著這套西裝就更好了。

——賀平秋於2022111寄出】

……

今天是1114號,賀平秋是昨天死的。

喻晗記得1號那晚,賀平秋和瘋了一樣,□□的力氣很重,手掐得他很疼,簡直在往死裡做/愛,他當時就想,賀平秋是不是想殺了自己。

原來是真的有這麼想。

他不算意外,賀平秋是個瘋子——公認的瘋子。

你怎麼讓一個瘋子,理解什麼叫正常去愛一個人呢?

很難對吧,喻晗花了七年也沒教會,索性就放棄了。

他回到臥室,拉開厚重的窗簾,繁華的都市並不陰暗,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所有人都在路上,看著前方,或端坐家裡,滑動著手裡巴掌大的小屏幕,觀賞世間百態……他們會通過熱搜知道,影娛圈死了一個叫賀平秋的瘋子導演,但不會有人發現,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滅了一盞,有人在這一天失去了摯愛。

是喻晗失去了賀平秋,還是賀平秋失去了喻晗,其實都不重要了。

他將信壓在枕頭下,拉開衣櫃,把賀平秋寄來的西裝整理好,疊進櫃子裡,過兩天還有一個更正式的葬禮。

滿櫃子都是另一個人的氣息,他取出其中一套,穿在身上,像是還沒長熟的少年偷穿哥哥或父親的衣服,不合禮,不合身。

他沒有收拾一片狼藉的家,隻帶了一部手機,一把鑰匙,走出了家門。

沒有目的地,去哪都可以。

胃裡很空,他卻不覺得餓。直到胃隱約刺疼了一下,他才想起來,從昨天到現在都忘了吃飯。

於是就隨便找了進了一家麵館,點了一份招牌。

碗鋪得很滿,上麵疊著厚厚一層他不喜歡的大肉,很膩味。

他看了片刻,吃下一口……味道好像還不錯。

賀平秋不喜歡他在外麵吃飯,也不喜歡他點外賣,平時沒有戲拍的時候,賀平秋每天都會做飯,頓頓不重樣。

有時候喻晗會覺得,賀平秋去做一個廚師,說不定會比做導演更受歡迎。

很多人都不喜歡賀平秋這個人,覺得他裝,他瘋,陰暗,做事說話都不留情麵,渾身帶刺,誰靠近都要被紮得滿身傷。

但沒人不喜歡他的作品,他拍別人不敢拍的,說別人不敢說的,在電影的每一幀裡訴說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有人們的嘲諷。

可能每個人都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天天被賀平秋嘲,還天天去看他的作品,嘴裡吐槽著刻薄的話,再於電影落幕的那一刻打下高分。

「哎,賀平秋死了哎。」

「好可惜啊,以後再也看不到那麼犀利的作品了吧……」

喻晗一頓,起身付錢走了。

怎麼在哪都能聽到他的名字。

斜對麵的酒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這種人人沉淪的地方,總沒有人會聊賀平秋去世這種無聊的話題。

他走了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令人不適。

這是個gay吧。

舞池裡,男人們搔首弄姿地扭在一起,觀眾多是男人,也有抱著好奇來玩的小女生。

賀平秋從不許他來這種地方,結婚第一年朋友生日的時候,喻晗在沒有告知他的情況下去過一次酒吧——為什麼不說呢,因為說了賀平秋也不會讓。

那時他天真的以為,賀平秋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當晚他喝得有點醉,有人對他投懷送抱,記不清是男生還是女生,隻記得對方頸邊有難聞的香水味,是賀平秋不喜歡的味道。

他當時就推開了:「不好意思,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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