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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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在眼前倒放,那些真真實實發生過的場景換了一個視角。

像失憶的人突然找回記憶,所有的畫麵熟悉又陌生,如同大夢初醒,醉了一場。

他給人聯係方式,是國家反詐中心a的二維碼。

他的工作時間不固定,晝伏夜出經常消失,有時是三五天有時候是幾個星期。

他對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很好,攢下的錢全部寄回貧困山區的學校,默默資助很多像他一樣的孩子。

他受傷,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頻繁。

有時是利器所傷,有時傷口又極不平整,淤青不斷,皮開肉綻。

原來他是警察,最危險的緝毒警察。

傳說中行走在刀尖上的那一類人。

是她遲鈍,是她不懂事,是她從頭錯到尾。

顧清淮漂亮淩厲的字跡,被眼淚一點一點暈染開來。

鍾意從沒遇到過一個人,溫柔到致命,溫柔到殘忍。

你的眼睛,你的心髒,我不要它出現在別人身上。

我隻想要你啊……

那張人體器官捐獻卡被她緊緊攥在手心,掌心近乎割裂的刺痛。

她死死咬住嘴唇,忍哭忍到呼吸急促月匈口鈍疼,哽咽聲音從齒縫溢出。

手攥成拳捶過自己心口,痛苦到快要斷氣。

是不是那三個月來顧清淮默默忍受過的疼痛,現在全部回到她的身上。

眼淚變成一道透明屏障,她在這邊,顧清淮在另一邊。

這個家裡遍布他的痕跡,她好像看到他,清瘦且白,冷冷淡淡拒人千裡。

她看見女孩哭著問他,我可以不走嗎。她拚命笑,忍著哭,不讓他討厭。

他說不可以,去看窗外,眼神漠然,眼底卻有水光……

她看見門被帶上,他怔怔抬眼看向她離開的方向。

而後慢慢拿起那張她手寫的、近乎兒戲的《房屋出租合同》,簽上自己名字,眼睫濕潤。

她看見他低頭去看手臂的針眼,猜測艾滋病的患者的血液是不是已經流遍他的全身。

她看見他一個人去做檢查,一個人服用艾滋病阻斷藥物,一個人待在空盪盪的房子裡,等待這一秒疼痛過去,下一秒痛苦到來,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他看見他蜷縮在床上,開始疼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身邊隻有一隻天真無邪的狗狗。

當朝陽初升,他就又是那個坦盪無畏的緝毒警察,行走在刀尖之上,沒有一刻猶豫。

她看見他一個人站在樓下,仰頭去看自己家的那一格燈光,而那燈光,再也沒有亮起過。

她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告訴顧清淮。

我真的喜歡你,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可當重疊的時間空間回歸原位,她和他隻能像兩道不能相交的平行線,在自己的軌道上向前。

-

秦釗去世,顧清淮送別戰友,更是送別長輩。

他開始整晚整晚不能入眠,那些清醒混沌的時刻,眼前全是秦釗身上的彈孔。

他沒有時間難過,活著的人要有活著的樣子,那些沒來得及說的話總有機會慢慢說。

秦釗臥底身份剛剛暴露,此時絕不是接近毒販的最佳時機,顧清淮時刻等待命令。

行動前,顧清淮去當地集市上買了一盒針線。

年輕男人高大英俊唇紅齒白,語言不通,攤主小姑娘還是默默紅了臉。

日光凝聚在銀白細針針尖,顧清淮想起鍾意縫在他外套口袋上的迪迦。

他把襯衫長袖向上折了兩折,針乾淨利落紮入手臂,血立刻往外滲出。

一針、兩針、三針……

針孔密密麻麻,在冷白皮上顯出驚心動魄的紅,皮膚在下一刻開始腫脹發燙。

他繃緊的下頜線冷厲,眼神卻是事不關己的漠然,頹靡、陰鬱的偽裝下,是一名緝毒警察的冷靜果斷。

「毒梟王某的心腹姓錢,道上人稱錢老三,酒肉之徒一個,練過多年泰拳,人一米九,將近兩百斤,生性多疑。毒梟現在年紀大了,生意基本都是他在打點。」

行動組組長的目光最後落在顧清淮身上:「想要引毒梟出洞,先接近他。」

中國和k國邊境,人群魚龍混雜,光線昏暗燈紅酒綠的酒吧裡,能聽到各種口音各種語言。

台上歌手正在低低唱歌,一把煙熏嗓聲線沙啞,場所裡亂成一片煙霧繚繞,根本沒有人在聽他唱。

那悲傷的調子和這環境格格不入,唯獨角落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驀然抬眼。

如此不堪的場景裡,那雙眼依舊清透,攝人心神的明亮。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穀堆……」

「鍾意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顧清淮垂下眼睫,一語未發。

行動組同事拍拍他肩膀:「在毒販眼皮底下給警察通風報信,一旦疏忽就是秦釗的下場,這次行動沒有回頭路,你真的想好了嗎?」

顧清淮修長手指輕晃玻璃杯,細碎的冰塊在酒水裡碰撞發出脆響:「想好了。」

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同事以為他有心事,問:「怎麼?」

久經槍林彈雨,第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心有牽掛,這樣的體驗有些新奇。

那顆平時毫無存在感的心髒,想起她時是暖的是熱的,這個人,人如其名。

顧清淮沉默片刻,笑:「故人生日,想她了。」

鍾意的生日在冬至。

夜晚,她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時間空間仿佛有一瞬間錯亂。

去年今天,她的病人沒能下手術台,她想起外婆在手術室外泣不成聲。

顧清淮就是在那個瞬間出現,說要帶她去過生日。

他拍的照片可真醜,現在想想,大概是在戶籍科給人拍身份證練出的技能。

鍾意想笑又想哭,寒冷冬夜裹緊圍巾。

耳邊頸側都濕潤,是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來不及仰頭去看,南野人高馬大小跑幾步到她身邊:「凍死了!快回家吃飯了!」

南野上班的時間很是湊巧,剛好有老領導退休家屬院的房屋出租,他索性租了下來。

一是考慮到鍾意一個女孩自己住不安全,二是考慮到爸爸媽媽來市裡能有地方暫住。

顧清淮701,南野702。

她從住在他家的房客,變成他的鄰居,卻再也沒有見過他人,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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