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洛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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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謝的我告訴你!這孩子你愛生不生,你不想給本王生孩子,外頭想給本王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大清早,晉王原本輕輕撫著卓夷的小腹同她說親熱話,剛聽見她說不喜歡生孩子,就惱了,根本不聽她後麵說什麼。而他一惱,就決不放她安生,非要把她也惹火才痛快。

兩人相處到第三個年頭,彼此都知道怎樣最能惹對方生氣,晉王這話正戳在卓夷痛處,卓夷當即醋意大發道:「殿下若是這樣自輕自賤起來,那妾決不阻攔。既然那麼多人想給殿下生孩子,王府大門開著,放什麼人進來侍寢,殿下自便!」

「姓謝的你不要因為我寵你你就覺得自己能上天了!你……我不跟你計較,我看在孩兒麵上不跟你計較!」晉王吵不過她,氣得隨手抓件外袍披上就沖出寢殿,走出去幾步覺得不解氣,回身幾步拉過殿門重重一摔,結果摔得太急,門板將衣裳下擺夾住,扯拔不出,又被迫命人將殿門打開。

卓夷見他摔了門又狼狽開門,沒繃住臉,「噗嗤」一聲掩口笑了。

她一笑,百媚叢生,朱棡一見就消了氣,也笑道:「姓謝的,世上有你這樣做媳婦的麼?夫君衣裳被門夾了,媳婦不但不管,還笑。」

卓夷粉麵含嗔,笑道:「我夫君不但衣裳被門夾了,腦袋還被門夾了呢。」

朱棡笑道:「要不是腦袋被門夾了,誰喜歡你。」又湊回她身邊說話。

卓夷想說的心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底下伺候的人算是習慣了這兩人吵來吵去,也習慣了這兩人重歸於好的功力,但每回吵架都能吵出新花樣,每回吵架都吵出沒法收場的架勢,下人們還是會時時吃不消。陳文曲等人原本見晉王和王妃吵翻,還在犯愁怎麼伺候兩位主子赴宴,見他們轉瞬和好,都大大鬆了口氣。

這一日是朱棣生辰。皇帝和太子不在,秦王居長,因此秦王府做東,給他辦生辰宴,叫晉王夫婦也來相聚。

清晨朱棣受了儀華的賀,兩人一同用早膳。

早膳中自然有長壽湯餅,劉祿存將湯餅呈上,笑道:「爺,王妃親手做的。」

朱棣沖儀華挑挑眉,笑她:「自己做的?」

儀華知道他是笑她前些天在農家做飯露怯的事,笑嗔道:「殿下不愛用就算了,祿存,給殿下撤膳。」

朱棣忙捧住湯碗笑道:「愛用,愛用。」

旁邊阿藍護主道:「稟殿下,湯餅是王妃親自切麵、抻麵、扔進水裡煮的。」

儀華笑著說她:「滿屋子人,就你長著嘴。」

朱棣笑道:「幸而阿藍說了,否則王妃豈不白忙?阿藍該賞。」

主仆打趣,氣氛歡樂。阿綠在旁侍立,微笑而已,從來不多言。長庚在旁打量著,心下覺得還是這樣的姑娘好,文文靜靜,穩重,不聒噪——王府裡有劉祿存一個話多嘴碎的人就夠了,再多幾個,可怎麼整?

今日的湯餅,宮婢和麵時儀華特意命人將鬆仁磨成粉加進去,取鬆柏長壽之意,也增添一分清香。湯頭是鴿子湯,溫和不膩;澆頭配的是醬肉臊和青菜,濃淡合宜。

其實朱棣不在乎到底儀華是親手做還是親手指揮。她在家是公侯小姐,出嫁是親王正妃,不懂下廚都是自然。但他珍視她無微不至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心意,喜歡她在一餐一食中花費的小小心思。

