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輸字怎麼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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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角蜷縮在地上,抱頭看著虞太傾的緋紅色衣襟在她麵前飄盪,衣上顯然熏過香,幽冷而清淡的香氣飄在她鼻端。

她原以為虞太傾會懷疑是她傷了豹妖和鶴妖,畢竟她們一死一傷,而她卻毫發無傷,沒想到他竟問都沒問,反而要和她這個階下囚,還是一個妖做交易?

「虞都監不懷疑我嗎?」畫角慢慢放下手,仰臉望向他,小心翼翼問道。

虞太傾垂眼睨了她一眼:「以你的妖力,還沒有這能耐。」

畫角點點頭,這倒也是。

「不知,虞都監要和我做什麼交易?」

虞太傾慢悠悠說道:「那妖物既然吸取了鶴妖和豹妖的妖力,自然也不會放過你,隻是方才沒來得及。它必定還會尋機來奪取你的妖氣,你來做一次誘餌。事成之後,本都監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

讓她做誘餌?

其實這倒是個好主意,倘若換了她是虞太傾,或許也會這麼做。

操縱霧團的妖如今至少已有千年的妖力,繞梁閣夜裡又正是人多之時,那妖物若和人混雜在一起,的確不好尋出來。

畫角琢磨了會兒,問道:「一次逃跑機會是什麼意思?」

「你應當聽說過,妖一旦被天樞司抓住,不是死便是下烈獄。」

畫角自然聽說過,死亡且不論,就說天樞司的烈獄堪比地府,妖一旦入了烈獄,絕無生還之日,比死還可怕。

「我給你一盞茶的工夫讓你逃跑,一盞茶後我再派人去抓你。」虞太傾淡淡說道。

畫角沉默了會兒,還以為他是要放過她,鬧半天隻是晚一點去抓她。雖說聽上去很有誘惑力,然而,畫角曉得,她跑不掉的。

以她作為朏朏妖的妖力,一盞茶工夫根本逃不遠,何況,他手裡還有定蹤珠。

這麼想著,她抬眸便見他垂在身畔的廣袖中微光一閃,顯然是將她的氣息又吸納到定蹤珠中了。氣息在定蹤珠中能存一日,便是給她十盞茶工夫,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她,為了這一次絕無勝算的逃跑機會,還要豁出命冒著被千年老妖吞噬的風險助他伏妖。

這筆交易怎麼想,他都穩賺。

他這算盤打得可太響了,她便是身在天涯海角也能聽得見。

畫角正愣神間,虞太傾在她麵前蹲了下來,一臉真誠地問道:「怎麼,本都監有意饒你一命,你還拿喬?」

畫角抬眼直視著他。

許是入了夜的緣故,他在緋色官服外披了件白裘鬥篷,其上細毫綿密,在燈光映照下,流淌著雪色光澤,越發映得他眉清目俊,一臉高曠風華。

可是,這樣的人,算計起旁人來居然這麼黑。

虧得她初遇他時,還以為他可憐。

畫角垂下眼,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今夜,姑奶奶就教教你,「輸」字怎麼寫。

「不,不是,」畫角向後縮了縮,一臉惶恐,「我隻是覺得,一盞茶工夫有些長,虞都監給我一炷香工夫就足夠了。」

這話成功讓虞太傾愣了一瞬。

他詫異地挑了挑眉:「沒想到你這小妖還挺狂,也好,我便給你一炷香工夫。」

至於她這個誘餌如何去誘妖,虞太傾在得了秋娘說的關於那枚鎏金點翠釵的來歷後,有了想法。

據秋娘說,那枚發釵不是鶴妖的。而且,發釵瞧著有些年頭了。

秋娘畢竟是妓館掌事,過眼的首飾多了,一些名貴的珠釵發簪,一般都能瞧出點來歷。

虞太傾蹙起了眉頭,問道:「有多少年了?」

秋娘沉吟了下說道:「點翠已是流傳多年,到如今工藝已是成熟,本朝的點翠發釵多用翠鳥軟羽,更細密精致,俗稱軟翠。這枚鎏金點翠釵,用的乃是翠鳥背羽,且其花樣像是幾百年前的大尚朝之物。那時,初有點翠工藝,市井之女也輕易戴不起點翠釵,隻有深宮後妃方有。」

畫角聞言吃了一驚。

大尚?

倘若這是妖物的發釵,那這妖至少也有七八百年了,再算上她吸取的妖力,近兩千年的妖物。

「鶴妖佩戴的首飾不少,虞都監何以認為這枚點翠釵與妖物有關?」秋娘不解地問道。

虞太傾笑了笑:「這枚發釵上,不僅有鶴妖的妖氣,還有煞氣,顯見是妖物慣常佩戴之物。它能突破劉奎設的陣法進來,也是因著它事先在鶴妖身上留了點翠釵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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