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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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隊的長官和藹可親地慰問幸存下來的向導們。

口稱自己失職,讓他們受到了不該有的驚嚇。稱這此事件是一場糟糕透頂的意外。

又宣傳了一遍自己救援得力及時,才讓向導們在飛艇內部被保護得很好,至少大部分沒有在身體上受到致命的傷害。

救援官問大家接下來的打算。並表示本來安排了車輛繼續送他們去各地的哨崗,但考慮到既然大家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如果有人想要回去修整,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他的心裡,這一群受了驚嚇的向導們,肯定再沒有心思奔赴哨崗。

必定是哆哆嗦嗦地,哭著鬧著要回去的。這樣他便可以順水推舟,一股腦把所有人帶回去白塔交差。自己也就不用舟車勞頓,挨個地送這些人去那些又危險又貧窮的地方。

至於哨崗的士兵們,是不是需要向導,是不是等著向導們的救治,就不是他這位高居白塔內的官員,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畢竟本來也就是走個形式的事情不是嗎?

「我,我願意繼續去哨崗。那邊的哨兵,還等著我們。」說話的是個少年。過度地透支了精神力,使他的臉色很難看,站都站不起來的模樣,卻坐在地上,把自己蒼白的手臂舉了起來。

哦,是那個年級第一的優等生,舒景同。救援官認得這個人。他在心裡撇撇嘴,好學生就是死板,真是拿他沒辦法。

表麵上卻還要拿出笑容,誇獎他忠勇,無私,顧大局。

「我也是。我也還要去。」這次說話的女孩頂著個鳥窩似的爆炸頭,一臉鼻涕和眼淚還沒乾。

哦,侯爵家被慣壞的那位小姐。救援官心想,大小姐不諳世事也正常。

「我也去。」很快又有人舉起手來。

「對,我也要去。」

「雖然有點怕……但我還是去吧。」

「算我一個。」

一個又一個向導舉起手來,雖然不是所有人,但數量也讓救援官大吃一驚。

那些往日在白塔中過著精致生活的向導們,如今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模樣,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們有力沒氣地四散坐著。但每一隻舉起的手,卻都是那樣的堅定。

眼裡有著那位安居在高位的官員不能理解的星火。

救援官隻好一邊在心底埋怨,一邊拿出本子,登記每位向導要去的目的地,並開始安排護送的車輛和人員,

有人去羅龍,有人去紫佃,有一個穿著深色運動服怪怪的向導,說她是特研處的人,要是東濱哨崗。

已經隨隊離開,行走出很遠距離的倪霽,突然在荒野間停下腳步。

「東濱。」他仿佛聽見了什麼,輕輕念出一個地名。

「怎麼了,霽哥?」走在他身邊的宋思元問道,「你記錯了啦,我們不是去東濱哨崗,我們去的是紫佃,雖然說兩個哨崗離得挺近。」

……

清晨的大海,晨曦微吐。趕海歸來的漁民們拖著新鮮的海貨往海堤上走。

碼頭上人流匯聚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海貨交易市場。

賣魚的女人手起刀落,一刀砍下巨大的魚頭。混著魚鱗的血水在地麵匯聚成細細的溪流,沿著道路兩側往低處流動。

來往的路人踩著滿地的泥濘走過。

市場上討價還價,高聲叫賣的聲音和滿地的魚腥味交織在一起。顯得髒亂且嘈雜。

哨長沈飛站在這一片市井泥濘之中,有些不太適應地調整了一下脖頸上的真絲領巾。

在這樣的地方穿帝都的禮服還真是不習慣,他也已經好多年沒穿過了。

身後,或站或靠在吉普車上的幾個哨兵笑話他,

「哨長你看你穿得這是什麼呀,花孔雀似的。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沒看見路過的所有人都在看你嗎?」

