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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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點點流火中回過頭來,與街角立著的男人四目相對。

光陰流轉,世事變遷。

她和他都不再是從前的他們。

去年京城那場盛大的煙火之下,他牽著她的手一路與她走過天橋,越過街巷,那時他以為安寧和樂的日子唾手可得,他以為她盈盈眼波裡盛滿的是愛慕。

到頭來,空夢一場,皆是虛幻。

到頭來,兩手空空,一無所得。

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

又抱著什麼樣心思有著什麼樣的渴望。

年前歡顏狎戲,親昵無間,她尚不存半分情意,如今闊別已久,天高地遠,她難道便會回頭?明知是無望,他仍不能自已,想來瞧一眼。

哪怕隻是遠遠的觀望,也想親自來瞧一瞧,她過得好不好。

煙火升上天空,引得人群興奮地湧動起來。

傾城的身影漸漸被人群淹沒。

他再也無法上前去,拖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她很快離開廣場,獨自回到下榻之所。

闔上門,她靠在門板上撫住前襟慢慢等待呼吸平復。

明日是大年初一,宜城諸事已了,她會隨古先生一道回雲州去。

薛晟來與不來,並不能改變什麼。

一年前她未曾留下,如今也會作出同樣的抉擇。

敲門聲在耳畔響起,男人拾步踏上階梯,聲線低沉,與我談一談,傾城?她垂下眼眸,沉默著。

他沒有出言催促,靜靜立在門外耐心的等。

門被拉開,凜冽的寒風灌入,吹亂她耳畔的碎發。

燭光在她背後,給她精巧沉靜的麵容鍍上一重金色柔光。

一個門裡一個門外,距離這樣近,相隔卻是兩個世界。

他雖找上門來,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傾城抿抿,抬首望住他的眼睛。

「五爺。

」薛晟更消瘦了,輪廓分明的麵容比從前更顯清霾。

薄削的唇線,陡峭的下頜,更顯冷峻成熟。

他啟唇,喚她的名字,「傾城……」「五爺無謂在我身上費功夫。

」她說,「五爺出身不凡,生來尊貴,我一落魄孤女,本就不堪相匹。

既已離分,五爺該信守承諾,許我自由。

」她望著他的眼睛,堅定而冷靜地道:「如今的生活於我,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可擁有。

雲州是我的根,我不會為任何人離開這裡。

我有我的理想,有我自己想過的日子。

」薛晟苦笑,「傾城,相識一場,何須如此抵觸?難道,你我連朋友也做不得?」朋友?一切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經歷過,如何還能毫無芥蒂朋友相稱?傾城垂下眼睛,輕勾起唇角,笑了笑。

「五爺朋友眾多,又豈會缺我一個?我不想粉飾太平,說些場麵話來應付你。

大仇得報,我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騙人。

而所有人當中,我最不想欺騙的就是五爺。

明知你我之間,有些鴻溝注定跨越不去,何苦繼續糾纏,令彼此心裡不好受呢?「我還是那句,請五爺放我走。

」他扶在門框上的手緩緩落下來,傾城沒有猶豫,在他注視下闔上門板。

紛亂的雪落在他肩頭,吹進他空洞的月匈腔。

他的心髒隱隱作痛,分明泛著苦澀的疼。

他無法忘卻,也不甘心放手。

為何不能兩全?為何不能?夜半空寂的房中,薛晟輾轉反側。

往事一幕幕劃過,清晰深刻如昨。

記得她一顰一笑,記得每一次擁抱的溫度。

記得每一次生生死死的交纏。

他真真切切的擁有過那些回憶,擁有過她,要如何忘卻?要如何放手?清晨風嘯露重,鄭尋在宜城北門外送別古先生和傾城。

小道上馬車影子漸漸變得模糊,鄭尋勒馬回頭,不妨一匹快馬迎頭沖來,險險擦過他身側。

他愕然回過頭去,驚喝道:「薛子穆,你瘋了!」馬兒如離弦之箭,飛一般縱過塵煙滾滾的土道。

薛晟凝著眉,耳際擦過呼嘯的風聲,他追上前頭那輛馬車,橫截住她的去路。

他跳下馬,快步走到低垂的簾幕前。

「我等你,顧傾城。

」br/>「十年二十年,等到你願意回心轉意那天。

」「你想留在雲州就在雲州,你想醫館就開醫館。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也不管別人怎麼看。

」「除非你嫁了,隻要你還獨身一天,我就等一天……我不信,你半點感覺都沒有,我更不信,你當真是個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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