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傷心落淚的鮫人(1 / 2)
今日有魚飯店提前關了門。
後院房間內。
餘安喬站在床邊,雙眉緊蹙,焦急地望著正在為傅涯診脈的郎中。
從扁舟村回來之後,不知怎的,傅涯忽然陷入了昏迷,到現在還未醒。
他躺在床上,原本深邃的眉眼此時緊緊閉著,鬢邊幾點汗意在訴說著他的不適。
郎中同樣麵色凝重。
號完脈,他不停地撚著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嘆氣又嘆氣。
「先生,他到底是怎麼了?」餘安喬見郎中這樣,按捺不住,趕緊詢問。
房間內站著的還有夏潛和林秋,郎中看了一眼他們,又看向餘安喬,竟是一時沒有說出口。
餘安喬大概明白了郎中的意思,他直接道:「他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先生請但說無妨。」
既然餘安喬這般說了,郎中也隻好據實相告。
他擦了擦額角的汗,嘆息一般地宣布:
「這怕是,中毒啊。」
「什麼?」餘安喬一愣,旋即就想到了今日在傅家吃的晚飯。
緊接著郎中便問:「傅小哥今日有沒有吃什麼不尋常的食物?」
不尋常的食物……餘安喬思索一陣,隻想到了那碗劉氏過分殷勤遞過來的魚湯。
那個女人居然給傅涯下毒!
餘安喬捏緊了拳頭,月匈腔中燃起了一股怒火。他沒想到那個女人如此狠毒。為什麼,就因為他的兒子死了,所以見不得別人的兒子活著嗎?
郎中發現餘安喬緊咬牙關,竟是動了真氣,趕緊出言提醒:「餘老板冷靜啊。」
餘安喬回神,看了一眼郎中,有些不好意思,一拱手,「先生盡管用藥,無論什麼名貴的藥材我都買得起,不必吝惜。」
說到此,他頓了頓,看向床上神色痛苦的傅涯。
又繼續道:「我隻要救活他。」
耳朵還在他身上呢……他不能有事。
郎中點頭,「這是自然,救死扶傷乃醫者職責。隻是若想解毒,老夫還需知道傅小哥到底吃了什麼,是中的什麼毒,不知餘老板有沒有頭緒?」
餘安喬對郎中點頭,轉而對夏潛說到:「我和傅涯今晚是在傅家吃的晚飯,在我印象裡,他吃過的菜我和傅叔都碰過,隻有一樣魚湯,劉氏隻給傅涯吃過,你去偷偷尋來,再看看傅家有沒有用剩下的毒藥,全都帶回來。」
郎中聽見「傅家」兩個字,馬上別過了目光,全當做沒聽見。他也沒料到傅涯會是在自己家吃飯的時候被下毒,真是人心不古啊。
夏潛領了命令,立即出發,悄沒聲就離開了。
吩咐完夏潛,餘安喬忽然覺得一陣頭暈,身形晃動,林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會沒事的,別太擔心。」林秋按住餘安喬的月匈口順了順。
餘安喬長出一口氣,「謝謝。」
他還記得林秋是有身子的人,勸到:「你先回去歇著吧,睡夏潛的房間,等他回來,我讓他去前廳將就一晚。」
天色已晚,要回去的確不太安全,而且現在分不出人手送他,因而林秋並不矯情,一口應下,退了出去。
郎中開了一副溫和養氣的方子,暫且給傅涯用上,餘安喬讓傅大成去盯著煎了藥來給傅涯喝下。
夏潛還沒有回來,餘安喬守在床邊,焦急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盯著傅涯自言自語。
「你千萬不能有事。」
與這句話一起落下的,是眼角的一顆淚珠。
連餘安喬自己都驚得呆住,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麼擔心傅涯。
怎麼不擔心呢,傅涯畢竟是他這一世在岸上認識的第一個人,又幫了自己那麼多,陪在自己身邊半年多時間,而且總是在別人麵前護著自己……
餘安喬越想越揪心。
直到忽然間,手心被什麼東西輕輕搔了一下。
餘安喬還以為是錯覺,不料手心第二下被撓了撓。
他探過頭去看,發現傅涯居然睜開了眼睛,還在笑嗬嗬盯著自己看!
餘安喬當即就想叫出聲。傅涯舉起一根手指豎在嘴前阻止了他,並且示意他將房間裡的其他人請出去。
頂著滿頭霧水,餘安喬請郎中暫且去偏室休息。
等房間裡隻剩下自己和傅涯兩人後,餘安喬再也忍不住,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事嗎?」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問題,傅涯自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看了餘安喬片刻,無奈嘆氣,「原本我打算一直裝暈,結果你哭得太讓我心疼了,隻好醒過來。」
「你在說什麼啊。」餘安喬瞪視一眼。
「我在說剛才有個小家夥哭了,卻不好意思承認呢。」傅涯嘴邊笑意吟吟。
餘安喬回過味來,傅涯居然用假裝中毒和自己開玩笑。
於是他生氣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下回你就是真死了,我也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