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不可力敵(2 / 2)
繁花已是如此耀目,再去樂賞奇花,哪有閒暇和餘力? 他盯著身前染滿紅暈的仙姿盛顏,心舒意暢,顫聲道:「夫人可要稍歇?」
「可。」
蔡鬱玄探出凝脂皓腕,招來寶衣,嬌羞道:「師弟,我欲去陪師娘對局?」
杜少卿暗驚:這累贅,果然懷有哄得師娘寵愛的狠辣心思! 他扶起嬌似無力的便宜師姐,與她細細籠好寶衣,絕好的景致消隱,才溫聲勸道:「夫人昨夜未曾修行,不如,晚些再去?」
蔡鬱玄晃晃悠悠敷衍了一宿,閒來無事,倒思出了幾招妙手,急急想尋築基小修印證,以挽回金丹修士的顏麵。 何況,初入此地,在棋局上便失利,有異常理! 當細心查驗,也許會有所獲? 非是爭勝…… 她飄身下了雕花大床,搖首道:「無妨,陪師娘消遣要緊。」
杜少卿再未多勸,由得便宜師姐自找苦吃,暗道:「棋子,竟也爭強好勝?此為瑕疵,或可從中入手?」
幾位道侶初入紫荷居,皆是如此這般,在師娘那裡吃盡了敗仗,自會老老實實。 他扌莫索著尋來家夥什,笑眯眯道:「夫人滿頭秀氣尚未梳理,去了廳中閒坐,必觸於地,不妥。」
蔡鬱玄蓮步微滯,轉去了木凳端坐,對著鏡台自觀,頷首道:「有勞師弟。」
杜少卿笑了笑,忙上前殷勤伺候,見鏡中盛顏如畫、眼眸晶瑩澄明,麵色如常道:「你我已是道侶,過些時日,咱們可要同去拜訪夫人師長?」
蔡鬱玄的臉頰漸布紅霞,埋首道:「師弟境界尚有不足,緩一緩,為宜。」
杜少卿點頭,溫聲道:「夫人心下顧慮,等為夫築得道基,當能消除。」
高階女修,尋低階修士為道侶,確實會令自家師長震怒。 當年哄來陸師侄,陸師姐就對他冷言冷語,念及大弟子築基白借的一兩萬靈石,才未出手哄走他。 累贅以此為借口,無懈可擊! 他手撫嬌柔的香肩,對鏡贊道:「玉作精神,雪作膚,夫人絕美!」
蔡鬱玄這些時日,聽慣了耳旁有人絮叨,漸作尋常,敷衍他幾句,掙脫糾纏的大嘴,起身而去。 杜少卿擦了擦額頭冷汗,強忍許久,終忍不住雙腿打顫,身形陡然搖晃,險些軟坐於地。 他忙扶住了桌沿,暗道:「過耗!當真過耗!」
遂揮袖閉了房門,慢慢挪去榻上盤坐,靜心凝神修習《一氣化陽經》。 覺有煩悶時,竟煉化出191縷真氣,趕上清平居洞府煉化出真氣,較尋常多了兩成有餘。 看似不多,修士壽元悠長,日積月累持之以恆,也非小數。 一番修煉後,酸軟的兩腿,終恢復如常。 他嘆了口氣,昂首挺月匈,步出了西廂房。 正廳,兩道身影對坐,靜靜無語。 他抬了抬手,招來角落的木枝掃帚,立覺熟悉。 「沙、沙、沙……」聲,時起時伏。 出了坊市,有趙師侄照料紫荷居,各處乾乾淨淨,無需多費他功夫,極為省心。 半柱香後,他將院裡的落葉浮塵,清掃一空,又去火房泡好靈茶,與廳中殷勤奉去。 棋麵,摻不忍睹…… 師娘手支下頜,注目棋局,甚是悠閒。 杜少卿偷瞟身側。 便宜師姐那本是晶瑩的眼眸,頗有幾分茫然之色,玉杯就在她眼前,白霧升騰觸及那張盛顏,都未理會。 他唯恐惹惱了累贅,再生波折,使手攪亂棋子,恭敬遞去玉杯,「師娘、鬱師姐,先飲過靈茶,再來消遣?」
「可。」
杜柔拋下三枚棋子,手持玉杯啜了一小口,鳳目瞬亮:「卿兒,今日這南元玉芽,香氣繚繞,怎會如此怡人呢?」
杜少卿弓著月要,笑容滿麵道:「許是弟子久未在家服侍,師娘陡然一嘗,覺著甚為合意?」
「有理。」
杜柔笑著頷首,放下玉杯,使手緩緩擺好棋子,「鬱玄棋力,還勝過卿兒呢。」
杜少卿在家中,又不以棋力見長,他渾不在意,陪笑道:「師娘,鬱師姐尚未修煉,小弟去尋大師姐陪您對弈,可好?」
「無妨。」
蔡鬱玄強振精神,啟唇飲盡了靈茶,略有嬌羞道:「師弟,我尚有幾招妙手。」
杜少卿暗嘆,她自要作死,難道生拉硬扯,拖走? 遂捧著木盤回了火房,泡好靈茶,又與東廂房奉去。 那道紅衣倩影,安坐玉飾的精美幾案後,抄錄一本泛黃的書冊。 杜少卿湊至案旁,探頭看了一陣,贊道:「這道二階《孤塚金劍符》,有315處符文,甚是繁復,師姐抄錄得分毫不差,筆意靈動、又極嚴謹,絕不輸於原冊!」
武紅衣放下小楷,悠閒飲過了靈茶,嬌笑道:「卿兒,師姐久未製出靈符,手裡怕會好是生疏呢。」
杜少卿心中一盪,弓低了月要,湊耳道:「那人境界極高,小弟昨夜無暇煉化三階靈果,待晚膳後,再來相助師姐布墨,可好?」
武紅衣使手撫去,吃吃笑道:「足有萬餘縷真氣呢。」
杜少卿暗自叫苦,摟起佳人,在案後大刺刺端坐了,慨然道:「師姐既有興致畫製二階靈符,小弟便耗空真氣,舍命相陪。」
武紅衣橫了他一眼,緩緩落座,霎時舒適一嘆:「小杜子,速……速伺候……筆墨。」
杜少卿吸了口涼氣,取出明黃符紙慢慢鋪好,又抖抖索索奉上二階符筆,恭敬道:「誠請天香公主……布墨。」
「嗯。」
武紅衣接過符筆,顧自搖晃了半晌,才作勢運腕落筆,輕哼道:「小杜子,休要懈怠,打攪了本公主畫製靈符,唯你是問!」
杜少卿直勾勾盯著大好景致,早神遊了物外,他胡亂應是,氣海所存的真氣,未馭使,而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