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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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水覺得,他一直是沒什麼目的的人。

如同浮萍一般,隨波逐流。

從前,他在魔教,便隨魔教的吩咐去做一些事。到底為什麼做,卻是不知道的,隻覺是任務罷了。

後來,到了劍宗,便隨著簡鈺。簡鈺叫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至於自己如何想,他……甚至沒想過。

可如今,站在這些無辜的普通人麵前,段雲水忽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為什麼要去做。

他回頭看了這些滿臉寫著害怕的普通人一眼,握緊手中的劍,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簡鈺身旁。

「雲水,你……帶他們先走。」簡鈺說出口之前,神色間隱隱帶了幾分猶豫。

簡鈺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

讓段雲水先行離開,他便可以專心處理肆虐的妖物,不必分心去保護段雲水和這些普通人。

可若是逃離的路上碰到危險呢?段雲水獨自一人,能應付得來嗎?

簡鈺用力閉了閉眼,才將目光移到段雲水身上,問:「你能保護好自己,對不對?」

他想要一個答案,他需要一個……讓自己放開手的答案。

段雲水沒想到簡鈺會問這個,他愣神間,抬眸望進那雙淺灰色鳳眸中,看著那眸中藏都不藏的不舍,心尖仿若被什麼碰了一下。

簡鈺叫他先走,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問出這話,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能的。師尊,徒兒怎麼說也是元嬰期修士,您別把我當才剛入門的小弟子。」段雲水明白簡鈺擔憂什麼,小心伸手去勾他的袖子,唇角微微彎起,帶了幾分安撫的意味。

「好,如之前一般,若有什麼便搖動銀鈴。」簡鈺勾了一下段雲水的小指,舌尖頂了頂牙齒,強壓下心底強留他的念頭。

段雲水點頭應下,也不再耽擱下去,隻帶著身後三名普通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大樹旁立著一隻巨大的屍人,身上衣著……若叫段雲水來瞧,定是大為驚訝。

那屍人的衣著……與蔣恆一慣穿的十分相似,隻是屍人體型巨大,被撐裂了一些,倒有些不大明顯。

而這屍人的肩膀上站著的人,正是南山長老。

帶著三名普通人離開千山鎮後,段雲水一路往劍宗的方向逃去。

浩然盟想來並不可靠,李家又路遠,其他門派也不熟,思來想去,最優選還是往劍宗而去。

「道長,咱們真的能脫困嗎?」其中一名少年麵露擔憂,看向段雲水。

「我不知道,我……我盡力而為。」段雲水不敢保證什麼,他怕若碰到什麼妖物,自己出了什麼差錯,叫他們因此不再相信自己。

「盡力而為?是……是有可能逃不掉嗎?」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瞪大眼,眸中滿是恐懼,竟是生出退縮之意。

「若路上有危險,我定當極力護住你們。」段雲水隻能承諾到這裡,至於再多的,自是不能說了。

可那中年男子卻是不信,從段雲水定然護不住他們,說到段雲水是帶他們去送死。

「你……你這道士,定然是誆騙我們的!」中年男子大叫一聲,拉起身旁的中年婦女轉身就跑。

「別走!快回來!」段雲水嚇得魂飛魄散,回頭拽住少年的手,牽著他沖上去阻攔二人。

可中年夫婦不管不顧,隻想著要回去,認為既然不能一定保證安全,那與段雲水走,定是走向萬丈深淵的。

所以段雲水叫他們停下,他們更是無論如何不願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中年夫婦的前方突然出現一隻巨大的蜘蛛,吐出蛛網想黏住中年男子。可那中年男子一把將身旁的中年婦女推了過去,那蛛網立時黏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拽過去,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將她一口吃掉。

中年男子見狀,嚇得當場尿了褲子,轉頭就往段雲水的方向跑,嘴裡大喊著「道長救命」。

段雲水召出碎雲,在少年身上安了個結界,持劍沖向那巨大的蜘蛛,隻一劍便將那蜘蛛劈成兩半。

蜘蛛身上炸開的黏液幾乎濺到段雲水身上,他嫌惡地張開一個結界,才沒觸碰到那些惡心的東西。

蜘蛛死後,段雲水轉身朝中年男子走去,滿懷歉疚地看著他,「對不住,方才……」

中年男子見段雲水臉嫩好欺負,當即瞪起眼來,「就是你害死我娘子的!」

段雲水沒能保護包那中年女子,深感愧疚,也沒反駁,隻又要道歉。

一旁的少年瞧了個全貌,聽見這話隻覺心裡怒火直冒,漲紅了臉罵道:「怎麼會是道長害死你娘子的!你娘子方才都要逃走了,是你將她推了回去,替自己擋住那蛛網的!」

段雲水聽少年一說,也是想起方才那一幕,心頭微微一驚,沒想到這中年男子竟連自己的發妻都能拉去當自己的替死鬼!

