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宰(1 / 2)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森鷗外倒出藥瓶裡被混合在一起的高血壓藥和低血壓藥,一粒一粒分揀出來。
「這是這禮拜第三次將藥品庫的藥片混在一起,太宰君。」
「為什麼呢?」
太宰治把玩著另外的藥瓶,搗亂的手蠢蠢欲動:「想看到你混著吃錯藥後痛苦死掉的樣子。」
因為親密關係使人盲目,並且綺羅原本就對他從不設防,即使再多疑點暴露在明麵上,對方也會一葉障目地選擇相信——
所以他不會懷疑我。
「真遺憾,我既沒有高血壓,也沒有低血壓,正岌岌可危地健康著。遭殃的隻有病人,和我作為醫生的招牌。」
森鷗外終於重新分揀好了藥片,一回頭,太宰治又同時撕掉了包裝一樣的嗎啡和鎮靜劑瓶子的標簽。
森鷗外笑容僵了僵,無比誠懇地說:「希望神樂君盡早擦亮眼睛。」
太宰治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森鷗外似是苦惱般地皺起眉,實則繼續捅刀:「是我多慮了,因為讓太宰君不主動暴露惡劣本性才是最難的事……不如繼續奢望太宰君善心大發,讓神樂君的過家家遊戲再延長久一點吧。」
太宰治眯了眯眼,與他對視了幾秒。
森鷗外大腦裡的警報突然拉響。
太宰治垂眸,沒有說話,隻是單純地向玩累了躺在床上睡覺的愛麗絲伸出手。
像小動物遇到天敵那樣,愛麗絲忽然驚醒:「林太——」
砰。
小女孩的驚呼聲隨著森鷗外異能的蒸發而蒸發了。
森鷗外:「……報復愛麗絲醬的話,我得哄很久。」
愛麗絲醬會一直生氣到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最好不過。」太宰治才不理會森鷗外該死的戀/童/癖要怎麼緩解,他起身,隨便扯了個借口,「羊還有事。」
經過太宰治前兩個月孜孜不倦的劫森濟羊,再加上偷竊槍械,羊成功擁有了一支武裝小隊。
太宰治更是被稱為組織的大腦,盡管他一點都不想要聽起來髒兮兮的羊腦稱號……
羊完成了從魚肉到刀俎的蛻變,同時有中原中也作為後盾,不知天高地厚的成員們沉浸在這份威勢中無法自拔,以至愈發囂張。
羊就像太宰治掌心的史萊姆,任他搓圓揉扁。
太宰治與他太過相似——
意識到這點的森鷗外忍不住好奇太宰治會成長到何種程度。
他眸色一閃,意味不明地說:「雖然棒殺和借刀殺人都是處理家畜的好方法,但是借來了不得的刀就麻煩了。」
太宰治動作一頓,回頭:「你知道了什麼?」
他思考了幾秒,換了個問法:「不,你做了什麼?」
正如太宰治的計劃,囂張的羊引來獵人,周邊的黑手黨或是□□都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
森鷗外微笑著說,「為他們提供了一個進入合規收容所的機會。」
合規收容所……
劣跡斑斑的少年犯無法進入福利院,那麼隻能是少年犯教養院了。
介入調查的是官方組織。
警察、軍警,還有……異能特務科。
中原中也是異能力者——
昨晚的綺羅苦惱地,「取締一個非法組織」——
太宰治的嘴唇逐漸抿成一條直線。
「異能特務科。」
再一次,他展露出令森鷗外驚嘆不已的伶俐。
啪、啪、
森鷗外情不自禁拍手為他叫好。
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太宰治完完全全是他中意的繼承人模樣。
「你讓他成為我的刀。」
太宰治的語氣比冬日屋簷垂下的尖銳冰錐更寒冷。
一把由森鷗外遞到太宰治手心的刀。
「我的好意總是被太宰君誤解。」森鷗外揉揉眉心,嘆了口氣,「神樂君曾向我抱怨福利院為何無法容納擂缽街流竄的孩童。」
「你與我隻是、」他頓了頓,愉悅地說出下半句話,「共同幫助神樂君完成了他的願望。」
你是共犯。
太宰治看到森鷗外的眼睛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