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國唯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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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何年、此山來此?西風落日無語。看君似是羲皇上,直作太初名汝。溪上路,算隻有、紅塵不到今猶古。一杯誰舉?笑我醉呼君,崔嵬未起,山鳥覆杯去。須記取:昨夜龍湫風雨,門前石浪掀舞。四更山鬼吹燈嘯,驚倒世間兒女。依約處,還問我:清遊杖履公良苦。神交心許。待萬裡攜君,鞭笞鸞鳳,誦我《遠遊》賦。

(山鬼謠,問何年。辛棄疾)

永安城籠罩在深夏炙熱之時,北燕國的國境依舊在風雪之中,這與萬裡雪原的極北寒流有一定的關係,因為這裡本來就是世界最北,天下最冷的地方。

在中洲沃土與北洲雪原的交接處,有一綿延數百裡的山脈橫在那裡,其名天棄。從極北之地南下的刺骨寒風被它擋下大半,剩下的寒流雖然已不至於就連修行者也無法忍受,但依舊少有人生活。

而山脈之北,便是真正的無人之地,那裡終年不見陽光,風雪從未停止,凍土萬年不化,甚至傳聞在那雪原深處是有一片海的,隻是溫度太低,連海都被冰封,所以望去,依舊是天地茫茫一色。

然而今日卻有人走在這片雪原上。

即便風雪如怒,那人穿的依舊是一件白色薄衫,他的麵容普通,側臉更有幾道淺淺的傷疤,看起來很是淒慘。

數月之前,他懷著自己的驕傲去了中洲,歸來時卻猶如喪家之犬那般狼狽。當他站在百裡山脈最高的那座宗門山下時,他沉默了很久,最終轉身離去,一路向北。

溫如玉有他自己的驕傲,水至清則是他在青雲榜中的稱號,看似滿是書生君子,實則卻是一個極為陰冷之人。

他的驕傲卻並非如此,一直以來他都自視甚高,所以他才敢獨自一人去往中洲大虞,冒風險闖入皇宮,來確認那位消失已久的師叔是不是真的在。

然而現實總是可怕的,如此驕傲的他卻一敗塗地,如今蘆花傘也丟了,實力大降的他,不願麵對失敗,而是選擇了直麵自己的驕傲。

溫如玉背著箱包,走在雪原裡,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風雪別無他物,然而他的眼神裡卻充滿著復雜的情緒,有期待,有堅定,也有恐懼。

不多時,茫茫雪原的前方出現了一塊白色的高聳,那是一片被風雪包圍的山崖,已經看不出它山體的顏色,就像是平地上的一塊鼓包一般。然而那鼓包中卻有幾個地方微微下陷,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洞口,充滿著神秘可怕的味道。

山崖皆是風雪,直到臨近之時才發現它真的很高,給人的感覺很雄偉,溫如玉站在腳下,就像一隻渺小的螞蟻,而如果有人從極高遠的天空俯覽,實則這裡與雪原的各處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根本無法準確的找到它的位置。

山崖上沒有附著的地方,溫如玉深吸了口氣,將背上的箱包緊了緊,然後一躍而起,便落在了最近的一處凹陷處。然而不等他有下一個動作,山崖之中忽然升起了數到強大且冷漠的神識,帶著被打擾的憤怒落在溫如玉的身上。

溫如玉急忙跪倒,顯得無比謙卑,即便此地寒冷至極,他的身體也早已溢出冷汗,但他卻感覺到了火熱,因為無法掩飾心中對這些神識的敬畏甚至是沒有原因的恐懼,然後那些情緒又盡數化為某種渴望,那是對強大的渴望。

「晚輩溫如玉,見過各位前輩。」

忽有狂風吹來,山崖上的積雪隨之沙沙而落,仿若無數被風吹落的秋葉。

山崖上凹陷處的積雪落了下來,露出被雪覆蓋的東西。臨近溫如玉最近的那塊凹陷處,是一位渾身皆白的老人。

老人穿著一件厚重的毛衫,身下是一張更為厚重的毛皮,如今已經看不出是何種動物的了。他的容顏枯槁,臉上的皺紋極深,根本看不出絲毫的血色,仿若被冰封了無數年的乾屍一般。

宛如乾屍的老人,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山崖上的溫如玉,嘴唇緩緩蠕動,乾啞的聲音仿若被冰雪覆蓋萬年的兩塊石塊在摩擦,難聽到了極點。

吾門弟子!

溫如玉沒有抬頭,一直跪在那裡,任由那些強大的神識在他身上橫掃,當那位老人語罷之後,他抬頭看了一眼,一瞬之間狂風飛舞。

一道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在風雪中彌漫,壓迫著能接觸到的所有事物,冷風散亂,然後向著四周狂暴的飛舞,雄偉的山崖仿若一瞬之間被從空間中抽離,風雪亦不能進。

風雪如怒,溫如玉噴血從山崖上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了雪中,被白色埋沒。他看著那遠處的白色山崖,想著先前那道恐怖的氣息,眼眸裡滿是震驚和恐懼的神情。

雖然如今他境界下滑,但依舊是年輕一輩不多得的強者。方才的一切僅僅是老人蘇醒過後所泄露的氣息,卻已經有了如此威力。若是這位老人全力施展自己的修為,隻怕世間沒有幾人能夠抵擋。

而這樣的人,在這座山崖上,就有無數位。

他沉默片刻,卻絲毫沒有猶豫,繼續爬向那座山崖。

雪山宗傳承千年,是這世間除了道門與佛宗外,歷史最為久遠的宗門。它偏距北方,緊鄰北洲萬裡雪原,千年以來一直都是最強的那一個。而它的強大在於歷史,也就是底蘊。就連如今備受世人敬仰的落雪樓,也依舊不能與之比及。

當然這裡的底蘊並非僅僅隻有資源,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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