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線的第二天(2 / 2)
「夠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既然你這麼喜歡這間辦公室,未來三天乾脆在這裡安家吧。
」他指著伊澤,一字一句地說道:「要是被我發現你落下了一份文件沒有批——」伊澤開玩笑地掏出了自己的愛木倉,左輪的彈倉轉了一圈,他扣下扳機,毫無疑問,這是一發空木倉,但中原中也還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沒說什麼,緊皺的眉心卻說明了一切。
伊澤將木倉丟掉,「要是被中也發現扌莫魚……砰。
我都懂。
」你懂個錘子!中原中也糟心地看著他,感覺自己的頭又要開始痛起來了,他搖了搖頭:「記住你的話。
」「知道啦~」伊澤揮揮手當做告別。
實心的木門被合上。
中原中也始終有些不放心,他叮囑廣津柳浪多幫著伊澤,免得他惹出什麼幺蛾子。
讓芥川和伊澤配合的效果可能會更加糟糕,而且伊澤對於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相等的惡劣,老爺子勉強能讓他稍微聽話一點。
寬敞的商務車載著中原中也向著另外的城市出發。
作為數一數二的異能力者,他從來沒有休息的時間。
不知為何,這次的預感卻是空前絕後的強烈。
心頭的不安似乎製止不住。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
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另一邊,廣津柳浪推門入內。
他掩住苦笑,將桌子上的狼藉收拾完畢。
黑發的青年已經將乾淨整潔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了。
他氣定神閒地將手中的紙飛機擲出,看著白色的紙張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驟然間墜下。
這是和黑衣組織簽訂的保密文件,被放在最底下的保險櫃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
大概隻有在中原中也麵前,伊澤才是個好孩子。
對於廣津柳浪而言,伊澤比太宰治更加難對付。
青年的紅瞳中沉沉浮浮,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他拋著□□,銀色的木倉身在手腕中一翻,一發子彈射在廣津柳浪的腳邊,他厭惡地說:「滾。
」-「滾!」他推開擋路的人。
大腦不自覺地回味這那天咖啡的果香,酸味刺激味蕾,多巴胺將微苦的氣味補充為繁盛的果園,鬱鬱蔥蔥的植株枝頭結滿飽滿的果實,靠在躺椅上的青年有著烏黑的頭發,猩紅的眼瞳瑰麗璀璨。
——這個世界上,我隻喜歡前輩。
伊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當真。
中原中也踉蹌地扯開穿著厚重防護服的人,木倉支微動,在觸及到中原中也的身影後又放回原位。
在層層包圍中,伊澤卻格外放鬆,他靠在森鷗外的椅子上,把玩著自己的武器。
地毯上是一片慘不忍睹的血跡,森鷗外的屍體倒在他的腳邊。
首領已經毫無威嚴可言。
狼藉的血漬將空氣中彌漫著的不安如濃霧一般擴散,每個人都神經都緊繃著,麵前的男人是無異於怪物一般的存在。
伊澤抬起頭,眼中似乎有了亮光。
「是中也啊。
」他像是之前一樣,扣下扳機。
七個彈倉的Anaconda顯然不適合玩俄羅斯轉盤。
多出的彈倉將原本就依靠於上天的命數變得更加捉扌莫不透。
他不喜歡使用木倉械,更加不喜歡用子彈射入□□,濺出紅的白的液體,那樣很髒,所以不喜歡。
他很少作為武鬥派外出。
木倉隻是他捉弄人的把戲。
哢。
產自意大利的美麗毒蛇轉動自己機械製成的脖頸,將毒牙緩慢張開,嘶嘶作響的貪欲之舌已經垂到緊握著它的白皙手背。
這次有點不一樣。
中原中也:「放下。
」「不要。
」哢。
2/7的概率。
要是有人能體會到這個遊戲的樂趣,伊澤沒準會高興得將子彈打到隻剩下最後三發,然後慷慨地將木倉交到他的手中,慈悲地告訴他:「我不會給你收屍的,但是沒準會虔誠地為你超度。
」可惜這樣的人並不存在。
他病怏怏地將連開了三槍。
木倉口對準的那顆俊秀的腦袋讓人忍不住提起了心髒。
5/7。
被扔到桌角的石榴散發出腐爛的甜香。
得知伊澤喜歡石榴,森鷗外甚至認真考慮了將石榴放在港口fia任何角落的可能性。
他開玩笑時說起過,要是伊澤被別的組織釣走就麻煩了。
把這人說得跟魚似的。
中原中也後來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石榴盛產的夏季,伊澤的地下室被圓滾滾的果實占據,像是被蛇圈養的寶石。
他翹著腿滿不在乎地將齒關抵在橙色的表皮之上,微澀的汁液混雜著果物的甜香,與他身上的氣味如出一轍。
中原中也想不通的東西,伊澤當然不會告訴他。
「中也。
」「恨我嗎。
」這句話直白得他想發笑,伊澤也確實笑了出來。
木倉口牢牢抵住太陽穴,他擦掉眼淚,再度微笑著凝視中原中也。
「砰。
」平時連開木倉都嫌髒的人,以他最討厭的方式死掉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疲憊的鬆弛感像泡沫一般包裹住他們。
中原中也聽到自己的嗓音在冷靜指揮:「首領還有脈搏,去武裝偵探社找與謝野晶子。
」「然後……」他的頭微微一偏。
伊澤枕在靠枕上,青年的眼闔著,嘴唇微微翹起,像是做了什麼好夢。
額角猙獰的創口幾乎將整個腦殼掀翻一半,白色和紅色的液體緩緩順著發絲的走向淌下,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麵前的場景像是湧出的無盡的噩夢,中原中也無端有些反胃。
「港口fia容不得叛徒。
」石榴的甜味近乎糜爛,中原中也雙手冰涼,似是不在意地擦掉落在他眼角的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