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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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的鋪子和田莊上,調動了幾個管事,一切發生的無聲無息,竹雪館裡,也比往日更寧寂。

林氏在鏡前梳妝,身後立著越發沉靜寡言的忍冬。她時常走神,總是需要林氏再三重復要求,才依言去辦。

這種遲頓和蠢笨,卻沒令林氏不快。

她望著忍冬瘦削下去的臉頰,含笑拈起一朵珠花,漫不經心的問她:「你覺著如果是顧傾給五爺做通房,如何?」

忍冬隻是聽見「五爺」兩個字,就已經恐懼得腿軟,「挺、挺好的,顧傾漂亮、聰明、比任何人都、都合適。」

林氏托腮蹙眉,紅唇輕翹,「那你呢?你也貼心溫柔,給爺送去的衣裳,都是你繡的。」

「奶奶饒命,奴婢不敢!」忍冬咚地一聲跪下來,木然磕著響頭。

林氏在她無措的慌亂中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好了好了,瞧你那沒出息的德行!出去,把顧傾給我喊過來。」

屋中光線昏暗,並不明媚的晨曦透窗映來,博山爐輕煙無言,沉香遠遠逸散開。

自打要為薛晟選人的消息傳出,她身邊許多人蠢蠢欲動,至今唯有顧傾,態度未明。

她不會輕易容許旁人染指薛晟,破壞她死死守住的婚姻,這個人選,必須慎重。

顧傾來得很快。

昨晚是她上值,到此時還未能合眼一刻鍾,才脫了襖子就被從炕上喚起,她倒沒脾氣,利索乾脆地走到屋中行禮。

熬了整夜的姑娘麵容略顯憔悴,眼底微微泛著青,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美貌。

某一瞬間,林氏心底也曾萌生起幾許艷羨。

羨她芳華正好,羨她天賜麗質。

「顧傾,坐這兒。」

林氏拍拍身側炕沿,露出親切和煦的笑。

顧傾抿唇,稍退半步,態度恭謹,「奴婢不敢。」

這兩年她得林氏有意抬舉,能從粗使裡熬出頭,本就不是易事。她卻沉的住氣,時刻謹記為奴的本分,從來不曾逾矩。

林氏半闔眼,懶懶把玩著袖上繁復的牡丹花紋,漫不經心笑道:「你可聽說了,要為五爺選個服侍的人?我問過好些人,大夥兒都說你最合適。」

顧傾聞言,靜素的麵容抖了一抖,似乎受了大駭,朱唇緊抿,幾乎未曾思索,便鏗然跪了下來:「奶奶,奴婢不願!」

聞言,林氏麵色陡然沉下去。「好大的膽子!」玉手扣在案上,拍得茶盞盡顫。

「你說什麼?不願?」

忍冬半夏從始至終,也隻口稱不敢,她顧傾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林氏氣得反笑出來,饒有興味地坐直身子,眯眼緊緊盯視對麵那張慘白惶然的臉。

「奴婢……奴婢什麼都願意為奶奶去做,唯有此事,唯有此事——」

「奴婢不能應承。奶奶明鑒,竹雪館上下,出眾的仆婢不知凡幾,請奶奶另擇人選,奴婢實在難當此任。」

她切切哀求,從來靜美矜持的臉上,少見如此惶恐緊迫神色,林氏凝視良久,一時瞧不懂她心思。

是近來自己的警示敲打,令她不敢私生妄念,還是在自己跟前假作矜持,以退為進?

「你倒說說,服侍五爺,何處辱沒了你?」

「奴婢蒲柳之姿,自知卑賤,奶奶如此抬舉,奴婢愧不敢當。奴婢對五爺,從未有過非分之想,求奶奶收回成命,允奴婢明年、明年……」話說到這兒,似乎難以啟齒,雙眸湧出水意,臉色漲的通紅。

許久,方橫下心來,在林氏不耐的盯視下脫口道:「請允奴婢明年……出、出嫁配人!」

林氏如何想不到,顧傾竟是這等心思。是寧願嫁與雜役小廝?放著眼前唾手可得的富貴榮華不要,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做個一輩子低賤的奴才?

林氏沒有出言反駁,亦未開口斥罵,她後靠枕上,抬手揉了揉額角。

「你說你要外出配人,對方是誰,可有人選?」

姑娘白著臉,水意漫上清明的眼睛,她垂眸搖頭,「奶奶,奴婢求您,請收回成命。」

**

冬月十一的清晨,日頭尚未高掛,福寧堂外三三兩兩湧來晨省之人。

顧傾抱著林氏解下來的氅衣,立在簷下抖落上頭雪籽化成的水珠。轉過臉來,就見薛勤小心翼翼擁著吳氏走近。

「五弟妹也來了?身上可大好了?」吳氏認得顧傾是林氏身邊的婢女,前些日子聽聞林氏突然病了一場,府裡流言紛紛,她孕中靜養,並不知底細。

顧傾行了一禮,側身讓出位置請二人先行,口中含笑答道:「五奶奶大好了,郎中來瞧過,說是不打緊,勞三奶奶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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