思及此,段雲水變了臉色,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帶了幾分不善。

但即便如此,他的任務都不是懲惡揚善,而是將大家都帶到安全的地方。

「走吧,快些趕路,免得他們追上來了。」段雲水沒計較中年男子的誣陷,隻冷了神色看他一眼。

少年瞧著段雲水的模樣,不覺想起方才與他在一塊的另一位修士。

二人冷下臉的模樣,竟……有那麼一絲絲的相似。

且……都透出那麼幾分危險。

可中年男子顯然沒能覺察出那幾分危險,隻管擋在段雲水麵前一陣撒潑。

「你別想走!你害死我娘子!你要……要賠錢!」中年男子眼珠子一轉,又覺得隻賠錢虧了,叉著月要又換了要求,「不成!我娘子一條命,可是價值千金,你……你不僅要給錢,還得教我修煉,我要長生不老!」

段雲水臉色一沉,眯起眼打量著眼前氣勢洶洶的中年男子,他心中唾棄這人,但……他也不可能放棄這人。

「一切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莫要在此處浪費時間。」段雲水說完,便要強行帶他走。

誰知那中年男子死活不願,原地撒潑打滾起來,甚至想往地上坐去。

可就在這時,隻見一隻巨大的螳螂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過來,直接將那中年男子的半個身子都生生撕裂開來。

少年一怔,嚇得往段雲水身後躲了躲。

段雲水被惡心得不行,心中也是害怕,卻不敢在少年麵前露怯,握緊手中碎雲,又往少年身上扔了個防護結界。

「小段,你看看,看清楚了嗎?你保護的這些人,都是些什麼東西。」南山長老坐在屍人肩上走來,帶血的螳螂也在飛了一圈後回到他身旁,縮小成一隻小小的螳螂,停在他肩頭。

「你來乾什麼!」段雲水臉色微變,下意識護住身後的少年,瞪著眼前輕笑著的南山長老,心裡盤算著該如何逃離。

南山長老從屍人肩上跳下來,回身撫扌莫著那屍人的臉,輕笑著望向屍人,神色柔和幾分。

可那姿態……雖說柔和幾分,但總給人感覺多了幾分詭異。

說不清楚是哪裡詭異,但南山長老那模樣……總叫段雲水生出幾分恐懼來。

段雲水皺皺眉,目光移到南山長老身旁的屍人上,仔細一瞧,心中大為震驚。

這……這不是蔣恆一嗎!

他怎麼會變成屍人!

段雲水震驚地瞪大眼,難以置信地怒視著南山長老。

「你對教主做了什麼!」段雲水打量著成了屍人的蔣恆一,隻覺心間生出幾分恐懼來。

「隻不過是叫他聽話一些罷了。」南山長老笑著說,手指還勾了勾蔣恆一那紫黑色的下巴。

聽話一些……

僅僅是為了這個,便將活生生的人變為屍人!

段雲水瞧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南山長老,隻覺心間陣陣發寒。

「教主待你不薄,你……你竟這樣對他!」段雲水氣得發抖,月匈腔不斷起伏,隻覺一口氣卡在那兒上不來又下不去,簡直是難受至極。

「不薄?可人總是要為了自己的,他阻攔我,我自不能放過他。」南山長老譏諷一笑,朝段雲水走來,瞥了一眼地上已不成人樣的屍體,「小段,若你到我這兒來,聽我的話,往後自有你的種種好處。不要為了這樣的人,拚死拚活救他們,還撈不著半點好處。」

「閉嘴!我不需要那種種好處!這些普通人如何,輪不到你來評判,我的任務隻是保住他們。」段雲水不想聽,他也明白有些普通人心腸歹毒,險惡非常,死了也不為過。

可那麼多普通人,你如何一個個分辨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

便是有人站出來說自個在誰那兒受了委屈,自有受那人恩惠的出來反駁。

這是難以分辨的,救人又是急中又急之事,自是個個兒都要救。

至於好人壞人,做錯過什麼事,太平之後自會有人去清算。

這會兒,不該糾結這些。

「保住他們?他們值得嗎?你心中沒有這個疑問嗎?小段,這樣的惡人,連發妻都能推入蜘蛛口中的險惡之人,值得你救嗎?」南山長老蠱惑一般的話語回盪在段雲水耳畔,神色更帶了幾分往日柔和,叫他多少生出幾分恍惚來。

若非那屍人就站在那兒,吃人的螳螂也坐在南山長老肩上。

段雲水險些以為,眼前的南山長老,仍是從前那人。

「沒什麼值不值得,我隻是不想見證死亡罷了。」段雲水握緊手中的碎雲,劍指南山長老,話音落下瞬間,劍光已到了他麵前。

「有長進嘛,看來紫藤幫了你不少。」南山長老笑著,赤手空拳之下,隻一翻手,便化解了眼前鋪天蓋地而來的劍光。

提起紫藤,段雲水更是氣急,心中忍不住揣測起南山長老的用意。

想他當時為何硬是要他修煉紫藤,還說得天花亂墜,好似全世界隻他一人是最適合的。

且……南山長老既是包藏禍心,天知道紫藤有沒有什麼問題。

段雲水腦中浮現這個念頭,心底卻又割裂地想將當初帶自己修煉紫藤的南山長老與眼前之人區分開來。

也許是被奪舍了呢?也許……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人呢。

這樣的想法忽然充斥段雲水的腦中,生根發芽一般四處擴散開來。

一旁的少年見段雲水似有動搖,忙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略帶著焦急喊道:「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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