用罷早膳,朱棣大大誇贊一番。

兩人各自更衣準備出門,朱棣先換好衣裳,來瞧儀華梳妝。

儀華今日讓宮婢梳的是同心髻,發髻梳好,正挑插戴的花,朱棣進來立在她身側,不假宮娥之手,親手拈起銀盤裡的花兒放在她鬢邊,一枝一枝依次試給她瞧。

「殿下覺得哪朵最好?」儀華笑問。

「你簪哪朵都好看。」朱棣道。

「妾要殿下給妾挑一朵戴上。」儀華撒嬌。

朱棣便拈起一枝海棠花,臉頰微紅,笑道:「若簪鬱李花怕人笑,便簪這個。」說著親自給她插在發髻上。

自然也是為了《詩經》裡「常(通『棠』)棣之華」的典故。

儀華輕聲道:「殿下從前曾問妾,最喜歡什麼花。海棠花是妾第二喜歡的花。」

「第一是什麼?」他明知是鬱李,卻非要親耳聽她說。

「殿下若裝作不知道,那妾從此就不喜歡它了。」儀華偏偏不讓他如願。

「我當然知道,隻是我沒想到……」朱棣湊到她耳邊,悄悄道:「原來你早在那時,便已經愛我了?」

小兩口挑一朵花兒戴,都有甜甜膩膩說不完的情話,因此出門晚,姍姍來遲。

到秦王府時,連和嬌妻費時費力吵過一架的晉王都已經到了,秦晉兩王坐等燕王來,專等著拿他和王妃打趣。

兩廂見禮罷,卓夷眼尖,又詩書爛熟,便頌詩道:「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眾人起初不解,待到看見儀華鬢上的花,皆含笑。

觀音奴聽不太懂,小聲問朱樉:「三弟妹在說什麼耶?」

朱樉大笑道:「你不用懂得她念的詩,你隻要知道,開頭一句『棠棣之華』,『棠』與『棣』兩字相連不分開,就是了。」說著還伸手,兩個食指比在一起。

眾人越發笑起來,卓夷還笑著補上一句:「二皇兄正解!」羞得儀華輕輕捶她。

落座開宴,先罰遲到的燕王夫婦各三杯,儀華酒量有限,怕一上來就喝醉,朱棣護妻,便代她飲,六杯醇酒落肚,登時就變成紅臉紅脖子。

席間眾人將送給燕王的禮物一件件呈上來,秦王送寶馬,觀音奴送馬鞍,毓靈是馬鐙,晉王送寶弓,卓夷送箭袋。五人湊出一套騎射裝備來,顯然是事先約好的。

朱棣眼眶一熱,一一謝過。

卓夷笑道:「燕王妃,你送了什麼?」

儀華紅著臉道:「盔甲。」

卓夷笑道:「真是盔甲?若是盔甲,你臉紅什麼?」

朱棣忙替儀華解圍,笑道:「三皇嫂,真是盔甲。」

朱棡輕攬一下卓夷的肩,笑道:「罷了罷了,窮寇莫追。你孤軍深入,一人對付兩個,怎麼說得過人家?」

喝酒行令,下人裡頭屬晉王身邊的陳文曲最通詩書,於是選他做令官。

文曲用帕子蒙了眼,在旁敲鼓。擊鼓傳花,鼓聲停時,文曲說一字,花在誰手裡,誰就要答一句帶這個字的詩,答不上來便要罰酒。

鼓聲時緩時急,緩如流水,急如陣雨,咚咚咚停了,正在秦王手中。

眾人笑道:「此處二哥居長,果然拔得頭籌。」

文曲行個禮,說個「黃」字。

秦王道:「黃河入海流。」

幾個女眷一聽,正與觀音奴當日集句時說的「白日依山盡」相連,都笑道:「不愧是一家人!心有靈犀一點通。」goΠboγg

鼓聲再起,花枝再傳,傳到燕王。

文曲說個「月」字。

燕王道:「長留一片月,掛在東溪鬆。」

這句的原詩之後有「青天騎白龍」之句,卓夷聽了,心道:「燕王到底是有心隱逸鄉野,還是其誌不小?」又嫌自家那位,月匈無大誌,隻愛在家跟她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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