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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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晟此刻是有些失望的。

他從來都知道身為下人的不得已,但這不代表,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的以「主命難為」的理由一次次試探他的底線。

額上青筋隱隱躍動,他閉了閉眼,輕聲道:「顧傾——」

她沒有鬆手。

靠前半步,將自己溫熱的臉頰貼在他沾濕的衣上。

「爺……」分明有千百句話要說,分明有萬般苦楚傾訴,可這一刻,反而一句都無法出口。

少女濕熱的淚滴浸潤衣衫,在他挺拔的脊背上留下漣漣水痕。

她抱住他月要身的手甚至更緊了緊。

薛晟嘆了聲,微涼的掌心試探去扣住少女纖細的手腕,欲將她推開。

不待他手掌挨落,月要上那對微顫的纖細手臂倏然鬆開,脊背上溫熱柔軟的觸感瞬間被幽涼所取代。

她搖了搖頭,退後兩步,「是奴婢僭越,奴婢失禮了。」蹲身下去,執禮,久未起身。

薛晟未完的話頓在舌尖。手掌擎在半空,緩緩落回身側。

他與她同樣明白,如果他走出這間屋子,她將麵對些什麼。

他轉過身來,微垂眼睫,視線落在她蒼白消瘦的臉上。

額角上的傷痕已經結痂,掩在柔軟細碎的額發間。她雖梳著髻,施了脂粉,年輕潤澤的麵孔上純淨稚幼仍難掩。

她還這樣年輕,不該將美好的年華蹉跎在他身上。那雙乾淨如琉璃般的眼睛,不該沾染這段不幸婚姻帶來的汙塵。

他和林嬌之間,不該再犧牲任何人。

薛晟垂了垂眼睛,沒有再言語。他懂她的不得已,可他,也有他自己的堅持。

推開門,無盡的狂風呼嘯著湧入。

顧傾單薄的衣衫被吹拂而起,碎發如輕絮,一縷一縷飄飛在蒼白的麵容之側。

薛晟沒有直接離去。

他跨入東側間,去與林氏交涉。

偶有一兩聲爭執隔著棉簾傳過來,顧傾靠在黃花梨木雕成的屏架上,淡淡的聽著。從她平靜的麵上,幾乎看不出半點適才的哀傷和委屈。

爭執中的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帶著成熟男子特有的磁性和沉穩,他明顯不悅,可音調並未因情緒不快而拔高。

他這個人,一貫是風資卓然,君子謙謙。

顧傾垂眼望著自己纖細的指尖,驀地笑了一下。

她知道他沒這麼容易接受林氏的安排。

不過沒關係,她要的,是他一點一點,與日俱增的悸動和憐惜。

**

夜色幽涼,原本掛在天際的圓月不知何時隱匿了光輝,烏雲重新浮上來,給本就冰寒的天氣增添了幾許陰鬱的色彩。

位於伯府西南角的宛香苑內已經熄了燈。

薛勤今日留在內院沒走,吳氏身上不便,催他去隔院兩個姨娘宿處,薛勤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黑暗中,男人手掌在女人微隆的腹上輕輕摩挲,他側身將她擁在懷裡,月匈-膛緊貼她圓潤的肩背。

「這回好生休養,給爺生個健康的孩兒,嗯?」他嘴唇貼在妻子小巧的耳珠上,輕輕從她耳側一路口勿至頸後。

夫妻七載,吳氏熟悉他每一個動作和反應。他今晚看似親昵的舉動裡,沒有一絲欲。

不願去想他的反常到底是為什麼,這些年他在外麵那些傳言,她不是半點不曾聽聞。

她自欺欺人的活在他營造出來的恩愛美滿的氛圍裡,甘心做一個不聞不問的傻子。

男人修長的指頭熟練解開玫紅色寢袍絆帶,扣住妻子因有孕而愈加豐腴的起伏。「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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