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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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到坤寧宮時,聽見殿內歡聲笑語。原來玉鸞、玉凰都簇在朱棣身邊聽他講出去打獵的事。

眾人行過禮,皇帝上座,沖朱棣笑道:「都是你鬧的,講不完的故事,勾得玉鸞整天嚷嚷著要出宮玩。」

玉鸞仗著皇帝寵她,上前拉著皇帝的袖子撒嬌:「爹爹——鸞兒要出去玩嘛!為什麼四哥哥能出去打獵,鸞兒就不能?」

「女兒家,不能整天出去拋頭露麵。」皇帝道。

「為什麼女兒不能出去拋頭露麵,男兒就能?」

「這……聖賢都這麼說。」皇帝搪塞道。

「哪個聖賢?聖賢為何這麼說?」玉鸞揪著皇帝的袖角不放,一搖一搖。

「聽話。爹難道還會騙你不成。」皇帝將袖子從她手裡奪出來,笑道:「從小就愛扯人袖子,爹的龍袍壞了,定是被你扯壞的。」他答不出女兒的話,便將話題扯開。

皇後在旁道:「陛下心疼龍袍做什麼?壞了從來都是臣妾動手縫補,陛下幾時拈過針線?」

朱元璋嘿嘿笑:「那是你賢惠。」

玉鸞猶不死心:「可是鸞兒聽說,太子妃嫂嫂,以前在外頭賽馬、打獵,男兒沒人比得過她呢,多厲害!」

朱元璋鼻孔裡「哼」出一聲,說道:「那是以前!你看她進宮之後,何時出去賽過馬、打過獵?」又沖皇後道:「平日跟玉鸞說這些事做什麼。教壞了她。」

皇後聽了,心中不平,但她深知朱元璋的性子,不能逆著他來,便語氣軟和道:「都是以前的事了,說說何妨?常氏自從進了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規規矩矩的,侍奉咱倆和標兒都盡心。更不用說她現在帶病張羅年節,這麼孝順盡職的媳婦去哪兒找第二個?你這話要是被多嘴的宮人傳進她耳朵裡,以她半點不肯出錯的性兒,這不是給兒媳婦添病、給兒子添亂麼。」

朱元璋便不說話。

儀華站在殿外,聽見皇帝適才的言論,心底一陣寒意。

兔死狐悲。她本就心疼瀟虹受困於宮廷,現在,自己也正眼睜睜一步步走進相似的命運裡。

她定了定神,招呼傳膳宮人們隨她入內,沖皇帝行過禮,上前侍奉帝後用膳。

開胃菜,涼拌薑絲藕片。是將藕片外緣沿著洞眼切,切作空心梅花狀。皇帝嘗了,點點頭。

之後是燒筍鵝,馬皇後見著這鵝肉,忍不住笑道:「你當年一語成讖,人家老徐,還真是——」皇帝急忙給她使眼色:「食不言寢不語!給女兒們做個好榜樣,別說話了,快吃罷。」

勾得朱棣和兩個小公主好奇。因涉及徐達,朱棣不好意思開口,玉鸞連聲追問:「娘,是什麼呀,娘,娘——」

朱元璋在旁一個勁兒地不許說,急得拿金筷子敲碗,敲得「叮當」脆響。馬皇後看見他這副急了眼的樣子,捂著嘴笑得連飯都不能吃,擺擺手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用膳罷,將我眼淚都笑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皇後平素端莊,難得笑成這樣。鵝肉背後到底何事,儀華也好奇得緊,奈何皇帝死活不讓皇後說。

之後便是炙鹿肉。儀華以蔥、薑、丁香調味,火候挑得恰到好處,燒得鹿肉外酥裡嫩,濃香馥鬱。

「過冬就該吃這個!」朱元璋就著鹿肉,飲下一大盞渾酒,通身暖洋洋,問起朱棣圍獵的情形。朱棣顧忌鄧氏名聲,將秦王等人偶遇鄧氏一節略過不提。

此後又進了些糊油蒸餅、鴿子湯。收尾是皇帝慣例每餐要用的一道豆腐和一道野菜。

儀華做了小蔥拌豆腐,簡單美味;野菜則是脆炒藾蒿。

皇帝見了,笑道:「好心思。」便考兩個公主,問今日為何要吃藾蒿。

玉鸞:「因為好吃!」

皇帝笑著搖搖頭。

玉凰:「因為不好吃!」

玉鸞和朱棣異口同聲道:「誰說不好吃!」

笑得皇帝險些噴飯:「傻凰兒,將來爹爹可一定要給你挑一個老實人做駙馬,不然你喲……非吃虧不可——老四,你說今日為何要吃藾蒿?」

朱棣道:「詩雲,『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今日有鹿,有蘋,正是歌詠明主下詔求賢、思賢若渴。」

古詩中的「蘋」,即為藾蒿。

朱元璋含笑,拈須頷首,扭頭沖皇後道:「這個沒過門的媳婦,有你的風範。」皇後也喜歡,將儀華誇了一回,又督促玉鸞玉凰多讀書。

儀華忙行禮,口稱「陛下娘娘謬贊」。雖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結果,心裡,卻是無盡的悲涼之意。

空讀許多書,隻能用在這裡做文章。

皇帝用罷晚膳,一麵剔牙,一麵說起孫貴妃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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