「哨長你這衣服去白塔參加舞會或許是可以,站在這菜市場實在是好笑。」

「閉上你們的狗嘴。」沈飛開口罵他們,「帝都來的人都這樣穿,這是禮服,顯得我們重視她。」

沈飛出身於帝都,在一貴族世家的旁係子弟的家庭長大,比起本地土生土長的哨兵們,還是知道白塔裡講究的那一套禮儀的。

自覺自己曾經也算能算是頗有風度翩翩的男子,隻是如今在東濱哨崗裡和這些兵油子混久了,被帶累的滿口粗話,那些從小學習的禮儀規矩都快撿不回來了。

「你們就別笑話哨長了。」坐在吉普頂棚上,一個剃著板寸的女哨兵說,「這是哨長最後一套禮服了,出發前嫂子連夜翻出來,又洗又燙地折騰了一夜,緊趕著才讓哨長穿上的。」

哨兵們果然不笑了。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還記得,哨長剛來這裡的時候,有很多這樣花花綠綠的衣服。這些年大都變賣了,隻剩下這唯一的一件偶爾在需要應酬的時候才拿出來撐門麵。

他們實在是不應該笑的。

「老大,你說的那個向導到底來不來?我們從昨天等到現在,連個向導的影子都沒看見。她不會是根本不來了吧?」說話的是一個大塊頭哨兵,濃眉環眼,須發繁密,身高超過兩米,等得已經十分不耐煩。

「不會的,大虎。來的是特研處的向導。她是為了5號汙染區來的。」沈飛搖頭說道,「她要做5號汙染區的調研任務。應該不會不來。」

口中這樣說,心裡其實也擔心,忍不住不斷舉目遠眺,「奇怪,應該早到了。向導一般穿那種白色絲綢裙子,很顯眼,大家都留意著。」

更靠近5號汙染區的,其實是隔壁另外一處哨崗。

本來向導不會到這邊來,是他特意托了自己一位遠方表妹的堂兄弟。那位名叫羅伊的堂兄在特研處說得上話。沈飛費了不少力氣,再三和那位羅伊堂兄保證,會照顧好他們的向導。他才同意讓那位向導在調研期間,入駐他們東濱哨崗。

隻要向導來了,住在他們這裡。那事情或許就還有一點希望。

綽號為大虎的哨兵哼了一聲,「就算來了又怎麼樣。這些年白塔也不是沒派向導來過我們這,來了以後不是嫌棄咱們這裡住得差,就是嫌棄吃不慣,每一次一來就鬧著要走。有一位真心實意幫忙過的嗎?」

就有人馬上接話,「對,前年來的那位,剛到哨崗,不小心看到大虎的半獸形態,當場被嚇暈了過去。醒來以後,說什麼也不肯再待了,行李都沒拆,原樣打包著跑回去了。哈哈哈。」

「所以你這次都給我老實點。」沈飛不高興地訓斥,「髒話不準說。半獸形態一律不準露出來,精神體都收好,誰也不準放出來亂跑。」

「憑什麼啊?」

「那不得憋死。」

「就是,向導了不起啊。誰稀罕。」

「我可不想給那些家夥端茶倒水提行禮,還得不到個好臉。淨拿熱臉貼別人冷屁股。」

「那些白塔裡的家夥,就沒拿我們當人看過。」

兵油子們七嘴八舌喧嘩起來。

「那你們想怎麼樣?」沈飛轉過頭來,吼了一聲,「雷歇爾的命就不要是嗎?」

哨兵們聽見這句話,瞬間沒聲音了。

沈飛怒火中燒的目光在每一個哨兵臉上掃過,每個被他看到的哨兵,都低下頭去。

「小雷現在什麼狀態你們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沈飛的目光最後落在帶頭鬧事的大虎身上,冷聲道,「大虎,你說。但凡你說一句,你們副隊的命不要了,我現在一句話都不多說,掉頭

就走,誰他媽耐煩在這裡等什麼向導。」

「老大,我不是那個意思,」人高馬大的哨兵縮起腦袋,低頭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都給我聽好了。等向導來了,一個個都把你們的臭毛病收起來。」沈飛用手指遙點著每一個人,「我話放在這裡,該低的頭低,該彎的月要彎,端茶倒水該乾就乾。誰壞了事我跟他沒完。」

「老大你別說了,」大虎捶了一下車廂,發毒誓,「如果那家夥真能把雷隊救了。別說端茶倒水,就是跪下來舔鞋我都願意。」

「什麼鞋?」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

沈飛轉回頭,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站著一位姑娘。

姑娘穿一身深色寬鬆的戶外裝,袖子折到手肘,月要上別著一把槍,後背背一個不太大的背包。除了臉白和手細一點,完全沒有印象中向導的樣子。

「請問是東濱的哨兵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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