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傷心落淚的鮫人(2 / 2)
知道再玩就玩脫了,傅涯當即告罪:「別生氣,我裝暈不是為了和你開玩笑。」
「那是為何?」餘安喬問。
傅涯沉吟片刻,把自己的打算向餘安喬全盤托出:「這事我早就想做,隻不過今日偶然遇上了機會。劉氏的確是想要毒害我。」
「那你真的喝了那碗湯,沒事嗎?」餘安喬什麼都顧不得了,先問這個。
傅涯按住他的手背,安撫地拍了拍,「別急,我其實沒有喝,我趁著他倆吵架的時候吐掉了。」
餘安喬一愣,回想當時的情景,劉氏和傅遠至最後確實因為一碗湯吵了起來,而自己……光顧著看熱鬧去了,並未注意傅涯的那時的動作。
餘安喬一時有些羞赧。
傅涯已經繼續說了下去:「隻要劉氏有我母親名頭一天,她就能任意用『孝』字拿捏我。你和她之前的約定不過是私下口頭上的,旁的人不知道,遇上事隻會說我不孝。我不願背上這種罪名,便不得不先揭露出劉氏是個不慈的後母的事實。」
餘安喬畢竟有個現代人芯子,對於孝道之事並不如古人敏感,他隻細細地聽傅涯說著。
「我正在想如何才能揭露劉氏的不慈,她就主動送上門來,給我下毒,我自然是要將計就計,裝作毒發嚴重的樣子,才好告官。」傅涯認真地說。
「告官?」餘安喬驚訝。
「是的,但是子告父是為不孝,要先挨二十大板再審理。」傅涯鄭重其事地點頭,抓起餘安喬的手,請求到,「所以我想請你代為出麵。」
「你想要我怎樣做?」
沒有猶豫,也沒有思考權衡,餘安喬直接問他該如何做。
這份信任與相互扶持,已經在潛移默化中超越了友誼,隻不過他本人還未曾發覺。
傅涯同樣毫無保留,將一個小紙包塞給了他。
「這是我從家裡廚房舊鹽罐子裡扌莫出來的。」
餘安喬接過紙包,「裡麵是什麼?」
「是砒霜。」傅涯說。
餘安喬呼吸一滯。
原來劉氏是當真有殺死傅涯的心。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餘安喬抬眼,眸中似有星辰,寫滿了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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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夏潛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餘安喬借口傅涯要靜養,不準任何人去西廂房打擾,所以他是在自己的房間中單獨見的夏潛。
夏潛捏了捏衣角,很緊張地稟報:「四……四皇子,小的去找了,什麼都沒找到,那人應當是把證據都處理掉了。」
餘安喬垂眸,神色淡淡,「知道了。」
夏潛嚇得直接跪了下來,他可不知自家小皇子大人啥時候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上位者功夫,惶恐不迭。
「殿下,是小的辦事不力,殿下要打要罵都行。」
餘安喬方才在想事情,片刻功夫夏潛就在自己麵前跪下了,他茫然不解,「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怪你,你快起來吧。我早就和你說過,別動不動就跪。」
夏潛一愣,抬頭看見餘安喬的神色不似說反話。心中鬆了一口氣,四皇子果然還是那個和善可親的小皇子,是海底最好最寬仁的主子。
「是。」夏潛忙站起來。
「跟我出去吧。」
餘安喬起身,帶著夏潛來到房間外。
郎中正在庭院裡叮囑傅大成煎藥的技巧,見到餘安喬走過來,兩人放下手中的事,和他招呼。
餘安喬對郎中說:「我已經知道傅涯所中何毒了。」
說罷,他把那小紙包拿出來。
郎中上前,觀其形,嗅其味,麵色大驚,「是砒霜!」
「沒錯。」餘安喬收回紙包。
郎中捶手,「當真沒想到世上當真有如此狠心之後母,要在繼子的飯菜中下□□,竟是想一下子要了傅小哥的命!」
傅大成聽後也憤慨異常,差點掀翻了正在煎熬的藥罐子。
郎中收斂激動的神色,遺憾地搖了搖頭,「如若是□□的話,傅小哥隻怕是回天乏術了。老夫隻能用一些減輕痛苦的藥,餘老板準備後事吧。」
「不。」餘安喬斬釘截鐵地說,「傅涯不會死。」
郎中、傅大成和夏潛齊齊一愣,都以為餘安喬是傷心過度失去了理智。
直到餘安喬終於決定和他們坦白:「傅涯其實沒有中毒。」
餘安喬把傅涯如何覺察劉氏給自己下毒的事詳盡地告訴了在場的人,並且簡單提了他的打算。
郎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沒有中毒就好,醫者仁心,他當然也希望傅涯好好的。
「孟先生,此事可能還需要你幫忙。」餘安喬請求到。
郎中一拱手,「隻要是力所能及,能幫到餘老板的,老夫自當竭力。」
餘安喬捏緊手中的砒霜紙包,一字一頓宣布到:「我要去縣城,狀告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